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生·孤暮朝夕》第69章


了活尸,不会衰老也没有了魂魄,一直留在孤暮山中。
……
绒绒听完了三成出自相满之口、七成靠时雨润色的一段旧事,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孤暮山山神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嘘……嘘……”相满有些着急,舌头仿佛又打结了。
“不会说就说了,噓什么?”绒绒一听相满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转而问时雨,“她为何要嘘我?”
绒绒面前闪过一个头大如斗的老头儿虚影。时雨不耐道:“这就是她说的孤暮山山神,名字叫‘嘘’。”
“啊……原来是他。我好像在瑶池宴上见过他,总是笑嘻嘻的。我还摸过他的头呢!”绒绒也笑了起来,看向相满的脸色也和缓了不少,“这老头儿现在哪去了?”
相满面露悲戚。
时雨发现大家都看向了他,不禁自嘲:“都看着我干什么,我长得像一只学舌的鹦哥?”
相满赶紧又敛手朝他拜了下去。
“老身……感激不尽!”
时雨避了避,挑眉笑道:“戏言罢了,何必那么认真。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孤暮山倾倒,山心残碎,师尊遭受重创,八千年前……去了归墟。”相满语速迟缓,但说得还算清楚。
“哎呀呀,你快说说,孤暮山真的是被烛龙撞倒的吗?他为何没有拿下抚生,却要和孤暮山过不去?”
绒绒眼睛一亮。她的敌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早已顾不上与相满为难,一心想着补齐孤暮山传说中残缺的一环。这样下一世谢臻再问起,她也不至于抓耳挠腮地含糊过去了。
第53章 半入疯魔
据相满说,她当初所见的孤暮山虽可上下于天,但绝非让人望而却步的禁地。相反,因为抚生,孤暮山聚天地之灵气,山中长满奇花异草,多的是自感而化的精魅仙灵,昆仑墟上的天神和灵兽常常在期间嬉戏玩要。凡间也时有真人、巫族攀缘于其上,或采药,或修行,或直奔昆仑墟上达天庭。
人人都知道抚生就在孤暮山中,可谁也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大战战火初燃时,上骈尝试过以神力破坏孤暮山,既绝了天地之路,也可杀鸡取卵般夺下抚生。然而无论他用多么强横的法术,也如风过高冈,月照江河。孤暮山存在于虚实之间,自有枯荣秩序,不为外力所扰。
纵然山下战况惨烈,两方天神斗得死去活来,嘘和相满身为孤暮山山神和土地,惶惶不可终日,却始终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
这一切都终止于小虞山鬼母以身相殉破了抚生结界。鬼母陨落时,孤暮山刹那间冰封,山中草木生灵随之凋尽,唯有抚生所在之处光彩盈动。
天地四极的仙灵妖魔都朝孤暮山蜂拥而来,哪敌得过云集山下的天神。上骈和天帝两相牵制,都未占得先机。抚生外有白乌氏镇守,内有混沌三神兽蛰伏,一时竟无人靠近。
鬼母在破除结界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抚生的力量已不完整,噓和白乌氏大族长昊媖都发现其上出现了裂隙。这时稍有不慎,它恐怕就有碎裂之虞。
嘘的法力不低,但他生性本分,与世无争。身为孤暮山山神,保全山心是他的职责。他先将此事上陈于天帝,天帝顾全大局,承诺会一切以抚生为重。可上骈却认定这不过是昆仑墟编造的谎言,差点将前来禀报此事的噓杀死,幸得海神禺虢和东极之主青阳出手才侥幸救下了嘘的性命。
失去了结界的孤暮山在天神的厮杀中岌岌可危,烛龙重创神农的那一役,孤暮山已出现剧烈雪崩,相满差点就死在了雪崩里。走投无路之下,嘘想起了昊媖与烛龙之子晏真曾有师徒之名。于是他恳求昊媖出面向晏真阐明孤暮山和抚生的困境。若晏真能够说服烛龙收手,那更是谢天谢地!
