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错》第24章


梅娜抿了口橙汁,向服务员招手,“买单。” 
“能不能给我个理由?”胸膛里的怒火已将朴晓德一张脸烧得通红。脖上系了根蝴蝶结的侍应生走过来,见他凶神恶煞的样,身子弯下,“先生,声音低点,好吗?请莫打扰别人用餐。”说着,伸手指指窗外。 
朴晓德腾地一下站起,“妈的,你说我是猴子?” 
“先生,我的意思是你若想高声嚷,请去外面。”侍应生不卑不亢地分辨道。这话不错,错就错在玻璃窗外那猴子正啮牙咧嘴摆出一副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湘雨歇的神态,活脱脱就是朴晓德此刻的样。几个女孩儿吃吃地笑出声。梅娜放下钱,一双眼定定地瞧着朴晓德,似惋惜,又似要重新认识朴晓德,“你还是个孩子。” 
“我怎么孩子了?”朴晓德急火攻心。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不停地倒霉,倒霉得现在连说句话也有口痰呛入支气管。他剧烈地咳嗽,越咳越凶,身子伛偻,泪水冒出,没敢眨眼,鼻子里呼出白气,手却不听话,啪地声把几个碟子摔得粉碎。梅娜皱起眉,转过脸,问侍应生,“多少钱?” 
“不必,麻烦您将这位先生带出去,以免影响其他人的食欲。”侍应生露出痛打落水狗的表情,唇角上撇,“我们这是高级会所,恕不接待衣冠不整、口出秽言者。”梅娜还没说话,朴晓德纵身跳起,揪住那根蝴蝶结,“放你妈的屁,妈的,一个小小端盘子的拽什么拽?叫你们经理来。” 
朴晓德确实晕了头,破口大骂,人已接近崩溃边缘,唾沫喷出,眼眶欲裂,失去堤防的泪水哗地下全涌出来。那待应生却夷然不惧,只是冷笑。估计也是个刚出学校的主,最见不得男人向女人低头。梅娜轻叹声,转身往门口走去。朴晓德追上前,牙齿咬破嘴唇,两只手捏成拳头,声音直哆嗦,“为什么?” 
“别这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梅娜放低声音,一时真不知说啥了。人群汹涌,一张张湿漉漉的脸庞从身边晃过,而且有着五颜六色,令人头晕目眩。 
“你好狠。”朴晓德嘶声喊道,眼睛血红,两宵没睡上囫囤觉,又遭逢上这一连串的打击,就算是一个铁打的人,也难免心力憔悴。 
“不是我狠,我们俩实在不合适。”梅娜边走边说。 
“为什么以前就合适,现在就不合适了?”朴晓德一把拽住她,“我爱你。真的,梅娜,要不要我给你跪下?” 
“别,别这样。”梅娜吓一跳,站住,“以前是我们还年轻,不懂事。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冷静点。” 
朴晓德惨笑一声,虽然身子正在暖烘烘的阳光下,一颗心却已直坠万丈悬崖,手足颤抖,面色苍白,手指甲抠入肉里。一开始,梅娜说两人分手,他还以为是开玩笑,以为是女人嫌生活过于沉闷弄出来的一个小花招,现在这“玩笑”简直成了一杯已灌入肚里的鹤顶红,“黄金就是狗屎。梅娜,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这就改。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改!” 
