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轻水不惊》第26章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男人该有的张西兮都有,胡茬很标致,喉结很标致,体毛很标致,尤其是那一对儿鬓角,简直太标致,像特别描画的一样,上半身倒三角的形状,很标致,下半身不O也不X的腿,很标致。
男人不该有的他也有,比如,他喜欢男人,这一点或许是男人不该有的吧?可谁知道呢?
这个星期天,可真有星期天的样儿,阳光明媚,没有风,还白雪皑皑。
张西兮走到肖夏寝室门口,门也不敲就进来。肖夏的寝室看上去很宽敞,毕竟目前就住着他一个人嘛!寝室的中央停着一把椅子,肖夏正背靠着它,右脚踝压在左膝盖附近,有情调地吸烟呢!悬着的那一只脚,不仅将鞋子脱下去,连袜子也脱下去了,露出扁长的细瘦的脚,有韵律地抖着,像是在勾搭谁。他是太喜欢放松的了。
“走啊!不是要逛街嘛!”张西兮说着,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肖夏的脚上。
肖夏当然看见了张西兮那双看得出神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停留在那只脚上的时间太长了,太长了就太容易被捉个现形了。
“门也不敲,懂不懂礼貌?!”肖夏故作傲慢地说。
“礼貌都是给别人看的,不是给你看的。”张西兮说。其实就是说“不需要对你有礼貌。”但张西兮偏偏喜欢这样说,喜欢将肖夏和别人对比起来说,让肖夏明白在他心中,他多么与众不同。
“我脚丫子还不是给你看的呢,你怎么还看呢?”肖夏说。
两个人的对话,随性得像成语接龙,只走形式,不走内容。
这句话让张西兮的脸漾起一波红,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揭发了似的。
“因为碍着我的眼了啊!”张西兮说,“你的那脚丫子太招摇过市了,招摇过市还怕别人看吗?不被人看几眼,你那脚丫子得多失望啊!白嘚瑟了!”
“还敢顶嘴,反了你了!”
“亲嘴我都敢,别说顶嘴了。”
张西兮的意思是那次火锅过后的夜晚,我吻过你。
“变态。”肖夏说。似乎他也是想起了那个火锅过后的夜晚里的吻。
这话让张西兮的心凉了下来,本来这是一个让他热火朝天的,受宠若惊的,心猿意马的星期天的早上。
“走不走?不走我回去了!”张西兮转身欲走。
“别走,回来。”肖夏说。语气里略带些恳求。
那声音,那语句,张西兮时常想起,当然这是后话了。
“星期天有的是时间,等抽完这颗烟的。”肖夏说。
“星期天也不是阎王爷白给的啊!星期天也占据着我们的生命啊!”张西兮以鹦鹉学舌的腔调说。
肖夏闻之一笑,那笑,像涟漪,浅浅的,柔柔的,一边荡漾一边平复。
张西兮将肖夏脱下来的那只鞋,随脚一踢,竟踢到了衣柜底下。肖夏给了张西兮一个侧目,道:“这孩子挺能耍坏啊!”
“管谁叫孩子,像你多大似的,你多大?“张西兮问。
“十七”
“我二十。”
“我说的是那个。”肖夏一脸坏笑。
“你说的是哪个我也比你大!”张西兮一副确凿无疑的语气。
“说得好像你知道什么似的!”肖夏笑着说。
烟毕,肖夏起身,蹦蹦哒哒地去捡鞋。
“咦?我鞋呢?”肖夏说,“我鞋让你踢哪儿去了?”。
“咦?刚才还在这儿了的呢?”张西兮说,“怎么不翼而飞了呢?”
张西兮当然知道鞋子是被自己踢到衣柜底下了,他眼睁睁看着它进去的。
“闻一闻,闻一闻你就知道了,闻一闻,看气味儿从哪个地方过来。”张西兮建言献策。
“你当我是狗吗?”肖夏说,“就算我是狗,我也闻不出我自己的味道啊!”
“我没当你是狗,我以为你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张西兮笑语。
“不行,还得用外人,你闻一闻吧。”肖夏说。
张西兮匍匐,伸手,从衣柜底下将鞋掏出来了。
“给你。”
张西兮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是闻出来的吗?”肖夏说,“你这鼻子也太灵了,我才刚说完,而且烟味儿都没干扰到你!”
