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感情》第8章


岳母离开以后,妻子余红岩,说,你还走吗?
我说,我没有真要走,我只是觉得我在这个家忽然成了多余的人。
妻子眉头皱着,左手放在床上,右手抚摩着自己的肚子,说,啥都别说了,睡吧。她的意思很明显,那是要我为了孩子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家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呢?
第八章 想离开康桥县
世上的事千万种,最不可调和的便是家务事。自古便有“清官难断家务事”之说。我和妻子余红岩自结婚到现在,虽然没有什么矛盾,但总有一层东西堵在我和她的感情中间,让我们不能很融洽地融合成一体。现在又加上这么一个岳母的搅和,我的家真的乱了。
第二天早晨,我的司机来接我。我却让司机在我家的门外等了很久,原因是岳母依然不让我走,非得就照顾我怀孕的妻子定个说法不可。
我说妈,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岳母说,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让你在家照顾红岩,你能在家照顾吗?我说不让你再去那个什么县做副县长副书记,你能不去么?咱可说好,我要是在这里伺候我闺女,就得你请我。不然以后我老人家还不得让你撵来撵去的。
我马上回答说,行行,妈,是我请你来照顾红岩的。这样行了吧,司机在门外等呢。
妻子余红岩也在旁边说,妈,你别难为他了,你看他急得额头上都见汗了。
见自己女儿也拦阻自己,老太太只好悻悻地说,死妮子,你说我难为你男人,那我不难为他了,走吧走吧,都走吧。最好你也挺着肚子上班去,免得你们看见我心烦。
我赶紧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见妻子说,没有谁烦你啦妈,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烦你?
出了门,上了车,我是一路郁闷。直到康桥县委大院,我一路上没和司机说一句话。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人那一不顺心,便会事事不顺心。我的车刚在县委院里停下,就又遇到了令人头疼的事。我刚下车,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徐富林便向我迎来。他是来向我汇报一件重要的事的,这件事他已经提前向姜书记汇报过了,姜书记安排由我直接进行处理。我问什么事?徐主任说,城关镇31个行政村的群众###,而且是越过县委直接去了市里。我说那你赶紧通知城关组织人去把他们拦截下呀。徐主任说,已经截下了,但是群众要求县委给他们一个说法。我问,群众要求什么说法?徐主任说,群众要求的说法只有一个,就是问为什么把他们的镇长调走。我一听,脑子就炸了。我说,上访的群众现在在哪?何康呢?牛卉馨呢?徐主任说,何书记出发去外地,现在正往回赶;牛镇长正在与上访的群众做解释工作。我说好,你和我一起赶过去,上访的群众现在在哪里?徐主任说,在城关镇经济开发区。
我和徐主任匆匆赶到城关经济开发区。
成千上万的群众聚集在经济开发区里,我看到,足足有几百辆拖拉机和农用机动三轮车停在那里。群众们举着小旗打着标语,喊着口号:不能调走群众的好领导、党的好干部秦照阳!我知道,秦照阳就是调到小集乡任党委书记的前城关镇镇长。
怀有身孕的馨站在一辆拖拉机的车头上,手拿一把小喇叭向乱糟糟的群众喊话:乡亲们请安静!乡亲们请安静!!你们的要求是正当的也是合理的。我们的秦照阳镇长的确是我们的好镇长,但是调他到小集乡任党委书记是县委的决定,是组织上对他的重用。
“那为啥不能让他在咱们城关镇当党委书记?”
“是啊,为啥不让他在城关镇当党委书记?”
