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轻水不惊》第41章


“变怎样了?”
“之前也许只是图个乐儿,图个快活儿,生理上的。现在,我开始注重内心的感觉了,再也不会和一个我不算爱的人在一起了。”
其实是那个“剧痛”产生作用了,通过后遗症。肖夏感觉到它的那块儿,曾剧痛过的一面儿比另一面儿脆弱,洗澡的时候,被花洒洒下来的稍有力度的水线冲击到也痛,被碱性稍强一点的肥皂沫儿覆盖到也痛,这样的偶尔有一点偶尔重一点的痛,削弱了他在爱情中的动物性,他不自觉地就已经脱离了“用下半身思考爱情”的低级趣味,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对爱情的思考,上升到了心脑,他变得觉得一个人好才和这个人上床,因为仅仅靠单纯的生理反应,他已经得不到酣畅的快感了,因为伴随着的一丝丝痛感总是让他分心。他需要一些心理作用才能兴致勃勃,欣欣向荣。所以他要真的喜欢一个人,才不会感觉阳痿。
嗯,他要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才会拯救自己。
“张西兮会被你带走吗?”肖夏继续说。
“不会,但以后会和他有歌曲上的合作,所以他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差。”丁木目光坚定地说,“为什么这样问啊?”
“随便问问。”
“再问一次。和我在一起,你以后的日子是养尊处优的,并且我会给你露脸儿的机会,凭你的容貌,你一定会红,那么,以后的发展,你想一想吧,你可想而知,你要不要和我走?”
“不要。”肖夏声音瓷实地回答。此刻,他心里想,张西兮不也是一个潜力股嘛,为什么要和你走呢?但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丁木至此明白一个道理,多有才华,未来会多有钱,多有声势,也许你爱着却不爱你的人还是会不爱你,毕竟陷于才华的前一步是始于颜值,或者,毕竟有人不稀罕这些。
没过多久,学校来了个英语外教,是个身材高大紧致的帅哥,但是也帅不过肖夏,揣无从因为英语听说能力强,而占尽了风光,在外国人的审美里,她也美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渐渐,两个人偷偷谈恋爱了。
时间就这样进展着,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无关痛痒,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大多数人都会感慨虚度了光阴。
张西兮已经在这里住快一年了。至此,他已经一年没有和肖夏有过超过一分钟的时间相处了,偶尔碰巧在走廊打个照面也只是打个照面,以前肖夏不主动,他主动,现在是肖夏不主动,他也不主动了,他在学校已经小有名气了,不缺乏追随者,可能有些心高气傲了,但他知道自己还惦念着肖夏,只要肖夏一个主动,他就会顺从,且兴致冲冲,但肖夏也许在他们还可以“有机会见面”的高中剩下的时间里不会主动了,上了大学,各奔东西,如果没有命运眷顾,这个人也就只会在怀想里出现了吧。
住的地方是学校附近,楼下是餐厅,经营盒饭,麻辣烫,酸辣粉,担担面等,中午,学生会来这里吃饭,楼上用不隔音的木板隔成了好几个房间。张西兮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他把它打扮得诗情画意的,他的的确确是一个爱干净的小孩,纤细善良。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他终于学不下去习了,他走了艺术特长生的路线,选择了音乐,来中和自己和之前比下降了百分之二三十的成绩。这之前丁木一直没有找过他合作,但因为名字曾在电视上出现过几次,前不久,有一个不出名的经纪公司想聘他专门写词供给一些三四流的歌手在小来小去的商演上唱,但他委婉地谢绝了。他觉得,他写的歌要留给自己唱,不忍心将词活生生地拿给别人唱,尤其拿给只靠一副破嗓内心没什么情怀的人唱,那时候,他爱音乐中的自己胜于爱心中的音乐。丁木因为那是他吉他的启蒙老师,且同班同学关系密切,他才破例而为之,但他不后悔,他感谢丁木还来不及,是借助丁木这个媒介,才将他的原创歌曲散播出去的,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对未来已经很有信心,不差这一次不起眼儿的机会,况且把自己过早地投放到一个专一的领域,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最重要的一点是,肖夏还在这个地方,肖夏还在这个地方啊!
