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边缘》第12章


己挣的钱存起来,我知道流浪的路上一样要花钱,就算有什么急事也不会措手不及。
冬至那天是阿洋的生日 ,这在我们刚认识的一次聊天中他偶然说过的,也许他自己都忘了,我却没忘,牢牢的记在脑海中。那年的冬至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暖暖的午后,阿洋又和往常一样抱着他的宝贝吉它到轮渡去看海,我找了个理由没一起去。待他出门不久,我也溜出去了。在人潮汹涌的中山路,我逛了很多男装店,七挑八选的,终于为他买到两套漂亮的男装,我知道他一定会喜欢的,从我们认识后,一直就由我打理他的衣服,我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对着装是很随意的,从来不会主动去逛服装店,他曾说过,服装店是为女人而开的,也是为了让女人逛的。一个男人嘛,衣可遮体就够了。什么谬论?也许流浪久了,他习惯风尘仆仆,光鲜的衣服会让他不自在。我的大道理也成堆,我告诉他,现在的社会就需要包装,像他这样长得高大魁梧、五官端正的帅哥,只要再加上得体的着装一定会让人眼前一亮,为之注目。成功的因素很多,这也是其中的一条。阿洋没再和我辩论,我想在他流浪的生涯中一定有遇见过类似的遭遇。
回房间前,我还到菜市场买了他喜欢吃的菜,并且买了个不大的蛋糕。晚上我要为阿洋过一个生日,为他流浪的生涯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们要分离的,毕竟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能够相识、相知、相处这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我还想怎么样呢?他是我一生的牵挂和祝福!晚上,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哇!好香呀!傍晚时分,阿洋才抱着他的宝贝吉它踏着薄薄的斜阳回来,一路上还哼着小曲,才进门就大声嚷嚷,天保,晚个我们加餐是吗?这么多好吃的。
我转过身,笑盈盈地望着他说:对呀!今天冬至特意犒劳犒劳你,你先下楼去买箱啤酒回来,一会就吃饭了。今晚我们一醉方休。对了,我已经和酒吧的那些老板讲好,晚上我们不去唱歌,我们要过节。
太好了!难得休息一天。阿洋乐呵呵的到楼下的小店铺买啤酒。
我趁阿洋去买啤酒的时候,搬出了蛋糕,摆好菜,坐在桌子边静静的等阿洋回来,我相信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抬着酒走进房间时,溢满着笑容的脸上定格成满脸惊愕。
天保,今天你生日?阿洋疑惑地问。
看看蛋糕上的名字,是你!不是我!生日快乐!我注视着他迷茫的眼睛,调皮地笑着。 
你怎么知道?阿洋放下酒,乐呼呼地问。
你昨晚说梦话时泄露的。你一个晚上叨念着明天我生日,明天我生日,所以我就记住啦!我逗着他直笑。
老天爷!不会吧?这么奇怪?我说梦话?我是不是常说?我还说了些什么?阿洋急切地问。
对呀!每个晚上你都自言自语,你说了很多,我听不清。你还经常说你们家乡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趁他呐闷时,我一本正经的好好逗了他一番,只是到后来自己忍不住一阵大笑他才知道上当了,硬把我按在床上,扰我痒痒,害我大声求饶。
好了,好了,不闹了,骗你的,我们吃饭吧!菜都凉了。我牵着他的手坐回桌子边。
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快乐!希望你永远快乐得像炉子上的水壶一样,即使屁股烧得红红的,也依然快乐地唱着歌,幸福地泡着鼻涕泡泡!端起酒杯,我笑着说,真诚的祝福他。
谢谢你!天保。阿洋的声音哽咽着,眼中闪烁着泪花,很多年了,我都是一个人过生日,也曾幻想过摇曳的烛光,喷香的蛋糕,满室的温情,可你知道,一个流浪的歌手,想拥有这一切是何等侈奢……为别人而歌,带给别人快乐,自己心里却是孤独和凄苦的。
我知道。阿洋,你的话我能理解,同是天涯沦落人对么?我们干杯!
