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驯服记》第29章

宋哲边笑边喃喃道：
“都说，要你离我远一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心酸，真的太伤人了。
第25章　不能爱你
日子终归是不咸不淡的过下去，汪城依旧早出晚归刻意避开宋哲，宋哲也像是懂了什么没再出现在他面前。
到底放心不下宋哲的身体，汪城偶尔会在他晚班时做好些甜品放在餐桌上，可到第二天早上一看，甜品还是完好无损的在那里，宋哲丝毫未动。
原本甜蜜的日子就在此时戛然而止，曾经的美好回忆也随着时间消磨飘散。
汪城开始不断做噩梦，梦里宋哲总是哭着问自己为什么不爱他。
醒来后浑身已被汗水湿透，汪城坐起来抱头难过得眼眶发酸。
不能再这样下去…
一周后，汪城下定决心要搬出去，急忙让秘书随意找了处房产便付款买下，连家具也只来得及操办了衣柜和床。
下班回家打包行李，他一件件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用品。
明明住进来时只有小小的一个包裹，如今要走了，却东西多得装不下。
宋哲给自己买的衬衫，竖条暗纹，说是当季新款。
宋哲送自己的剃须刀，三面全自动，说是商场活动两对五折。
宋哲和自己的照片，东京秋叶原前，他拿着新买的人形抱枕头靠在自己肩上。
太多回忆，太多故事，汪城再也收不下去，跌坐在床上只想抱头痛哭。
从这里搬出去后，大概就很难再见面了，或许等到宋哲哪天想明白，他们还可以做朋友。
自己还会如初的宠他，照顾他，再也不离开他。
一想到两人今后都形同陌路，汪城再也狠不下心来，赶紧收拾好行李就转身走进厨房。
至少在走之前，今晚，两人还能好好吃顿饭。
宋哲回家时刚6点，难得收个早工，他撑撑懒腰只想进屋睡觉。
反正现在也和自己一个人时没差别，他可以洗个热水澡，在床上追新番动漫，就算抽再多烟也没人管。
扯出个自嘲的笑容，宋哲掏出钥匙打开门。
刚走进去，就闻见久违的饭菜香气，宋哲立在门口惊讶看向正端菜出来的汪城，连换鞋都忘了。
汪城抬头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微笑的说道：“快进来去洗个手，今晚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鲈鱼。”
宋哲面无表情的直视他，不懂今天是要唱哪出。
不是要躲着自己吗，现在又何必装作什么都发生的样子。
一肚子的问题要脱口而出，但他还是沉默弯下腰换了家居鞋，进洗手间里将手洗干净，顺从的在餐桌前坐好。
汪城…回心转意了？要接受自己了？
想到这里宋哲竟有些高兴，脸上也露出期待的笑容。
汪城端出最后一道海鲜汤，便坐下给宋哲添饭，像是往常那样无微不至的体贴温和。
宋哲点头接过，说了句“谢谢，”就没再言语。
这顿饭吃得甚是沉闷，汪城不断给宋哲夹菜，又盛了碗汤放在他跟前。
直到饭已吃得七七八八，宋哲才忍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今天…你这是怎么了？”
汪城抿唇笑了笑，顿了半晌才说道：“我…找了处房子，大概明天早上搬过去…”
宋哲闻言，这才懂得他为何今天如此殷勤，原来是最后的晚餐。
明知这天迟早要来，可真摆在眼前时却还是止不住心酸。
宋哲吸吸鼻子，佯装开朗的笑问：“这么快就找好啦？那新房子怎么样？是在哪个方位？离你公司近吗？我跟你说，我当初选这房子的时候可是把省城大小楼盘都跑遍了，累得像头驴，什么采光，地段，建筑面积，可讲究了。”
像是说起来就怕自己停下，宋哲喝口汤又继续侃道：“你说这些开发商也真逗，明明地处三环外，跟你说占领交通枢纽，明明是在市中心的筒子楼，非说是坐拥城市动脉。我当年可吃了不少这样的亏，你买房必须得擦亮眼睛好好瞧，别到时候被骗得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话，宋哲竟再也找不到话接下去，咬咬干涩的嘴唇，尴尬的笑了笑。
汪城安静的听完他的话，心中五味成杂，自己不是看不破这开朗笑容下那些无助和彷徨，只是又能怎样，要去爱他吗？
不，不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汪城极力扯出个笑容，温柔的说：“房子在市中心，离公司很近，两百平的大平层，采光也不错，若是…”
他原本想说若是你喜欢，以后可以过来住…
