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平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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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无所谓,二把手就做二把手的事嘛,况且调产本来就是政府部门的事,我看单书记未必不会支持。同时现实地讲,古城也的确到了非调整无以前进的地步。省委之所以派我来,就是要在这方面有所动作有所突破。我想,只要我们起好步、开好头,就一定会赢得全市干部群众的广泛支持,就更不怕别人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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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陵又说:即使像您说的这样,我仍然有一种忧虑,这就是干部问题。毛主席当年就说过,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而目前古城的干部状况却不是这样,一是过多过滥,十羊九牧;二是跑官要官成风,买官卖官的现象也似乎存在;三是由于导向不正,干部们的心思都集中不到经济建设上,一些干实事的干部灰心丧气、意志消沉…… 不等他再说下去,全世昌已急不可待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一点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也是我最忧虑的。一到古城,魏刚就专门跟我谈了这个问题,而且举了许多令人触目惊心的事例。后来我又接触了许多基层干部,大家也对此反响强烈。不过,要收拢人心,扭转这一风气,却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况且我现在毕竟是二把手,在干部问题上没多少发言权。但是,有一点可以放心,只要我认准了的,就一定要大胆使用。就比如你,还有这次任命的经委主任韩东新,我认为就是人才,就是要坚决提拔重用!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就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和全世昌谈话,完全不必要拐弯抹角、斟词酌句,更不能来那种常见的官场套话,完全是真诚的坦率的发自内心的,在官场呆久的人简直受不了,但是对于赵广陵来说,完全变成了一种不可多得的精神享受。有时即使不说什么,两个人静静地坐一会儿,也完全能够心灵沟通。不仅在私下是这样,即使在公开场合,全世昌也实在没多少官气、霸气,不用专车,不配秘书,一天到晚总是亲自夹一个硕大的公文包,整个形象就像一个行色匆匆的大学教授或者访问学者……怪不得常中仁就曾多次在私下讲,新来的全市长太不成熟了,一点儿也不像个官儿,省委怎么能派来这样一个领导,这不是对古城人民太不负责了? 有了赵广陵这样一个参谋长,有了韩东新这样一个实际操作者,全世昌的调整计划浩浩荡荡地实施开了。目前全球煤炭需求萎缩,孚美公司销售困难,利润不断下滑,市里提出变运煤为发电,制定了一个建设特大型坑口电站的计划,逐级上报到国家有关部门后,已经引起了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正在抓紧进行立项准备。一批新的重点骨干技术改造项目也已确定,有的已经开工上马。古城境内关隘很多,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以边塞特色旅游为主的第三产业开发也提上了议事日程。一些个体私营企业看到市委、政府放宽政策,招商引资,也跃跃欲试,纷纷筹资办项目,大街上不时会响起一阵噼噼叭叭的开业鞭炮声……沉寂了好几年的古城,一下子又成了全省瞩目的焦点,各路记者蜂拥而来,报纸、电视天天都有古城的消息,赵广陵他们也常常加班加点,忙得不可开交了…… 一天,赵广陵正忙着接待记者,魏刚突然又到办公室找他来了。自从魏刚离开市委大院,这已是第二次了。对于这位老兄,赵广陵也早想深谈一次了,连忙把一群记者交给常中仁去接待,关上门恳切地说: 老大哥,你来得正好。自从全市长来了,咱古城的形势大变了,正是咱们年轻人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这位老同学说说,重返政坛做一番事情呢?
下海几年,魏刚似乎胖了许多,在矮矮的沙发上坐着都比较困难,只好站起来在地上踱着:
这话全世昌也和我说过多次了。但是,怎么说呢?我现在已经是闲云野鹤,自在惯了的,哪里还受得了机关的这种种束缚?况且,我现在办洗煤厂,不是也在为古城经济做贡献吗
贡献归贡献,但是你这个人我清楚,并不是一个自甘淡泊的闲人,也不是一个没有政治抱负、两眼只瞪着金钱的商人,在政治上我一向认为你是很成熟的,比我要经验丰富得多,过去下海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形势不同了,为什么不重新出山呢?而且你很清楚,在我们脚下这块土地上,政治两个字始终是很有分量的,要想远离官场做一个纯粹的商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谁说我远离政治了,如果我远离政治,还会来找你吗?魏刚颇有深意地笑着,又重新检查了一次门锁,才压低声音说:今儿我来找你,就是要谈一件大政治的。你想想,既然全世昌干得这么好,而单龙泉这些年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我们不顺应群众的呼声,再设法出一把力,加速一下这个进程呢? 你的意思是……要单下台?
对!正是这样。魏刚说着,立刻从皮包里掏出一份打印整齐的材料,铺在桌子上说:这是一份情况反映,具体内容都是真实的。我已经联络了一批人,包括齐秦在内,他们都同意署名,只是还缺少一个像你这样有分量的人物。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字,其他就不用你管了。 赵广陵看看他,又看看那份材料,不由得吃了一惊,忍不住说:不可能吧,齐秦可是单龙泉最铁的人,他怎么会起来反对他的老上级呢?
魏刚嘿嘿直笑:这你还不明白?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哩,关键还在于单龙泉做得太过分了,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现在可是众叛亲离了……原来这样……赵广陵一边自语,一边却犹豫起来,匆匆浏览着那份材料。尽管心急眼花,一目十行,但他依然很快就弄清楚了。正像魏刚说的,这份材料的细部倒是真实可信,但是那种种言过其实的表述,过分激烈的措辞,却总让他觉得不舒服,似乎有一种“文革”的味道……他的心沉下来,正准备从头再看一遍,魏刚已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一把抢走了文稿。 怎么样?签吗?!
魏刚沉下脸来。
老兄,你知道,我不是齐秦,我有我自己的观点……你让我再看看……不行,这不是闹着玩的,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搭上了。来痛快点,你到底签还是不签?
我觉得有些词句不太妥当,也不太公允……再说,我毕竟是单龙泉用起来的,这样做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赵广陵尽可能和缓地说着,魏刚的脸却已经铁青了,声音不大但很凶狠地说:
软骨头!我就知道你没骨头,韩东新还不相信。算啦算啦,君子不强人所难,由你去吧。不过——咱可有话说在明处,如果你把这事捅给单龙泉,我可饶不了你!
不等赵广陵反应过来,魏刚已猛地一摔门走了。
天哪,这次真算是把魏刚彻底得罪了!赵广陵觉得一阵头晕,躺在沙发上再也爬不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前前后后的楼房都熄了灯,小保姆也和孩子睡了,只有赵广陵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云迪从卧室出来,叭的一声关掉电视,他才发现原来电视屏幕上也早打出了“再见”的字样,只好长叹一声跟着云迪进了卧室,和衣躺在床上。 云迪已睡了,又呼地坐起来,不高兴地瞪着他。
云迪,你说说看,人们为什么总要斗来斗去,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生活呢?
云迪冷笑一声:毛主席他老人家早说过了,中国有七亿人,不斗行吗?(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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