“那当然,尤其对你。”张西兮说。
“你以为我真以为是你闻出来的啊?你压根就知道鞋是被你踢到柜子底下了。”肖夏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但我还愿意喘,愿意配合着你喘,有些人你说他胖,他直接给你个大嘴巴。”张西兮俯身笑语。
“但我不一样,我不一样是因为你不一样。”张西兮继续说,“另外,我不觉得说一个人的鼻子灵,是在夸这个人。”
“和你说话,你的话总是很怪,让我不那么明白。”肖夏说。
“你若明白,就怪了。”张西兮说。
肖夏沉默片刻,然后悠悠地说:“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句话又让张西兮想起了那个夜晚,肖夏应该也是想起了那个夜晚才会这样说的吧。
肖夏坐回椅子,抬起那只裸脚,继而将腿伸得笔直,又说:“给我穿上。”
张西兮连犹豫都没有,便半跪下来,将鞋子捡起来,将袜子拖出来,那只袜子之前被肖夏塞到了鞋子里,不由自主地抽吸了一下鼻子,但他今天鼻炎犯了,并闻不到什么。
“你还真穿呢?”肖夏惊愕地说。
“为什么不呢?”张西兮云淡风轻地说,“君子一言九鼎,你说让我给你穿上,我就必须给你穿上。”
张西兮故意将身子前倾,再前倾,不出几秒,终于如愿以偿失去了重心,嘴唇碰到了肖夏的脚丫,刚好吻到了肖夏的涌泉穴,且装作反应迟钝,让嘴唇在脚丫上有所停顿。
“告诉我为什么?”肖夏问。
“不小心。”张西兮回答。
“是不小心故意了吗?”
故意的事情也能是因为不小心吗?
“我……”张西兮说。
肖夏趁着这个“合口呼”将大拇趾戳进了张西兮嘴里,然后说:“愿意吃,给你。”
张西兮拔出那根大拇趾,像从嘴中抽出一根棒棒糖,缓慢的,带着点儿吸吮的,嘴唇全程熨帖着的。
张西兮站了起来,说:“请你尊重我。”
但他不知道在日后,尤其是寂寞的时候,他会怀念起肖夏的那份“不尊重”,他会自责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清高了起来。
张西兮活得还是不清透,其实,他不就想要个结果吗?要那种不管是你抱着我,还是我抱着你,反正我们是抱在了一起的结果;要那种不管你是喝醉还是清醒,反正此刻我是属于你了的结果。不管肖夏是出于什么,出于侮辱也好,出于调皮也罢,肖夏的脚趾伸进他的嘴巴,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可他却对这个果实说出了一句“请你尊重我。”
他一点儿也不感到羞耻地津津有味地唇弄舌弄唇舌交加地弄肖夏的脚趾,才是既正确又过瘾的选择啊!当然他年纪还小,年纪还小,往往就浪漫有余,懂爱不够。
肖夏笑了笑,三下五除二自己将鞋袜穿好,起身,拍一拍张西兮的肩膀,搂着张西兮,说了句:“走吧!好兄弟!星期天也不是阎王爷白给的啊!星期天也占据着我们的生命啊!”
门“啪”一声关上了,另一个世界开始了。
第25章 这“领”不是手牵手
毫无例外,和肖夏在一起走,他仍不能释怀,心里仍烂漫,仍会开出花来,仍迫不及待。
他试图把友情发展成爱情,迫不及待;试图把思想里的一厢情愿说不定是两厢情愿,变成看得见摸得着的两厢情愿,迫不及待——他今生的爱情目的,就是寻找一个人,他爱他,而他可以不是刚好爱他,可以不爱他很久,只要最后是,他爱上了他,就好——但迫不及待终究还只是一种情绪,他的勇气虽然与日俱增,但并不足以将其表现到行动上来。
当他遇见肖夏,他觉得他找到了这个人,他爱他,他看他一眼,就爱上了他,美好的爱情都是从“眼睛先爱上”开始的,美好的爱情一开始都是动物性的。
我们可以爱上很多人,但大多数我们爱上的人是过客,他可以是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成为过客;可以是在公交车上有短暂的目光相接,然后下车,成为过客;可以是遇见了,聊天了,笑了,但就是没有留联系方式,成为过客。
我们爱上的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成为过客,从这一点来说,生活是撩骚的,但生活也会送来一些人,一些我们不仅爱的,还有时间相处、了解的人,让我们有时间去呈现爱,而不至于太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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