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经天(强强,he)》第15章


官度一怔。 
〃您的意思是?〃 
〃我们已经跟方洪谈判过了。他答应停战。〃 
哈楚天说得轻描淡写,官度心中却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他不信方洪竟肯在占优势时罢手。 
〃条件是?〃 
〃他们不就为了红毛被杀嘛,把凤飞交出去,给他们报了仇,现有的地盘归他们,两家停火,也就是了。〃哈楚天笑容和蔼,眼神却极冷峻,紧盯着官度,〃度儿,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让出的地盘以后还能再抢回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避开这阵风头。〃 
官度沉默片刻,也笑了起来:〃爸,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光记得打打杀杀,哪想到您不动声色就将这事摆平了。您放心,谁要敢反对,先得问过我的枪。〃 
〃你明白就好。〃哈楚天放下心,缓缓靠在沙发上,〃凤飞呢,确实是个人才,死了也有点可惜。不过人才可以再找,眼前还是要以稳固大局为重。另外,就这样直接交出去,未免要给道上兄弟笑话,回头放个话,就说凤飞与警方勾结,是卧底,面子上也周到些。〃 
〃是。〃官度恭敬应了一声,又小心问道,〃几时交人?要不要我多调些人手过来?〃 
〃不用。〃哈楚天挥了挥手,〃我已经让明丰他们去办了,你辛苦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歇歇。玉珠啊,你现在可别再说我尽让官度干活,不给他放假了。〃 
〃是,谢谢爸。〃哈玉珠眉开眼笑,用力地搂住官度,〃老公,我们回家吧。〃 
官度微笑着在妻子脸上亲了一亲:〃你看你,爸都没说让我们走呢。真没礼貌。〃 
哈楚天大笑:〃行了,你们快走吧,再不走,我这屋子就要被玉珠拆掉了。〃
19 
加了防盗锁的门比想象中更难橇,即使在里面也是一样。阿然费了几个时辰才将链条弄松。喝水的时候他有些懊丧,早知这样,不如先橇窗户,那些栅栏或许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坚固。 
拿起铁条走近门边,正准备对付最后一片链页,喀嚓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毫无预兆地猛然推开。 
好痛…… 
郎寒冷眼看着这个后脑勺撞在墙上,犹在头昏眼花的家伙,想起刚听来的消息,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还嫌麻烦不够多?〃 
阿然原本自知理亏,被这么一踢,火气反而激上来,昂起头: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想出去逛逛不行吗?〃 
〃行,为什么不行。〃郎寒反而笑了,一把推开阿然,走进内屋,〃如果你这么想死,我很高兴成全你。〃 
阿然呆了呆,房门正大开着,他却没了想出去的心。试探地向里走了几步,看到卧室的床前,郎寒正毫无顾忌地脱掉外套,解开衬衣钮扣。 
郎寒的身材很好,肩宽腿长,肌肉结实流畅,配上灵活的动作,冷冰冰的面色,风华正茂劲酷四溢,堪比时装杂志封面的男模。阿然却吓了一跳,向后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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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干什么?〃 
知道这人在怕什么,郎寒讽刺地瞥了他一眼: 
〃没见过男人换衣服?别搞得跟个受虐的娘们一样,我就算再欲求不满,也不会想上你这种货色。〃 
郎寒的话很不好听,阿然还是悄悄松了口气。他原先也不是这么过敏的人,知道了凤飞的性向后才有些心惊胆战。郎寒的身手太好,若他真想要怎么样,自己可绝对反抗不过。 
正胡思乱想间,郎寒已迅速换好了衣服,正在系紧靴带,阿然咦了一声,认出这套衣物正是那天他救自己时所穿,柔软贴身,很藏了点古怪的……夜行衣? 
猎人要出动了? 
