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横飞》第21章

我说：“你觉得你一月开多少工资你才满意？”　
欧阳说：“按照现在的消费水平，5000。”伸出了一个巴掌。　
夏一松这会来劲了：“可不是，最黑的是医生了，现在的医院都成抢劫了。医生现在可是好职业。工资开低了，人家说走就走。就说2004年吧，人民医院和二医院，一年就走了二十多位医生。开高了，我们谁也承受不起。政府也难啊。”　
李湘说：“找个医生做LG，还真不错。”　
我说：“那是。”　
李子说：“闭上你的嘴，看能不能憋死你。”表情恶毒。　
“憋不死，能憋疯。”我学着赵本山的腔调说。大家狂笑。　
我问夏一松：“听说政府准备搞电子政务，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政府准备投入几个亿推动这项无纸化办公政务工程。2005年要将市直公务员全部轮训一遍。噢，这对你们公司可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啊。”　
然后，大家放开喝，我和陈处的酒量旗鼓相当，欧阳是医生，很会注意自己身体，喝不喝随他自己，看到今天大家都很高兴，他也喝了不少。李子说：我去跟你们开个房间，不要再开车回去了。　
大家乘着酒兴，狂热批判政府政策的缺失。我喜欢政经，一部分是受《南风窗》杂志的影响，最重要的是和小玉共同追求的社会公平与正义信念支撑，学生时代与小玉一块看了很多西方启蒙思想家的经典，有了这个雄厚的基础，我结合在焦作工作和看到的实际情况，从城市建设到教育、卫生、公共政策以及政治体制、经济趋向，无所不包，谈得最多，将我以前没向人提及的内心东东一股脑全部抛出。夏一松这小子比较警觉：“王成，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附庸风雅？”　
我一激凌，坏了，继续装糊涂：“什么附？”　
“焦作信息港最近新开了个《市长论坛》版块，有个叫附庸风雅的网友，对政府各部门情况很了解，火力十足。因为那个版块市长经常去看，各职能部门都提心吊胆，很关注它。我也常去看看。我一直怀疑这个附庸风雅是机关的内鬼。如果不是机关工作人员，肯定就是你王成。我的怀疑没有错。”夏一松很自信。　
我说：“一松，真的不是我，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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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松说：“不是你就好。那个附庸风雅与你的思想很相近。如果是你，我劝你注意点，你可得罪了不少人。”　
第二卷 42　
我来焦作这几年，对春天没有什么印象。“惺惺然，张开了眼，一切都象刚睡醒的样子。”这种意境，纯粹属于天方夜谭。每年春节过后，到了“五九六九，沿河看柳”的季节，不是返春，时不时漂起雪花，漫天飞舞，就是气温骤升，衣单春衫袖，一步就从严冬跨入到炎热的夏季。　
2005年的春天，与以往没什么两样。当我看到东方红广场练字的孩子多起来的时候，就知道春天快要结束了。我接触到很多生于斯、长于斯的焦作本地人，他们大都不喜欢焦作，个中原因很多。我却对焦作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不仅仅是因为它是我事业的基础。　
焦作的很多家庭都重视孩子的教育，一到夏天，早上或者傍晚，东方红广场、雕塑公园都有很多练字的孩子，成群结队，也有长者提着小水桶练习书法，夹杂其中，老少共舞，成为一景。记得与小玉结婚后，我喜欢赖床，她督促我早起晨练，说：“我终生的性福都寄托你身体上了，做男人应该做猛男”。人民公园北门口有个简易运动场，我们一般都是到那里跑跑步、打打羽毛球之类。有一天早上，我和小玉经过人民公园吊桥时，见一鹤发童颜的长者，在路边蘸水挥毫练字，有两句至今难忘：“天下文章数三苏，小妹聪明胜丈夫”。笔力遒劲，有王羲之的风骨。我对苏氏三兄妹很有好感。想留下来与长者交流交流。小玉说：走吧走吧，锻炼回来再看也不迟。看到长者用心专一，也不忍打扰。等我回来时，长者已走，地上的水迹已干涸。人们常说：大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朝。在焦作这个“怀川大地”上，总有一份人文气息在不经意间闪现。　
