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值钱的经验》第19章


佛教理论与印度其它宗教理论重叠之处太多,而那些宗教都比佛教还要古老,讲的道理像佛教一样也能叫你心悦诚服,你后来简直就搞不清那一种是佛教的,哪一种又是婆罗门教的。他们居然能一边要饭吃一边想出这么多事儿来,我不得不问,他们到底给那帮智者吃了什么,才让他们如此思如泉涌?
槛外谈佛 四
事实上,在人类文明早期,世界各地各个种族的形而上知识体系差不多全是犹如宗教,是由一些支离破碎的与感悟、体验与相信组成,这些文明也受制于地理等各种原因而相互间很少交换信息,很明显,你具有某种信仰,多半要看你碰巧生在哪一个地方,各种信仰相互融合、冲突与竞争是更晚期的事情。
奇迹出现在古希腊起,最古老的混成一团的知识被分类了,亚里士多德以后,知识则成为一个个比较清楚明白的系统工程,分头去解决人类在实践活动中遇到各种的问题,从宗教到哲学,到政治学,经济学,最后到科学,细到你可能遇到的每一个问题都恨不能有一种解决方案,当然,这些方案不是终极方案,人们相信它是一种渐渐逼近答案的方案,从这一角度讲,而人类的生存活动本身,便成为是一种创造问题与答案的过程——基于常识,我们现在知道,很难有那种一揽子方案从根本上解决所有问题,但佛法不信这个邪,它两千前就声称解决了所有问题(其实人类文明早期的宗教无不如此),两千年后,它对于世界存在的诸多问题仍是熟视无睹,仍然坚持这样认为,具体地说,那就是倍受佛教徒推宠的“四圣谛”,方法是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一个问题上,然后集中精力解决它。
这问题就是“诸受是苦”,而受是什么意思呢?受的意思是乐与非乐,以及非乐非不乐。
诸受是苦的字面意思是:乐是苦,不乐也是苦,不乐与非不乐同样仍是苦!
靠!
从另一角度解释,即所有被二元对立染污的现象都是苦,而我们人类的生活就是在二元现象的基础上展开的,佛法做为一种宗教,它创造了“苦”这个问题,同时也就创造了一种宗教需求,它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就是满足了人类的离苦需求,使大家从二元现象里解脱出来,却未发现,二元现象仅是人类创造人生的一种方式,是不是在这种方式中,完全地取决于观察者,也就是取决于你是否认为人类生活在二元现象中,我们完全可以说,二元对立只是一种阐述生活的方式,而不是我们真正的生活方式。
我们可能是思考,我们也可能是数,我们还可能是宇宙之镜,我们其实更像是一个存在之谜,总之,确定了我们的名称就是限定了我们的发展,我们只是一种可能罢了,世界上曾流行过各种终极说,但每一种说法都只能让愿意信的相信,我认为,从政治的角度看,各种终极说属于极权社会的思维方式,即集中力量干大事儿,大事虽然干成了,埃及金字塔建好了,长城修起来了,基督也复活了,佛陀当然是明白了,但其它人还是要面对帝王、佛陀与基督没兴趣关注的各种问题——按照佛法,你无法证出费马大定理,按佛法,你也不能阻止电脑染上病毒,愿意认为佛陀伟大的人很多,他们当中了解佛陀的却非常之少,这不仅因为难度非常大,还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他们提出问题与解决问题方式都是不同的,并且,我认为,若是你相信每个人都是有意义的,那么每人个提出的问题也是有意义,那些问题在很多情况下,是无法归到一起的,从这个角度说,佛法只是解决了人类发现的问题之一,就如同我们现在发现了一种材料用做炒锅内部的涂层,可使炒菜时不产生油烟一样。
槛外谈佛 五(1)
有人认为佛陀的了不起之处是从来没有放弃过道德上的努力,但我在生活中悄悄发现,好像每个人都没有放弃,我们每个人都在身体力行,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好,只是“好”这一概念也是艺术化的,好与好之间也是有冲突的,因道德这东西具有一种开放性,它在人类历史的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在每一个人成长过程中也会呈现出不同面貌,我一点儿也不反对人们去学习佛陀,摹仿佛陀,但始终处于摹仿阶段,却令人叹息,佛陀为我们发现了一条解脱之路,爱因斯坦为我们发现了相对论,他们都非常值得摹仿,却不必缩在他们脚下顶礼模拜,若是佛陀本人