可话到嘴边，终归是没能说出口，只能苦涩的笑笑，埋下头不再言语。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一分钟，宋哲突然站起来，朗声说：“该庆祝你买新房呀，家里没酒了吧，我下去买，你等着昂，咱们今晚好好喝上一顿。”
说完慌忙的转身走向门口穿鞋，逃似得跑出去关上大门。
汪城看着宋哲离去的方向，眼中的伤痛再也难以掩饰，他分明看到宋哲转身时红了的眼眶…
刚出门口，宋哲便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明明答应过自己无数次不再为他伤心，可此刻的心脏却像被人抓住一般，痛到难以名状。
抹把脸上的泪痕，宋哲快步走进电梯下楼，没有时间了，他只有这一个晚上，他不能哭哭啼啼的让汪城为难，要大方得体的挥手道别，才能让汪城哪怕多年后想起自己也留下些好印象。
十五分钟后，宋哲抱着一箱啤酒和几袋花生米回到家中，汪城已将碗筷收拾妥当，连行李箱都拖出放在客厅，预示他要走的决定。
宋哲无奈笑了笑，将酒放在茶几上说：“咱们去阳台上喝吧，我还买了些零嘴，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好…”汪城沙哑着嗓音应道，手里也帮忙去阳台取出藤椅和小桌台，将酒放过去。
两人走到阳台上坐定，夜晚徐徐的凉风吹过，天空上也闪烁点点繁星。
自顾自的拉开各自酒瓶小酌几口，沉默许久宋哲才干笑着说：“还没祝你乔迁新居，我先干为尽，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说完，举起啤酒就往嘴里灌了半瓶，算是表达自己心意。
汪城表情复杂的看向宋哲，也拿起酒瓶往嘴里送去。
感受酒精灼烧得食道滚烫，他似乎才鼓起勇气，干瘪的问：“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说着，顿了顿，宋哲也转头看向他，示意继续说，汪城抿抿唇下定决心般的道：“当初我走了之后…究竟发生什么…”
明知害怕得到答案，他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那年宋哲的悲惨遭遇始终在心里划下伤疤，愧疚得良心无法安宁。
宋哲没曾想他会问这个，自嘲的轻笑了声，站起身子点上支烟，走到阳台边手撑在围墙上感受微风吹过。
过了半刻，宋哲才缓缓开口，语气云淡风轻，似乎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年你走后，冯军他们就把我是同性恋的事情告诉了全县城的人，也包括我的父母…”
他抿抿唇，眼神悠远看不清情绪，像是在回忆那段满是伤痕的过去；又接着说：“他们每天放学后都会在教室里堵我，开始只是拳打脚踢，到后来，干脆扒了我的裤子看我是不是男人…”
“呵，”说着，宋哲竟笑了出来，转过头注视汪城，眼中似有恨意又迅速淹没在黑暗中，他一字一句，像要让汪城听个清楚：“你知道被所有人厌恶的感觉吗？就连走在街上，三岁大的孩子见了我都会朝我脸上吐口唾沫，那种感受，会刻入人的骨子里，化作无数个噩梦，像厉鬼般向我索命。”
汪城看着宋哲的眼睛，身体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他连忙拿出一根烟，埋头避过宋哲尖锐的目光，滑动两次火机才将眼点燃。
深深吸了口，稳住心中的情绪，他才敢开口，说出的声音竟慌得语不成句：“那…那现在呢…你…有好些吗…”
“现在？”宋哲歪了歪头，像是听不懂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个凄迷的笑容，说：“开始的时候真的很想死啊…我不停的问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妈妈很伤心，哭得眼睛都快瞎了，爸也整日唉声叹气，我就是个太岁转世，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说我究竟为什么活着？”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汪城心中惊惶得发憷，急忙站起来走向宋哲，想要伸手抱住他，可抬起手，又捏紧拳头放下。
宋哲哈哈笑出声，撇过忐忑的汪城一眼，转过身去看着这座繁华都市，语气平静：“我不会死的，后来我想通了，我要过得比谁都好，我要他们都看见，我不依赖任何人也会在这城市里立足，哪怕我是个同性恋，我依然有幸福的权利。”
“所以…”他转过头，调皮的对汪城眨了眨眼睛，笑容皎洁：“我会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