亲脆的玻璃碰撞声响彻整个狭小的房间。我们一杯接一杯对饮,趁着酒兴,阿洋抱起他的吉它自弹自唱。
我要为自己唱一首歌!阿洋打着酒嗝,摇头晃脑地说。
什么歌?我好奇地问。
我不是最伤心的人。阿洋慢吞吞地说着,手就开始拨动琴弦。
你是我最熟悉的人,却总离开我那么远,看着自己的失意,几次都想要忘掉你……阿洋深情地吟唱着,他的嗓声有点嘶哑,却颇有磁性,很男人味。
他唱得很投入,唱得泪水横眶。送给自己的歌,难道不是生命的吟唱?我小声的咐喝着,只感觉眼睛痒痒的,眼前迷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悠扬的吉它声洋溢在酒气弥漫的小屋,随着寒夜的凉风四处飘散。
我不是最伤心的人,也不幻想也不问,就当不曾发生从来没有对你认过真,我不是最伤心的人,今生今世不再等,为何还会听到一首流泪的歌在心底浮沉……歌声渐渐低沉下来,最后凝结成夜空里的一声叹息。
我为阿洋点燃生日蜡烛时,阿洋已经泣不成声。望着桔红的霍霍跳跃的烛光,我的心莫明的伤感起来,一丝丝无形的惆怅紧紧把我包围。至少,阿洋还知道自己的生日在哪一天,我呢?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哪天,更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在何方?为阿洋过生日,我何尝不是在为自己的生日作一次演习。从来没听过别人为我唱起生日快乐歌,那首不知多少人传唱过的歌谣。今天唱起它为阿洋,为他快乐的时候,我的心境却是五味杂陈。我没有嫉妒,只有深深的祝福!那丝遗憾是心中永远的痛,这和阿洋无关,和今夜无关。
望着烛光照耀下阿洋熠熠生辉的脸,我陶醉了,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一种叫情愫的东西慢慢弥散起来占据了我的心灵。如果可以和他浪迹天涯,如果可以和他相守一辈子那该多好呀!可是我知道这是一种奢望,阿洋的路在脚下,心在天涯海角。我们只能是暂时的同路人,因为缘分在一起,缘尽时,也就是我们分离的日子。我的人生只能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没人任何人可以代替的。
一杯又一杯冰冷的啤酒在谈笑间攸然下肚,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觉得头晕脑胀,思想呆滞,一直愣愣的望着阿洋傻笑。阿洋也好不到哪里去,面红耳赤的像个关公。我是借酒买醉,希望醉了心不会那么痛,希望能这样一醉到永久,阿洋呢?我知道他有心疾,他是否也在借酒消愁?
他们离婚了,谁也不要我,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我那时才读初一,才十二岁呀!阿洋低着头,望着杯中冰冷的酒,喃喃自语,泪水仿佛泛滥的小河恣意横流。慢慢的,阿洋讲述起他的家庭,他的心痛。
原来他的父母在他十二岁那年离婚了,或许是为了自己更好地工作吧,也或许是为了自己了无牵拌的重新组织家庭,他们都有一大堆不要孩子,推委责任的理由。阿洋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父母连夜哭着跑到爷爷奶奶家,他再也不肯和他们见面,再也不和别人谈起自己的父母,他无法原谅他们。那一年,他才十二岁呀,他还是个孩子,还需要父母的关爱,可是,他失望透了,他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初中三年,艺校五年,阿洋长成了大小伙,在八年的岁月中,爷爷奶奶因病先后撒手西去。望着空荡荡没有生气的房子,阿洋抱头痛哭。他的父母来找过他,他避而不见,他根本就不想见他们,在他心里,他的父母已经在他十二岁那年寒冷的冬夜死去了。八年的岁月中,爷爷奶奶是他唯一的依靠,那些黯淡的日子因为有爷爷奶奶的关爱却也其乐融融,现在他们走了,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倾塌了,他不知道还有谁会真正对他好,还有谁可以信任?艺校三年级时,阿洋就曾偷偷的跑到当地的一些酒吧、歌厅唱歌挣钱,他要靠自己养活自己,还有那昂贵的学费。为这事,他还曾被学校点名批评,说什么不务正业,整个人都钻到钱眼了。阿洋没有理会,依然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艺校一毕业,他没有找过任何一家单位,背起心爱的吉它,带上唱歌挣来的钱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家开始浪迹天涯……阿洋流着泪说了很多很多。
我呆呆的听着,第一次听到他讲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伤口,听得一脸愕然,一脸泪水。我没有想到阿洋会有这么痛苦的人生经历,他坚强的外表下竟然埋藏这么一颗敏感而易碎的心。我为他难过,也为自己难过。
站起身,走到阿洋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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