梅娜抽回手,望着脸容狰狞的朴晓德,心里也不好受了。一夜夫妻百日恩,若说心里已对朴晓德没半分感情,那是假话。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咬咬牙,继续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晓德,你知道吗?男人可以为钱为名为利活,而一个真正的女人,她只为爱活。哪怕这爱是飞蛾扑火,她也无怨无悔。晓德,你是好男人,但我们真的不合适。以后一定会有一个比我好上千百倍的女子在前面等着你。你说是吗?我会祝福你的。” 
“放屁。”朴晓德一颗冰封了的心被梅娜这番无情的话敲得四分五裂,“妈的。好,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爱到底是啥狗屁模样。” 
“他是谁与你无关。”梅娜想往前走,朴晓德拦住她,牙缝里冒出冷气,“你的朋友我都一清两楚,从来就见你对哪男人假以过形色,他从天上掉下来的?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丁振东这狗娘养的。”朴晓德猛地想起贝壳昨夜被强奸之事,人立刻又抖起筛糠,“是不是丁振东下迷药糟踏了你?咱们去告他去。” 
“你说什么啊?”梅娜愠怒了,“走开。” 
“我不走。”朴晓德说道,又欲拉梅娜的手。这回梅娜没客气,抬手就赏给他一耳光,“姓朴的,如果你说你爱我,那么,请你为你爱的人让开一条道。这才是男人,别丢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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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娜坐上一辆的士扬长而去,朴晓德追几步,没追上,蹲下来,放声嚎啕。谁说男人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灼热的阳光如此无情,从指缝间漏下,傲慢地撕扯着他脸上的皮肤,朴晓德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呜咽着,悲哀着。他怀疑自己在做梦,拿头去撞水泥墩子,咚咚地响。有人忍不住又笑起来。那只猴子已从乞丐肩上跳下,一脸严肃,朝每个步履匆匆的行人弯腰鞠躬。阳光在大街上心满意足地蠕动。朴晓德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朝前走去。他走到天桥上,一只狗被辗碎在红绿灯下。一群人很小心地围着,指指点点,一个人忽然兔子般迅速奔来,拼命挤入人群,嘴里大喊,“让一让,里面的是我爸爸”……好笑吗?人生路上哪有交通警察?又哪里不是灰蒙蒙的玩笑?朴晓德脸上浮出滑稽的苦笑,在天桥上发了会儿呆,眼见得地上那滩紫黑色的血迹,再瞅瞅围观人群那些兴高采烈的脸,脑海里那个恶魔般的声音又砰然炸响,一时间万念皆灰,就欲往下跳,身子被人抱住,是个年轻男人,眉眼间生出笑意,“兄弟,有啥想不开的?” 
“你是谁?放开我。”朴晓德挣扎着,脚往栏杆上踩。 
“过路人。一个男式服饰品牌,没听说过?”男人微笑,“瞧,路口那酒吧的名字不也叫过路人?走,去喝一杯?” 
“滚。”朴昨德吼起来。 
男人却没有动怒,眼神明净,直直地盯着朴晓德,“人,之所以是人,因他不管遇上什么,都会挺直胸,直立行走。动物才四肢着地呢。” 
朴晓德没再动弹,心神为坐在天桥石阶上一个卖唱小伙子的吉它声吸引住。 
月如寒水洗容颜,佳人因此伤心眠。 
流云几缕泪几点,想是离愁似丝连。 
问声鸟儿能飞远,捎个锦书寄天边。 
春来秋去又一年,何日能见君的脸? 
方睡醒端坐在朴晓德面前,呷着杯里的酒,心情愉快。救人一命,胜造那几级浮屠?眼前这尖嘴猴腮的小伙子当真搞笑得紧,还真把一些东西当回事,翻来覆去地念叨着他与梅娜的恋爱史。 
方睡醒与梅娜正准备从酒店出来找家饭馆,朴晓德打来电话,梅娜瞅了来电号码,本打算关机,方睡醒却笑了,“朋友找?” 
“是。”梅娜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那你忙,我自个儿散会儿步,顺便游览一下这儿的风土人情。等会儿我再打电话给你,晚上一起吃饭。”方睡醒嘻嘻地笑,把早上那个的士司机讲的拉登同志的笑话重复了一次,梅娜扑哧下,也笑了。梅娜虽未明言是打电话的人是她啥样的朋友。方睡醒心里却是茶壶里倒饺子。应该是男朋友吧?给人戴绿帽子的感觉就是爽。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方睡醒心底轻轻哼着曲,嘴上说道,“要不,我陪你一块去?” 
“不,那我等会久就打电话给你。”梅娜急急说道,此刻,她的心神已全为这个苦行僧所俘虏,朴晓德这个名字在她与方睡醒厮混在床上时就已被扔入垃圾筒内。她不想他看见他,也不想他瞅见他。她本来就是一个冲动的女子,否则当初也不会被朴晓德往树上喷油漆之举所打动,当下已决定要与朴晓德拎清爽。方睡醒远远跟上她,本来想看看被自己奉送了一顶绿帽的男人到底长啥模样,没想却看见餐厅门口上演的这幕,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张嘴笑成了歪瓜裂枣。梅娜走后,他本想立刻回酒店去,觑眼间又见姓朴的男人脸色不大对劲,不由一惊,给某人戴绿帽子,那是对某人拐着弯儿的恭维话,若玩出人命就可大大不妙,心中存下这个念头,就一直跟着朴晓德往前走,还没想,真积善修德了。 
方睡醒对朴晓德抖露他与梅娜的芝麻事儿毫无兴趣,眼瞅这个语无伦次的男人,心中盘算着他估计不会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又说过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起身告辞,刚到门外,手机响了,梅娜打来的,声音甜媚,“哥,你在哪?”方睡醒暗吐下舌头,若非亲眼所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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