昊媖没有立刻答应,然而禺虢再三向她陈明利害:她身为天帝属神,又与抚生休戚相关,绝不应该置身事外。青阳君也力劝她一试。
当时上骈正与天帝麾下精锐斗得不可开交。竖亥死后,烛龙可谓是以一已之力独战另几位始祖大神。烛龙一族及其部属向来强大,晏真所到之处更是所向披靡。身为烛龙次子的晏真年岁不大,却曾受教于鬼母,其后又随昊媖学艺,他既得鬼母之诡谲,又有昊媖之凌厉,天帝一方众多神灵都葬送在烈羽剑下。
昊媖要青阳和禺虢向天帝寻求一个保证,无论晏真是否说服得了烛龙,只要他肯弃战,天帝需放他一条生路,不再追究他手中血债。天帝允诺,只要晏真及时回头,交出烈羽剑便可饶他不死。昊媖最终答应去见晏真,但她要求自己一人独往。
相满的语速不快,但口齿已清晰了许多。难得绒绒也听得十分仔细,她发现此处相满的说法与蚌精小善所言有出入。小善说是昊媖了晏真,但昊媖若想要晏真死,何必替他向天帝求情。
绒绒已知昊嫫与晏真情事,从私心而论,她更愿意相信相满说的是真话。
“你可见过晏真和昊媖?”绒绒打断了相满。
“昊媖大神在孤暮山守护抚生,师尊让老身听她吩咐,她的面具十分可怕……”
“别一口一个老身,你把我都叫老了。”绒绒受不了地说,“你就不能利索些?晏真呢,你亲眼见过他的本领?”
相满有些汗颜,老老实实道:“晏真之事大多是师尊告诉老……我的。我只亲眼见过他一次……是他死在禺虢大神手下的时候。”
“你说什么?晏真是被禺虢所杀?”
出于女子的直觉,绒绒一直不肯相信昊媖会亲手杀死所爱之人,尤其那人还是她腹中孩儿的生父。可亲耳听到另一个亲历者说出截然不同的答案,绒绒仍然有些恍惚。她偷偷看了灵鸷一眼,灵鸷似乎在凝神想着什么。
“正是。孤暮山的雪崩将老……我埋了七日七夜,师尊将我挖出。他怕我留在山中再遇危险,将我遣去照看朝夕之水……”
“你亲眼所见是禺虢杀了他?”灵鸷听到“朝夕之水”,终于忍不住开口求证。
相满郑重点头:“他们要我回避,我已躲得远远的,只是不小心礁了一眼……我不是故意的!”
绒绒说:“昊媖不是独自前往朝夕之水吗?”
时雨不耐,他将自己从相满神识中摄取的记忆幻化于前。
他们看到雪地里出现了尚未断流的朝夕之水,水色清澄,岸旁草泽生绿,一轮红日随波而淌,渐渐朝远处的孤峰而去,半钩弯月在水中呼之欲出。这是传说中日月所出之处。
有人立于水畔,白衣辫发,背影修长,发上有翎羽之饰。
“那就是白乌氏的大族长昊媖。”相满怕他们不知,多此一举地解释道。
时雨感到可惜,相满记忆中的昊媖不是背影,就是头戴狰狞面具。都说灵鸷颇有几分昊媖的神韵,他实在很想知道女态的灵鸷会是什么模样。
昊媖并非独自一人,她身旁还站着个背有羽翼的玄衣天神。相满当时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从昊媖僵直紧绷的背和那玄衣天神的神态举止来看,两人并不愉快。
“与昊媖大神说话的便是禺虢。”相满又说。
绒绒是知道禺虢的,他是天帝之子,北冥之地的风神与海神。
昊媖和禺虢之间剑拔弩张,不知昊媖说了什么,禺虢手中现出蛇形双刺。昊媖虽未动手,但拂袖时白衣之下隐隐电光浮动。然后只听见绒绒“呀”了一声,水畔出现了正值盛年的青阳君。
青阳匆匆赶到,似有劝解之意。昊媖扭头要走,可此时晏真已从朝夕之水的另一端缓缓走来。
与碧梅林中抚琴的少年相比,朝夕水畔的晏真长高了,肩背也更宽阔挺拔,飞扬跳脱之气已沉淀了下来。他从小善记忆里的那个飞扬少年变成了一把利刃。
晏真远远地停住了脚步,从他面朝的方向来看,他目光正停留在昊媖身上,但两人什么都没有说。草泽中忽然现出一张水光织就的巨网,当头将晏真笼在其中。
“那是玄女的‘捕风罗’。”小土地相满兢兢业业地解释,她并没有注意到另外几人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
晏真连人带网扑向禺虢,手中长剑虽比灵鸷的伞中剑稍宽,却有着同样的幽蓝之光。他身动之时,捕风罗瞬间被他周身燃起的不尽天火化为乌有。禺虢出手相抗,双刺如灵蛇游走,所到之处皆为霜冻。青阳手中也凝出剑光相助于禺虢。
绒绒还从未见过青阳与人动真章,原本美如画卷的朝夕之水在烈焰、冰霜和飓风的卷席下犹如魔境。
禺虢和青阳联手也未能及时将晏真压制。晏真的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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