《明天,我就要逃开你》第17章

“唉……”兰叹着气，好笑的看着我“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啊。在我们的生活中，有一样东西比一切都还重要，甚至是生命，知道是什么吗？”
“恩？”
“温暖。”
“啊？什么啊？”什么温暖，我咋听不懂？
“是温暖，”兰看着我，脸上的正经泛发出华丽的色调“我们的世界太过于黑暗，太过于冰冷了。所以这里的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温暖’趋之若骛。或许太多的人穷期一生都找不到，所以麻木不仁地或者，但一旦找到，就必定不顾一切疯狂地占有。”
兰眼神一转，望着远方“我9岁的那年冬天，雪下得很大，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雪覆盖了，我翻遍了所有的垃圾筒却找不到一丁点吃的，又冷又饿活得连条狗都不如的我倒在街上，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是主人救了我，他带我回了落，给我生存下去的机会。尽管在这里活得很血腥，但至少我能活下去。
所以，对我而言，我的温暖就是主人当年难得的一次善心，我的命是主人救的，所以我对主人忠心，他的命令让我觉得自己有活下去的价值，无论是什么。”
兰很少说这么多话的，当时我被震到了，可是我无法理解，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
当年接下来被兰手仞的一批突袭者，用他们的鲜血让我看到了一个血腥中成长起来的兰……
但是，她当时那种对轩辕扬的崇敬的神情一直沉淀在我脑海深处。
……
经过很长的一段过道，我们来到了一个地下室，放眼望去，是一个接一个的包厢，装修简单粗糙，泛着一股糜烂的气息。
这里是哪里？我从来都没有来过。冷麟恭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越向里面走去，那种糜烂的气息就越重，包厢的门都是红色的，深红的那种。一路上还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从包厢里出来，男的、女的、黑的、白的，什么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身上那股令人厌恶恶心的残存的气味，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我的不安逐渐加深。
忍不住拦下冷麟恭“这里是哪里？兰呢？”
他避开我急切不安的眼神，只是闷闷地说“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这里是落的红灯区——井。”
停在同样深红色的一间房门前，冷麟恭闪到一边“三年来，兰呆在这里，因为是主人的命令，她一步都没有出去过。颖小姐，等会不管你看到什么都别多想，这都不是你的错。”他的拳头捏的很紧，眼神中也流露出担忧。
我呆呆地站在房门前，脑袋被轰炸一样，胀胀的。男人的低吼，女人压抑的轻喘与哭泣，让我觉得自己的神经在被虫子叮咬一样。
这种情景，好像很多年前同样发生过，是很多年前了，杭州，秋……
同样的心痛，同样的麻木，不同的是当年是秋自己造成的，我选择逃避，闭气眼睛，堵上耳朵，躲进厨房。
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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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的悲剧……是我造成的！
抑下快要流下的眼泪，我转动把手闯进门内，一个满身肥油的男人转身愤怒的看着我“你妈的，搞什么飞机，不知道老子在快活啊……”
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杂乱没有打理的长发，虚弱的身躯，迷茫到没有焦点的眼神。这样狼狈的非人的兰，真的是曾经用双手保护我，照顾我的兰妈？
猛地打断那个人的鼻梁，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到墙角。面对这样的兰，我已经失去理智了，心痛让我只能发泄在我的拳头上，一拳又一拳，我不知道被我殴的那个男人变成什么鬼样了，我只是麻木地揍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揍他。
起初他还有反抗，可是一看到冷麟恭开始，他就一直让我发泄着，我悲哀的发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仍然离不开轩辕扬的影响。
泪水在脸上飞舞，我累倒在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已经不知何时被冷麟恭拖走了。
“颖小姐，你回来了啊。”柔柔的手指搭上我的肩膀。
