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契约》第14章

「我会我会！你只要真的满足了，我就完成了契约，就可以走进天门称为神仙了！」落落兴奋的大叫起来。
楚云天被他的话弄愣了，奇怪的摸摸他的脸：「你说什么？什么契约，你要去哪里？」
落落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反正他就要说了，泄露天机也不要紧了。抬起头看着楚云天：「到今天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不是人，是一只小猫妖。因为妖精族类和人类之间订立的契约，我必须为一个人类服务直到他说出满足，这个契约才会结束。我也只有完成契约之后，才有资格进入天门继续修炼成仙。」
「你在胡说什么？谁会相信这些鬼话？」楚云天忽然觉得很冷，抓着落落的手指都开始僵硬。
落落低着头：「我说的是真的。我的家在天地之间的珞珈山，那里住着所有的小妖精。每五百年会有一批小妖精被发往人间，履行那份古老的契约；这次被选中的，是我。」
楚云天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艰难：「你说的这些，太荒诞了！证明给我看，不然我死都不会相信的！」
落落想了想：「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但是你要保证，对我说你满足了。」
楚云天僵硬的点了点头，落落后退了一步，就地一滚……一只小小的黑猫蹲在地上，仰着头对着楚云天叫了一声。
楚云天张大了嘴，慢慢的蹲下来，颤抖的手指触到了小猫毛茸茸的脸颊：「落落？」
「主人，你相信了吗？」落落伸出舌头舔了舔楚云天的手指，用脑袋在他手掌里蹭着。
楚云天在地板上跪了下来，他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感觉了，脑子里混沌一片，身体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楚云天脸色苍白，落落赶紧变回原来的样子，捧着他的脸着急的叫：「你没事吧？你的脸好冰。」
良久，楚云天才慢慢的把手放在落落的手上，看着落落焦灼的眼神，楚云天心里一阵绞痛。如果是几分钟以前，我会为你的担心而觉得幸福。
「主人……」落落有点害怕，是不是刚才吓坏他了？早知道他接受不了就不变给他看了。他……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人，讨厌了？
楚云天站了起来，勉强控制住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面前惴惴不安的落落，楚云天嘴角抽搐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为什么是我？」
「啊？」落落没明白他的话。
「这里到处都是人，为什么要找我？」楚云天突然吼叫出来，胸膛里翻腾的东西让他快要爆炸了。
落落吓得后退一步，怯生生地说：「这其实是个错误，我本来，没想到找你做主人的。都是因为，一时失手，小星石跑错了方向，落在你的头上了。我也只能认命了。」
楚云天笑了，笑得很难看：「所以，你就变成一个男孩来诱惑我，让我觉得你是因为喜欢我，因为爱我才和我在一起的！」
落落拼命的摇着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只想做一只猫，我找了你两次，可是你都把我扔了出来，我只好……」
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我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落落低下头，不可能的。他喜欢的是那个男孩子，不是妖精。眼泪没有预兆的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的落在赤裸的脚上。
楚云天点了点头，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仰起头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有生以来，第一次输得这么惨。他想笑，痛快地笑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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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到底，还是我蠢。你想要一声满足是吗？我说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是吗？离开了就永远不再回来了是吗？」
楚云天紧紧地盯着落落，落落低着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他说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可是现在却像一把针剌得心疼痛难忍。
沉默了一阵子，落落默默的点了点头。
楚云天的脸猛地扭歪了一下，冷冷的说：「你不会得到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满足！」
房门被狠狠的关上了，落落的眼泪被震得落了下来。房间里空了，空得连空气都沉重的凝固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落落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外面的天早已经黑透了，他不敢开灯。开了灯就会明明白白的照出来，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从走进这个房间起，今天还是第一次独自面对着空屋子。落落把身体团得更紧，眼泪早就把衣服打湿了，伤心害怕却在一点一点的增加。
难道这一次，真的要被抛弃了吗？他不会再回来，不再见我，他已经讨厌我了。不会的、不会的！落落抓着自己的衣襟拼命的否定自己的猜测，他说过他喜欢我，他说喜欢！
「什么是幸福，我也没有好好想过。我想，心里有个喜欢的人，并且和他在一起，就是幸福了吧？」
「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
喜欢你。这几个字忽然在落落心上砸了一下，眼前是云天绯红的脸和闪亮的眼睛。从来没见过那个样子的云天，看得心里软软的甜甜的。
如果，刚才楚云天说出了满足这两个字，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离开了他。没有了契约的约束，也没有了再相见的机会，永远的……一个天上一个人间。
这个想法一闪现，落落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不要！他听见自己心里惊恐的喊声。不要这个结果，不要离开他，那自己下界来是做什么的呢？原来的目的呢？那份不可违背的契约呢？
落落捧着头，突然间，原来清晰简单的东西都变得混乱起来。那份远古的契约到底是什么，和一个人在一起，让他开心快乐，让他喜欢满足，在他最幸福的时候解除契约，永远的离开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酒一杯一杯的灌进喉咙里，等到林西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楚云天已经在酒吧里酩酊大醉了。
林西恼火的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从吧台上拉起来，劈手夺下他手里的酒杯：「你玩够了吧！一个人跑出来喝酒还醉成这个样子！你以为你是谁啊？街边的小混混还是十八岁的忧郁少年？」
楚云天看着恼怒的林西，忽然呵呵的笑了，拍着他的肩膀摇摇晃晃的说：「我告诉你一个笑话，很好笑的！有个傻子，自以为很聪明，可是，他被一只妖精骗了，居然相信了只有小孩子才会信的童话，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孩子对他说『我喜欢你』，可是那只妖精想的是怎么才能离开他！哈哈哈哈——好笑吧？我就是那个傻子。」
林西靠在冰冷的桥栏，怜悯的看着坐在地上不停的灌酒，泪流满面的楚云天。他已经醉了，却仍然不能忘却心头的创痛。从自己认识他的那天起，就从没看过这么失控的楚云天。冷静、睿智，精明强悍甚至有点寡淡无情。在商场上他的这种性格让他攻城略地无往不胜，但是这种性格的人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能动情。
林西叹了口气，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动了真情，却被伤的好惨。
头痛欲裂，身体还沉重的要继续睡，大脑却挣扎着清醒了。楚云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却不是自己的房间。难过得用手掐着额头，楚云天看清了对面坐着的模糊人影——林西。
「这是哪里？」楚云天重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
「这里是我家，大少爷！」林西淡淡地说：「你最好不要问我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楚云天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能忘记，他宁可自己从窗户跳出去。林西跷起一条腿，慢悠悠的问：「现在该我问了，为什么喝成那样？如果不是酒吧的老板认识你给我打了电话，宏都集团的总裁先生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人剥光了扔在大街上！」
楚云天垂着眼睛，淡淡的说：「没什么，闷了就出去喝杯酒。」
林西走过去坐在床边，认真的审视着他：「小猫真的是妖精？你们定了一份什么契约？」
这句话让楚云天的眉头跳了一下，随即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半天才阴郁的说：「你怎么知道？」林西沉吟了一下：「你喝多了，就给我讲笑话。关于一个傻子和一只妖精。」
楚云天坐了起来，默默的点起一支烟。
「那，我就给你讲个天方夜谭的故事。」
夜深人静，公司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总裁的办公室里还透着一点光亮。楚云天坐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前的电脑萤幕闪烁着萤光，照着他木然的睑。已经三天没有回去了，想到落落，楚云天心乱如麻。
耳边响起林西的话：你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放他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