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幸福》第15章


我们这一干人的假期生活大体上是这样安排的:王晶继续跟随导师到医院实习,只不过实习单位从人民医院换到了海淀医院;李佳佳带了家教,辅导着两个高中生的数学和英语;韩炜光在一家美国著名品牌的化妆品公司做市场营销员;张宁因为和领班吵架,一生气辞了当代商城的工作,自己在人民大学对面的小胡同里开了个外贸服装店;冯才顺理成章地肩负起了服装店的进出货任务,起早贪黑地往返于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和服装店之间;我开始在思达驾校学车;思铭的活动安排他自己没说,大家也没问。
《指间的幸福》22
夏天上驾校实在不是件很合时宜的事情,先不说从北三环内到北五环外这一路上的折腾,单就坐在被太阳暴晒了N小时之后的桑塔纳车里如沐桑拿的感觉,我就很后悔自己在这样一个时间段选择了学车。
教练姓刘,嘴上留一撇小胡子,笑起来看着很阴险,其实人还是不错,至少要比驾校里其他的教练员都敬业。在炎炎烈日的照耀下,别的教练都在大树下的阴凉里端着罐王老吉凉茶,用懒散的叫喊声遥控着自己的学员,只有刘教练还是坚持陪着我坐在车里,手把手地教我练习。因为刘教练的认真,我也学得分外专注,我敢说要是我把学车的态度移植到我在人大的课堂上,我一准也能成为如曾经的李佳佳那样的学习标兵。
没用几天,我就熟练掌握了换挡、油门和离合器的配合、倒车和转弯等各种驾驶技术,我开始能够把车像模像样地开起来了。刘教练在我开车的时候,说话其实并不多,因为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我都做得不错。他最习惯的动作就是往副驾驶的座位上狠狠一靠,然后把目光转向车窗外,不再看我,仿佛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此人就像一尊佛,沉默,隐忍。后来我总算弄明白了,刘教练的冷静都出自于他对我的信心,超强的信心,他认为我是一个充满灵气的学生,也一定能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汽车驾驶员。
在学车的间隙里,我会抽空儿跑去和马胖子聊会儿天。马胖子,就是马帅,我爸同学老马的儿子,比我年长两岁,目前在兴达驾校任办公室主任。我要在此特别声明,马胖子是主任此事儿不虚,但该办公室连上马帅一共只有两人,马胖子唯一的下属是个成天价穿着个白色大背心的已婚中年妇女。
马帅这厮从小吨位就足,倍儿压秤,七岁的时候体重就突破了一百六十斤,五短身材,圆头圆脑,大肚子大耳垂,一脸福相。我喜欢叫他马胖子,我爸因此还呵斥过我,但是我始终坚持认为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马胖子的智力发育和其身体的发育严重不成比例,他比我早两年上学,结果我读到初二的时候他还在读初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马胖子才挣扎到初中毕业,老马一看小马不是学习的料,于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托人找关系,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总算把马胖子给弄进了一所公立的职业中学。打那以后,我就再没有马胖子的消息了,直到听爸爸说他在兴达驾校管事儿。
关于马胖子的故事是比较多的,个个都有类似于周星驰电影般的喜剧效果,这里随便说一个:小时候有一年春节,爸爸他们一大拨老同学聚会,地点在北京郊区的一个宾馆。大人们在里边侃大山忆苦思甜,我们一伙小嘎嘣豆就跑到外面的操场上放炮。火炮的供应商是爸爸的一个湖南同学,他从爆竹之乡带来满满的一箱子炮,一露面就被我们一哄而上抢了个干净,马胖子因为反应慢,等到他想起来该出手的时候,箱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后来当我们在操场上开始轮番放炮的时候,马胖子就可怜巴巴地跟在我们后边,一会儿向这个要一会儿向那个要,可惜谁也不愿意给他。闹剧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上演了,当时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点燃的雷子半天没有响,远远地看过去好像炮引子上红色的火光也没啦,有人喊了声:“是不是灭啦?”还没有等到有人回答呢,就看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噌”地一下蹿了过去,伸手抓起地上的雷子。“嘿嘿,你们不给我,我自己来拿。”