“兰……”眼泪掉得更加厉害了。
“回来了就好。”兰的声音幽幽的，“我不怨主人对我的惩罚，我没有反抗因为这是我应得的。我不后悔放你走，颖小姐，你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要走是情理之中的。对主人而言，你是他最温暖的东西，而我却让他失去了这么久，是我的错。然而在那一年中，你又何尝不是我最大的安慰，最大的温暖啊……”
轻轻的摸着我的脸，仿佛是她最大的珍宝，她很肯定的告诉我，“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眼神显得格外的美丽。
“可是，你还是被主人抓回来了，”一点泪从兰的眼睛中垂落。
兰的泪，我见过的第一滴泪。
“回来了也好，反正是不可能永远离开的。”她悲哀的看着我，却又带有一丝的安慰，“终于回来了，回来了也好！”
缓缓地，兰的身影在我面前倒下，好像没有支撑的玩偶一样，散架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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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大厅中，灯火通明，我握着兰瘦弱的手，焦急地等待着医生，三年的非人生活把她所有的骄傲都折磨掉了，现在的兰格外的憔悴，格外的无助。
清脆的皮鞋声撞击着地板，发出同样冰冷的声音，轩辕扬披散着长发，黑色的衬衫开着大部分的纽扣，露出诱人的肌肤，双手插在裤袋中，慵懒地看着我的担忧，然后嘴角勾起一股嘲笑，仿佛在指责我的无能和我的罪过，是我害了兰。
“不要再拉着兰不放了，太脏了，出去两个小时了，你也该回来了。”一贯清冷的语调吐着。
脏？
一把火焰从我的眼睛中升起，他说脏，他居然说兰脏！
“你根本就不是人，轩辕扬，”我紧闭的牙缝中好不容易蹦出这句话，我真的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奔上去跟他拼了。
“我哪里错了，每天跟不同的男人上床，她还能干净吗？”幽蓝的眼睛中透露出的只有不在乎。
“那是你的命令，你居然这样糟蹋好好的兰！她对你的忠心，你弃之如草芥。”气得浑身发抖的我，悲哀地看着兰，她甚至没有反抗就接受了这一切，真的不值啊……
“那也是你的错，如果你不逃跑，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他用手勾起我的下巴“因为你的逃离，连累的又何止兰一个。三年来，我的愤怒让‘落’的规模扩大了三倍，现在看谁敢挡我。一边找你，一边扩张地盘，一路上踏着鲜血找你，全世界死掉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整整三年，你的罪深着那！”
残忍的话一步一步把我避到了极点。我摇着头，难以接受。原来，原来……我被找到的代价是数以万计的无辜人的生命……
我……
婚礼（下）
残忍的话一步一步把我逼到了极点。我摇着头，难以接受。原来，原来……我被找到的代价是数以万计的无辜人的生命……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我……
当年，包括现在，我无法承受那些没有人性的杀戮而逃离他，逃离落，逃离这里的一切，却因为我这样的原因而造就了那么多好好生活的人失去生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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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啊？
不是我的错，却因为我的原因而发生那么多的不幸……
“麟，把兰扔给朔，三天后我要见到一个跟三年前一样的兰。”
冷朔？那个没有血的冰块？
我张开双臂，板着脸挡在冷麟恭面前，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把这样的兰交给别人？
“颖……”轩辕扬眯着眼睛盯着我，让我头皮一阵麻，他不会允许的，可是，或许我可以试一试，他会让我照顾兰。
“颖小姐，”冷麟恭抢先一步说着“把兰交给我，我跟朔会照顾好兰的，医生已经来了，”真诚的眼光让我无法忽视“把兰交给我，这样对她比较好！”
急切的目光给我当头一棒，看着轩辕扬熟悉的带有独占的愤怒……
“过来。”命令的语调，让我往后一退，本能的反抗着。可是，冷麟恭眼中的劝阻也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明显的，无能的我只有服从轩辕扬，这才是对兰，对所有的人最好的选择。
回头深深地看了兰，沙发上的她仍然紧皱着眉头，仿佛被恶梦紧紧的纠缠着，三年如一日的恶梦啊，是我的错，我的错！
一步一步，我无奈地走向轩辕扬。
为什么现在，每次走向他都让我觉得那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