来到我们这个世界,除了继续发展他的解脱论,依据佛陀本人的开放度,我相信,他会以一种全新的视野契入人类生活的重大问题,它可能是道德的,更可能是科学的——佛陀在世时,曾游历古印度,学习并了解他所能了解的一切知识,我相信,当代佛陀不仅会出现在穷街陋巷的普通人家里,也会出现剑桥大学的物理实验室里,还可能出现在巴黎大学的哲学系,在我看,这才像是佛陀,无疑,他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别人,他更会学习那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并以他的能力去解决那些最实际的问题,就像他不厌其烦解决瑜伽中遇到的技术问题一样——真正的佛陀,会积极配合科学家一起利用现代技术去分析魔法,至少把那六种令人迷惑不解的神通的现代意思一一搞清楚,他可能会应邀到火星上去拿科学家想很想拿到的一切,虽然他觉得纽约双子星大楼必遭一劫,但他仍会试着把恐怖分子的行动计划告知那些受害者,而不是坐在那里玩事后诸葛亮,说什么别业与共业,总之,他会像我们一样去服务社会,他有可能会忙着推广他的解脱法,就像弗罗依德推广他的精神分析学一样,或者像任何一个试图推广自己发现的人一样,因他确信他发现的那些东西对别人可能有价值——他尽其可能证明他的理论是对的,这叫入乡随俗,应机教化,在我们这个相信科学与民主的时代,你最好用科学方法取信于人,而不是抱着魔法时代的老一套做法——我无法完全地相信那些拿着几本经书指指点点,说佛法如何如何的人,最好是眼见为实,请学佛成功的菩萨及阿罗汉们纷纷站出来,现身说法,在西方,怀疑主义者非常受欢迎,人们非常愿意请怀疑主义来证实那些叫人半信半疑的事情,可以说,迄今为止,每一种真理都是在怀疑主义者配合下才成为真理的,人们以解答怀疑主义者的质疑为做为完善一个理论的主要方法——而做为一个怀疑主义者,我可以说,本来我对经书上说的半信半疑,但我发现那些佛教徒们一个个都劝人亲证,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证出来,这叫我觉得有点别扭——我只好这么想——噢,原来他们只是相信经书罢了,这与相信一本小说写的都是真的有何区别?若说是这种纸面儿上的相信,我也信啊,那太容易了,佛陀当然什么都行,我还说我发现一个宇宙之王现在已让佛陀改变了他过去的错误看法呢,当然我知道这是胡扯,那只是我的相信或猜想,却无法兑现——同理,我也认为佛教徒说的也是与我一样的胡扯,当他们不能把他们相信的事情全部兑现的时候。
其实人们真正需要的是那种所谓“道成肉身”者,他用不手持几本古经书对别人翻来翻去,一遍遍向别人说明里面说的是什么,而是现身说法,对着每一个人说:“我已全部证出了经书里说的,全是真的,欢迎每一个怀疑主义者或是团体组织来证验证真伪,我愿意经受最严格的检验,六种神通就发生在我身上,没有什么神秘的,我随时都可以演示,我们现在也非常需要科学上的解释,希望科学家们研究一下,也许可以造福人类,而且,这对本门宗教取信于人是非常有帮助的,最少证明了我们讲的不是虚构的。”
曾看过一本回忆录,讲到红军长征时的一个故事,有一个新兵问连长,我们行军打仗这么艰苦,连长你说这共产主义什么时候能实现啊?
槛外谈佛 五(2)
连长说,五年吧。新兵接着行军打仗,五年后,新兵成了连长,又有新兵问他同样的问题,这位连长只好说:五年吧。
信仰有时候就是这么练成的——在生活中,我们对那些说“我听说”的人也存在一种信任,但我们对说“我能”的人更信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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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外谈佛 六
有种说法,凡夫弄不懂圣人的事,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这话反着说照样成立,圣人也弄不懂凡夫的事,这让那些对圣人半信半疑的人有点尴尬,也让圣人有点尴尬,看起来好像圣人与凡夫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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