〃你要去哪里?〃 
只是随口好奇一问,阿然并不以为自己能得到回答,郎寒却冷冷地告诉了他: 
〃去救你哥。〃 
〃哥?他怎么了?!〃阿然惊跳起来,虽然他心中对凤飞仍有怨恨疑虑,却从未想过他出事,〃我哥不是有哈氏罩着么?他那么小心,怎会有事?〃 
〃作为谈和的条件,以及你杀了那个人的赔偿,哈氏将你哥送给了方洪。〃郎寒瞧了一眼天色,〃据说是官度的老婆哈玉珠极力主张。我得到消息已经晚了,你哥现在大概已交到了他们手中。〃 
阿然下意识地跟着看向窗外,檐边夕阳如血,正薄薄地铺在错落的高楼大厦上,仿似一出来不及收场的悲剧背景。 
凤飞淡漠的面容,清冷的话语蓦然一一涌上心头,阿然不知不觉咬紧了唇。 
迷迷糊糊睁开眼,凤飞竭力挥开脑中沉重的嗡嗡声,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扔在地上。炽亮到刺眼的灯光正悬在头顶,周围晃动着隐隐绰绰的黑影,不时发出嘈杂的语声,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脑中却清清楚楚地浮现出昏迷之前,哈玉珠嫣然微笑的脸庞。下午时分,哈楚天命人召凤飞面谈,进屋后,却不见哈楚天,只有哈玉珠正轻描淡写地品着咖啡。凤飞心生警惕,正要开口,手臂突然被数人从身后抓住,同时肘间一痛,一支不知装了什么药的针已迅速扎了进去。纷乱归于平静,一切都完成后,哈玉珠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眼波流盼,轻轻一笑,一记火辣的耳光甩到凤飞面颊上: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度是我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谁也别想来抢。〃 
凤飞神智已开始昏沉,面对这个绮年花貌的女子,却还能平静而苦涩地扯出一笑: 
〃愿我们互相宽恕。〃 
为所有的错误,偏离,欲望,和野心。 
凤飞知道哈玉珠现在还听不懂。但总有一天,也许就在不久之后,她就会明白。那时候凤飞也许已经死了,但是他替官度做过的那些事暂时还会存在,还会发挥作用,直到颠覆那天来临。请求宽恕,不是为了曾跟她的丈夫上过床,而是因为互相都给对方的坟墓加了一把土。 
人在江湖,谁又能不伤害谁,谁又能不被人伤害。是爱是恨,全无所谓,不过一笑了结。 
一盆冷水照头浇下,结束了凤飞所有未曾忆及和不愿忆及的情绪。 
〃抬起头!回答我们老大的话!〃 
胸腹被凶狠地踢了几脚,凤飞总算因疼痛清醒了些。挣扎着向上望去,灯光一照,又是一阵晕眩。压住呕吐的冲动,凤飞眯起眼,勉强微笑: 
〃方老大亲自动手?〃 
〃那就要看你合不合作了。〃灯光后的声音是粗率的,凤飞也曾在一次宴会间听过,但此刻的语声却全无那日的大大咧咧,相反,饱含蓄积的阴沉,〃那个杀了我们兄弟的人,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凤飞沉默。 
方洪也没有等待太久,甚至懒得再得复一遍,只是简单地挥了挥手,便有两个人拖起凤飞走了出去。 
不多一刻外屋便传来皮鞭划过空气的风声,落在肉体上的滞声,还有因疼痛而发出的呼叫。那呼叫起先压抑,而后高昂,之后又慢慢嘶哑,直到接近无力。 
没有人说话或者惊讶。在众多的刑罚之中,这只能算个开始。由轻到重,自古惯例如此。 
方洪悠然听着痛呼,象是在欣赏,又象是若有所思。以粗豪鲁莽著称的方老大面上很难得会露出这种表情,但每当出现,他身边的人都摒住了呼吸,不敢稍有打扰他的思考。上一个无意中这么做的人已经被方洪当场踢了一脚,腿骨断裂了。 
〃停。带进来吧。〃 
浑身是血的凤飞气息奄奄地倒在方洪脚下。刚才精明整洁的律师已然不在,代之的是一个衣物支离破碎,背上遍布紫黑鞭痕,呼吸微弱的刑架猎物。 
方洪愉快地踩住凤飞的手指,稍稍用力: 
〃猜猜下一个是什么?你感觉得出那股热气吗?〃 
剧痛令凤飞复又清醒,吃力地转脸望去,纵使在朦胧中的屋角,也能看出那一点灼红的火星。 
烙刑。 
第二道就是这个了么?原本还以为可以再支撑一会儿呢。凤飞惨然一笑,说出方洪想要的答案。 
〃新宏路202号,五栋,七楼,A。〃 
方洪点了点头,眼神示意,身后已有数人利落地闪出门外。另一些人想将凤飞拖出去,却被方洪阻止。 
低头俯视着那张苍白沾着血迹的脸,被水淋湿的黑发,方洪以脚尖挑起凤飞的下巴: 
〃有件事我想不通。象你这种聪明人,既然早决定要招,为何还要等到鞭打之后?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是想当一把英雄?〃 
凤飞的眼睛被迫与他凝视。由于光线的原因,方洪可以清清楚楚看见这张脸上的每个细微动作,包括睫毛的颤动,瞳孔的缩小扩大,凤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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