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扔下了我的肚皮》第19章


“哈哈!你肯定想不到!我刚到家就拿自己的钱交了500块,结果手机还没开通。”他笑着让我继续猜。
“猜不到,你说吧,到底一共欠了多少话费?”我小心翼翼地问。
“就这十天,我的手机费暴涨到1825块,我交了500块,还欠500多块,明天再去交吧!”他依然嬉笑着对我说。
“我的天哪!你太厉害了!居然十天打电话用了1825块?够我多长时间的生活费啊?全都泡在水里了!”我呆在那里,还没回过神。
“没事,我明天就去交齐,然后给你打电话。”他干脆地说。
“什么?还打电话?不打了!太浪费了!我们上网聊吧。”我回过神来,气愤地说。
“不行,我想你怎么办?最多以后打电话时间短点,但不能不打!”他带着命令的口气。
“好吧,打电话时间短点,我们尽量网上聊。”我还是对他的倔强妥协了。
“我希望你今年能来西安,我想你。”他声音变得低沉缓慢。
“恩,考完试我就去西安见你,我也想你。”
“真的?不许骗我哦?一定要来哦。我等你。”他开心地说。我想也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能浪费更多的话费,这样的爱情温暖但太飘忽虚幻,我们也确实该见面了。
考试来临,我无心复习,胡乱地画画,把《东风破》的歌词写在试卷上,交卷走人。考试结束后,我乘最早的火车回到家,盘算去西安的事。我把准备去西安看看善童的事告诉家人,爸妈极力反对,说现在网上很乱,骗子很多。我郁闷多日,除了胡乱地吞食卡路里,就是戴着耳机写东西,失眠与噩梦日益加剧,我感到失去控制,除了AvrilLavigne剧烈的摇滚赞美我的耳朵,剩下的只有嘲笑的声音与无奈鄙视的目光。半夜头疼的无法忍受时,我会把脑袋往墙壁上撞击,我缩成一团,用被子裹紧全身,仍然感到寒冷,在酷热的七月。我张大眼睛,摸索着床边的小灵通,给善童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听着他一直说“喂,喂,喂。。。。。。”,我不知道想跟他说什么,我该对他说我因为暴饮暴食而变成母猪的事吗?他会和他们一样传递给我嘲笑的声音和鄙视的表情吗?我没有把握,什么也没说,等了很久,挂上电话。
看着膨胀的肉体,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收留母猪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应该是猪圈吧?去西安的欲望被肥肉削减,眼睛在触碰到镜子的瞬间,恐惧崩塌。我找了个借口告诉善童我不能按时去西安了,我不敢想象李善童看见这副肉体的表情,是同情?是鄙视?是嘲笑?是安抚?我不想再想,我感到这世上没有什么爱情了,只有眼睛的欲望,只有在某个状态时才会被接受,被欣赏,被爱抚。当我变成母猪时或者从母猪变成“美女”时,感到的是永远的孤独。仅仅是皮毛的变换,我就被谁的眼光否定。
善童为我没有按时去西安感到失望,但还是对我说了句:“没事,不管时间时候,只要你来,我都在西安等你。”但我依稀感到这份信耐摇摇欲坠。在我没有勇气继续做母猪时,我走进药店,这是我第N次来买泻药。我一次买三瓶,每瓶100片,说明书上要求1至2片,我一次吞掉300片,爽啊!半夜药片开始在独子里发酵,第二天醒来,卫生间被我占用一个小时,一整天我数次蹲在马桶上,弟说厕所是不是变成我家了。那些药片泻去我肚里的废物,我感到高卡路里带给我的痛苦被削减,我如获至宝。之后经常去买那种药片,用量越来越大,一个多月下来,我算算大约吞了5000片,我总是在吞完食物后去吞那些药片,吞完后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等待肚子和药片发酵。我发现自己可以在眼泪掉下来的时候保持微笑,或者笑得时候掉下眼泪,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那首《笑着哭》。
暑假慌张地溜走,我又回到堂皇的校园。老师们的规矩越来越多,让我们5点半起床跑步,说是为了锻炼我们的身体。而我们总在晕忽的状态下起床走向操场,跑起“迷踪步”,然后一整天处于这种晕忽状态。如果不愿去跑步,就必须交两块钱做补偿费,累计一个星期缺席三次,上白榜一次。宿舍女生越来越安静,很长时间会躺在那里看黄色小说,听歌,嗑着瓜子。一天天地重复,我们谈论的话题由怎样恋爱转向怎样赚钱,而怎样赚钱又会转向怎样恋爱,怎样漂亮,怎样减肥,美容。老大说这是女孩长大的标志。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 (23)
善童每次给我打电话,就忘记了曾经说过要节省电话费,这样持续着,他的手机费由不认识我之前的每月50块涨到每月800块,他抽的烟由原来的每包10块降到每包5块,伙食由原来的每天四顿饭减少到每天两顿饭。我的日子也非常紧张,为每一张电话卡而紧张,这几个月,我的床头堆满了不同花式的铁通卡,200卡。善童知道我经济危机,说要给我汇钱,我说等以后你自己挣钱了再说给我汇钱吧!