遍寻不着火炮的马胖子,右手紧紧地攥着那个雷子转过身来,脸上出现了志得意满的笑容。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带了点血腥味儿,马胖子的笑颜还没有褪尽,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个雷子就在他的手里开了花。马胖子也许当时是吓呆了,愣是有几十秒的时间没说出话,甚至连疼都没喊出来。等到我们跑过去看的时候,马胖子的手掌上已经满是鲜血,虎口处生生被炸开了一个口子,食指根部断裂能看见里边白花花的骨头。马胖子这时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声音响彻天地。再后来老马闻声而动,连忙叫了个车送小马去了医院。据说马胖子手上缝了十五针,直到现在还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手掌上食指根和虎口连接的部位有个长长的暗青色疤痕。
《指间的幸福》23
假期因为学车而显得异常单调,不断重复的灰色调生活把我彻底地占领,我为此而感到苦恼。总觉得有一些无聊的情绪始终在我的心头萦绕,挥之不去。有那么几天,我是干什么都觉得无聊。睡觉无聊,不睡觉也无聊,半梦半醒之间更无聊;逛街无聊,看电视无聊,和王晶###仍然觉得无聊。
我在无聊中生活着,在生活中无聊着。总之,无聊透了。
王晶依然每周都会到我的家里来上几回,随身背一个大包,里边装着大堆的脏衣服。她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衣服分类,同色或相近色系的衣服放在一起,然后把它们放进LG洗衣机里,加入奥妙牌洗衣粉,按动开关,一直到滚筒中的衣服在水流的撞击下旋转起来,她才回过头来和我打招呼。
“丁若,今儿个天儿挺热的。”
“废话,不热能叫夏天吗?”
“那你该把空调打开呀。”
“开着呢。”
“开着呢?怎么不凉快?”
“心静自然凉,你是不是心里装着事儿呢?”
“是装着事儿呢,装着咋样儿修理你的问题呢。”
“就你?还是让我先修理你吧。”
我边说边动手,一把拉过王晶,两个人一起滚在了床上。
“丁若,你想不想我啊?”王晶用手指顶住我要吻下去的嘴。
“想。”
“怎么想的啊?”
“想你想到梦里头,想你想到心慌,行不?”
“呵呵,行,那你梦见咱俩都在干吗?”
“梦见我把你给上了。”
“呸,你个大色狼!”王晶说完这句,还很不解气,又补了一句,“你个大流氓。”
我和王晶就这样隔三差五身体力行着男欢女爱亚当夏娃的内容和行为,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再重复,当一切已成为惯性,便不会再有浓烈的期待。有时候我看着###的王晶在我的身体下###着舞动,却忽然会有种想要哑然失笑的冲动。我觉得我们就像一对麻木的动物,沦丧了那本应该充满野性的欲望和激情。
没有激情不是致命的,但没有激情的生活却是可怕的。我们看不见未来,只有在黑暗中用拥抱的体温来聊以###,在###中获得短暂而并不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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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幸福》24
思铭给我打过电话,声音依然沉闷,他告诉我他的父母亲关系已经形同水火,离婚成为必然,只是不知道会发生在什么时候。思铭说他无法确定自己未来的生活,他不想离开北京离开这块他成长的土地离开他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们,可是跟随母亲去澳洲显然会更有前途、更加现实一些。思铭说他现在心乱如麻,说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说他整夜整夜地失眠,说他在白天做着虚幻的梦。说到最后的时候,思铭在电话里哭了起来。“丁若,这些话你不要说给其他人听好吗?”“我明白。”我回答的声音十分干脆。
我一直都觉得思铭是一个隐藏在热闹人群里的孤独孩子,这种孤独感充分地体现在他那种忧伤而沉郁的气质里。思铭外表文弱,平时说话不多,却寄情于文字。他写下的文章细腻阴郁,柔若无骨,在网络中的很多文学论坛里广为传播,拥有了一群忠实的读者。有时候我也会在网上搜索一些对思铭文字的评价,发现很多人都认为思铭如同他笔下的文字一样,是一个温柔内敛的男生。可是我却始终相信在他静默的外表下,蕴涵着惊人的力量。这种力量被思铭埋藏得很深,不易被常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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