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成熟还是不成熟,但可以肯定,他内心相信的东西太多,太异想天开了吧,这是容易让人不成熟的因素。
第40章 可以遇见你的日子,我尽力风度翩翩着
一个不紧不慢的中午,阳光柔软地照着,张西兮在回去换一双运动鞋的路上,因为下午有一节体育课。从楼上一级一级踏着楼梯轻巧地下来的时候,他想今天一定要打一场精彩的球赛,想到这,脸上轻而易举就扬起了笑容。走出楼下的门框,一张脸吸引了他眼睛的余光,他当时没戴眼镜,模模糊糊感觉那是一张好看的脸,便在走近的时候,有意窥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地,那个人侧头抬眼也看着他,他们的目光相撞了,这不是在走廊里打个照面,在走廊里打个照面还可以挤出一个笑容匆匆走过,但在这里相遇,不说点什么,也许都会觉得过意不去。于是,两个人也几乎是同时说话,张西兮感觉到他们的话打架了,就停了下来,肖夏也停了下来,因为肖夏也感觉到他们的话打架了。
“哦,你先说。”张西兮对肖夏笑着说,表情极不自然。
“你也来这里吃饭吗?”肖夏问。
“不,我来这里换鞋。”
“嗯?”
“我住这儿。楼上。”张西兮将头侧仰示意着。
“噢,你住这儿啊!”
“你经常来这儿吃吗?”张西兮问。
“没有,第一次来,本来今天也不会来,我经常吃的那家煲仔饭今天没开门儿。”
“第一次,就遇见你了。”张西兮说,“呵呵,有点儿像第一次遇见你时,那样。”
“你住这儿多久了?”
“一年多了。”
“每天中午都回来吗?”
“差不多。”
“算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正经八百地见一面了。”
“嗯。”张西兮低头说,“现在是十二点。”
抬头的时候,肖夏已经吃完盒饭,放下筷子了。
“嗯。”肖夏说,“你是想说,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吗?”
“对。”
“你还想说,让我上去坐坐。”
“其实,你一直懂我。”
“今天很好看。”肖夏望着张西兮的一身打扮说。
“可以遇见你的日子,我尽力风度翩翩着。”
“我是说,今天很好看,你看天多蓝,云多有型有款。”肖夏说着故意转过身望天。
“我知道我于你,如浮萍于水,浮萍太轻,水波澜不惊。”张西兮说。
肖夏已经让张西兮忘记了,这里还有一桌儿一桌儿的其他人在吃饭,故说出了一些听上去口无遮拦的话。
肖夏一时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于你,如浮萍于水,浮萍太轻,水波澜不惊。”
“还是没听清。”
“一些话只适合阅读,不适合听。”
“那你为什么说?”
“为了过瘾。”张西兮说,“我们还要说下去吗?”
张西兮的意思是说,如果还要说下去,就去楼上坐坐,慢慢说,毕竟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不了。我要回去了。拜拜。”肖夏起身,招手,转身,走了。
“拜拜。”
就这样原本可以一起走的,可以一起在马路上靠右侧通行,可以一起穿过操场,可以一起拾级而上,可以到了一定楼层才会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这样另类的告别,也许一定是因为心里有什么。其实,肖夏应该问一句:“你也回去吗?”
一路上,肖夏在前,张西兮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在后,肖夏没有回头,张西兮也没超越他。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新闻也挺平淡的,可以说周围的一切都清淡地进行着,太阳在一点点地去直射北回归线,白昼越来越长,似乎越来越难打发时光,对于一个孤单的人来讲,但张西兮还好啊,他还有梦想,他还可以弹琴,还可以把磁带放在复读机里听,在别的同学眼里一心只想学习好的时候,他已经有时间和精力做一个文艺青年了。这当然显得特别。同住在楼上的别的同学,都经常来他的房间坐坐,想听他弹首歌,放松一下,想感受一下这个特别的小伙子,说心里话,他们都挺崇拜他的,但遗憾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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