“……”
一人质问;十人响应;继而百人、千人、万人,群集高呼。这种场面我是第一次遇到。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一直到现在,我没有和群众真正打过交道,不知道群众聚集在一起竟然是这样一种浩大的、令人心畏的场面。
后来我被徐主任等人簇拥到人群中间,对群众讲话。但我已经记不起我讲了什么,我只知道当时,我的腿一阵接着一阵的发软。
再后来,我记得是馨接替我向群众讲了话。馨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其坦然的气度当时很是令我心折。她告诉群众,一定要相信党组织、相信政府,只要是正当的合理的要求,组织上会考虑的,会给乡亲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不知道是馨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她在群众中本来就有很高的威信,接着她的话音,就有几个样子像村干部的群众响应说,既然县委王书记和咱们的牛书记发了话,咱们就先散去,大家都回村等待,如果秦镇长不回来,咱们接着“二返徐州”还上访去。
还别说,那几个样子像村干部的人的话还真管用,他们的话音一落,闹哄哄的人群便慢慢地散了。随着拖拉机和机动三轮车的渐渐远去,我的腿不再软了。
回去的路上,徐主任说,这个牛卉馨还真是有把刷子,别看是女人,咱们还真不能小瞧她。
随行的县委办公室的几个人,也都说,牛卉馨是个女强人。
我没发言。我在想,城关镇闹成这个样子,镇党委书记何康负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不是按群众的要求让秦照阳回来,这得向姜书记汇报后才能决定。如果继续维持原状,群众聚集起来再次上访的可能性不容置疑。如果让秦照阳回来,城关镇的班子如何安排,是把何康调走,还是把馨调走?在我的心里,把馨调走是根本不可能的,调走的只能是何康。我是这样想的,但在向姜书记汇报时,问题却出现了。
回到县委,姜书记听完我和办公室徐主任的情况汇报后,半晌没吱声。
“秦照阳真得这样受群众拥护吗?”
我不知道姜书记这话是问我,还是问徐主任,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因为不知道她在问谁,我没有回答,见我没回答,徐主任也没有回答。
“徐主任,你去通知杨县长、周书记和郑书记,下午召开书记办公会。”见我们不答话,姜书记有些不悦。
“是,我马上去。”
于是,徐主任离开了。徐主任离开以后,姜书记脸上的氤氲渐渐散开。她问我对这件事怎么看?我分析说,从我在现场看到的情状,城关镇的群众不像有什么其它目的,他们的确是不想让秦照阳离开,也许是这个秦照阳在群众的威信太高了。
对何康呢,牛卉馨呢,你怎么看?姜书记问。
何康当时不在场,我说,关于牛卉馨,在回来的路上,包括办公室的同志都认为她是个很有本事的女干部。
“不。”姜书记否定了我的话。她说,无风不起浪,,群众大面积上访绝对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是单纯地挽留一个什么秦照阳,这背后是有政治图谋的。而群众的这种态势,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何康不胜任继续做城关镇的党委书记。
姜书记的一口否定吓了我一跳,我以为她是否定馨,说的后面,我才明白她是怀疑群众上访的背后肯定有鬼。当时,我太年轻了,居然说出了让姜书记特别诧异的话。我说,要不,马上调整城关的班子,把何康调出来,把秦照阳调回去?
听到我的话,姜书记不相信地看着我,如果不是面对面,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说出来的。你太轻率了!姜书记说。这无异于当面打了我一个耳光。她说,城关镇的班子才调整了多久?牛卉馨的代镇长的“代”都没有通过人代会的去掉,如果再把秦照阳调回去,县委的威信何在?我们的脸面何在?
一句“你太轻率了”,让我很难接受。但是在机关工作的经验提醒我,不能跟上级领导顶撞,尽管我很想接过她的话茬,说是群众的利益事大还是我们的脸面重要?县委的威信是建立在群众的基础上,还是建立在我们的脸面上?
姜书记接着说到,城关镇的班子现在不能动,即使动也决不可能再把秦照阳调回城关镇。下午的书记办公会,我们所要讨论的是如何平息群众的被蒙蔽问题,而不是镇党委的班子问题。王书记,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在下午的会上这些由你提出来,我认为更合适一些。
我说,好,我回去想想该怎么说。
姜书记笑了。在我离开的时候,她说,见了市委张书记,你告诉他,他赠我的字,我已经珍藏起来了。
出了姜桂银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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