整个夏天,我躲在长裤长褂中,不敢撕破自己的惶恐。秋天来了,我有理由将自己裹的严实,去网上和善童聊天的时候,我经常不接视频请求,我不晓得他看见我日渐肿胀的脸,会有多么失望的眼神。我去街头溜达的时间越来越长,戴耳机的时间越来越久,不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多。那些街道被我走得透彻,但某天站在街上,仍然不知道想往哪走,楞了很久,决定去前方的塔里玩玩。我摸着口袋里仅有的三块钱,称了一块钱的瓜子,买一张进塔里的门票,刚好一毛不剩。我坐在塔的最顶层,看着街上渺小的行人和汽车,嗑着瓜子,时不时唱唱歌。天边出现月亮那不清晰的脸,晚霞自由舞蹈,我望着天,走出塔,朝学校走去。章婉和林燕回头看见站在宿舍门口的我,忙问我跑哪里去了?她们都以为我失踪了,以为我又一声不响的逃走。我也想逃,可没有钱,往哪里走?
善童周五周六回家给我打电话,至少说两三个小时,不到一个月,他家电话费高达1000块。他被家人骂了一通,可依旧不愿意挂电话,我睡觉,他还要听我的呼吸声。我记得他付出的信任,也记得他尊重我的心情,我发誓绝不辜负这颗勇敢透明的心。
放下善童的电话,我依旧麻木地吞食卡路里抚慰那些恐惧的日子,孙燕蕾说在学校这么久,我们的锐气已经被磨光了,说就算一颗石头砸在心上,也会没有反应了。我忽然觉得自己正在这理所当然的日子里慢性自杀,我们都期待着快点放假,商量着大三下学期四处逃散,不回学校了。在学期末,林燕新买的手机被偷了,在宿舍哭了一夜,决定不告诉她家人。第二天张罗着借钱把这手机补上,学期末大家都是穷鬼,只有李帅宽裕,借她五百块,李帅把钱递给林燕时笑着说:“你看清楚有没有假钱哦!”林燕只当是玩笑话,感激地拿着钱。我把林燕的事告诉善童,善童说要帮帮林燕,给我汇了五百块,让我转给林燕。林燕的生活因为债务变得很拮据,戒吃零食,什么便宜买什么,天天喝稀饭,只等过年拿压岁钱还债了。
终于迎来了寒假,我们提着行李冲出校门。回到家呆了几天,弟妹忙着商量买年货,我跟爸妈商量着年后去西安见善童的事,他们依然不同意,我答应善童过年前去西安的承诺又泡汤了,我似乎感到善童的绝望。
大年初三,爸回老家拜年,我决定马上动身去西安,不管谁要阻拦我都没有用。妈看我主意已定,难以劝阻,妈说没有钱给我,爸打电话让妈给我买好火车票,再给我四百块。火车票买好后,妈递给我三张一百块,我抽了一张,准备上路。二月十二号晚上八点,我踏上了去西安的旅程。
火车跑了二十个小时,进入陕西境内,我拿着爸给我的手机,不停发短信,善童说怕我见到他会吓跑了,我怕他见到我之后眼珠子会吓掉下来。火车在下午三点多到达西安,善童站在西安站外面准备接我,我不安地骚动,担心他是否会看见我不再苗条的身躯扭头就走。
善童告诉我他穿着黑色风衣,我说我穿着牛仔长衣。出了西安站,我四处张望穿着黑色风衣的他,他还没有发现我,我朝他走去,走到他跟前,我说了句:“呵呵,没想到你的头这么大!”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过我的行李,搭上了出租。我们在网上视频聊了快一年,电话也不停地打,但真见了面,感觉有点陌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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