陈处回来后，对龙源湖公园那块地“耳火耳火”的。有一天，拉上我：“走，去看看那块地”。我们先去市会务中心二楼看了看那块地的规划缩微景观图。然后去龙源湖公园的湖中划船，沿着公园开车实地察看。最后上到焦作电视发射塔俯瞰脚下的土地。陈处说：“这么大一块地，未来的焦作CBD中心，也是政府全力打造的新城核心区，如果我们能得到这块地，那么我们就是焦作新城的缔造者。到那时，拜尔公司与焦作的关系，犹如新飞之于新乡、双汇之于漯河、安波之于安阳。”　
陈处说这话时，一副“羽扇纶巾，小乔初嫁了”的得意之势。之后，陈处去开市里的“两会”，作为政协委员，他向市政协提交了一份《关于焦作经济发展的几点思考与建议》的提案。　
有业主投诉圆缘小区的工程质量，我召集建筑商与监理公司开会，重申他们各自应负的职责，强调建筑质量终身制。我对两家公司负责人说，如果让我还听到业主投诉，我们将提高建筑质量保证金的比例。对于业主的投诉，属于建筑质量的，立即纠正。　
绿帽横飞（30）
李子和刚子他们将标书做出来后，送往市政府招标办参加政府招标采购。那天，我还在圆缘小区，接到李子的电话：“成子，W科长说是只有两家公司竞标，我查了一下信息，已经有四家公司递交了标书，怎么回事？”　
我立即给W科长要电话询问原因：“W科长，这次招标是怎么回事？不是事先说好了，是邀请招标吗？怎么现在有四家公司投标了？”　
W科长说：“中午见面再细说吧。”　
我与陈处通了电话，约了时间和地点。放下电话，想起W科长，我就恶从胆边生：这个人渣。　
第三卷 43　
饭桌上，W科长说：“这次购买办公设备，之所以改“邀请招标”为“公开招标”，原因有两点，一是下半年市里要提拔一批副县级领导干部，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不能为我自己的进步着想；二是《市长论坛》有个叫“附庸风雅”的家伙针对我们单位连续发贴，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们单位的形象。我们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少来说，掩人耳目，或者叫掩耳盗铃，还是要做的。不过，陈董、王总，你们放心，这只是策略问题。凭我们多次的合作，我答应过的事，凭我与我们老板的关系，一定办到，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陈处说：“网上网友的几篇破贴子，你们就那么在乎？再说了，网上言论大多是不可信的。”　
“陈董，这你就不知道了，”W科长说，“市长论坛的贴子，不只是市长看，很多机关领导一般都去看的，群众知道知道算个屁啊，关键不能让领导知道。从另外一层意思上说，这个附庸风雅，很可能是机关内部工作人员，不得不防啊。”　
回来的路上，陈处问我：“附庸风雅是不是你？”　
“是”我说，语气平静，反应迅速。　
“成子，你把佣金给W科长没？”　
“给了一部分。”　
陈处掏出手机给李湘拨电话：“湘子，你把成子给W科长的佣金收据保存好，单列。”然后又回头对我说：“如果这个W科长不把这件事办成，我们去市纪委举报他索贿，这个王八蛋，早就应该清除出公务员队伍。成子，离开会还有一会呢，找个地方停车，我们聊一会。”　
我将车停在人民路人行道上。陈处说：“自从夏一松说过《市长论坛》后，我就专门去看过你的贴子，经过对比分析，我就认定是你。其实你发这样的贴子，于现实社会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引起一些正义青年的喝彩而已。估计你也充分利用了这一点。这可不是你在现实生活中的所作所为啊。后来我也想了想你这样做的原因。你这所以这样做，不是为社会，不是为焦作，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社会公平与正义，而是为了一个人，为了王媚，为了纪念你和她多年形成的共同信仰和理念。哥哥今天告诉你，王媚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你们俩的生活已截然不同，你应该正视这个现实。即使王媚不与你离婚，你觉得你与她生活还有没有共同话题？退一步来说，即使现实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