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寄北》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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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琰之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他应该有自知之明,乔琰之微微启唇,将烟含住,周寄北的手指抽了出来,那亲昵暧昧的动作甚至没有回味的余地。
乔琰之将车身调头,尾灯刺眼,闪过季琼宇的眼睛。周寄北隔着挡风玻璃窗同季琼宇对视,他不过冷淡瞥之,继而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往回走。季琼宇急了,他火急火燎地下了车,几步小跑着追上去,恰逢周鹊开了门,周鹊扶了扶周寄北,抬眼瞧见季琼宇,顿露惊喜道:“琼宇?你怎么在这儿?你送寄北回来的?”
周寄北挑了挑眉没答话,季琼宇尴尬十分,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才说:“不是。。。。。。周老师,我车没油了,开不了了。。。。。。”
“。。。。。。。”周寄北这下回过头来看季琼宇,他唇角微勾,表情微妙,眼角眼底皆是讥笑。季琼宇脱口而出后就后悔了。还想张口强行扭转局势,周鹊径直侧过身说:“那快进来,在我们家住一晚吧,明天再说。”
“啊?这不方便吧。”季琼宇惊诧,他瞪了瞪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周寄北,表情惴惴不安,小心翼翼。
“是不方便。”周寄北幽幽开口,他的眼尾剜过季琼宇,目光自上到下不着痕迹地碾过一遍后,他才收回目光。
“。。。。。”季琼宇如鲠在喉,脸色顿时半白半红,他尴尬地摸了下鼻子,结结巴巴地开始自找台阶,周鹊拧了下眉说:“哪儿不方便了?寄北,咱不是还有空屋吗?”
周寄北耸了下肩说:“季叔叔,空屋的床不大,我怕你不习惯。”这话意味深长,他说起来又带着笑,眼睛微弯,看起来人畜无害。
季琼宇心里警铃大作,像是嗅到了触雷的气味。对手开始出招了,进攻带着试探,并没有直戳致命点。季琼宇眼神悄然一变,他忽而冷静,语气亦变得笃定。
“不会,这几年我都睡单人床,习惯了。”周寄北嗤笑一声,笑容又转瞬即逝,他转过身,拐杖落得有力,砸在地板上,像是在置气。季琼宇又轻声说抱歉,周鹊拉着他进门。季琼宇的目光却追着周寄北。
“琼宇,我去找床新被子给你,你等会啊。”周鹊说罢就出了屋,季琼宇点了点头,却在下一刻就拐进了周寄北的卧室。
周寄北又在抽烟。他斜坐在书桌上,左腿无意识地摆动,他听到声音回过头去,季琼宇反手将门关上。
周寄北看见他的动作,抽烟的动作没停。季琼宇走到他面前,周寄北吸了口烟,然后冲着季琼宇的脸就将烟雾吐出。白烟浓烈,味道呛鼻,季琼宇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车没油了都能跑一路,你开得电瓶车?”
“。。。。。。”周寄北身体一僵,他被抱住了,腰被一只手扣住了,季琼宇的脸和他相贴,烟雾朝着季琼宇的脖子跑,烟灰微烫,火星勾人,激得季琼宇起了鸡皮疙瘩。
周寄北没回抱,他轻笑,鼻翼翕动。他将烟抽走,手指捏住烟尾,然后隔着衣料描摹季琼宇的手臂,星火点子颤颤巍巍地掉落下来,落到季琼宇身上,他被烫到,继而松开了手。
“季琼宇,你自找的。”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他们。。。。。。。
第46章 
季琼宇不禁往前一跌,脖子被周寄北单扣着,他不得不低头。两//瓣相贴的瞬间,季琼宇的脑子里如同烧进了一把火,从神经末梢一路烧到额叶,火势过旺,吞噬理智的速度快到猝不及防。没有水源可救,只能被覆灭。
周寄北闭着眼睛辗/转,他左手使的力气很大,五指扣紧季琼宇的脖子,骨节因此而凸立,他吻/人的力气也很重,带着强势难以抵挡的力量,他不予换气,季琼宇微感窒息,就下意识地揪紧周寄北的肩,周寄北一顿,左手一个灵巧翻动,将烟碾灭在烟灰缸内。
接着将空出的手摸向季琼宇的脸。书桌因此而震动,发出叮咚声响,笔筒猝然倾倒,数支笔散乱在台面上。
“琼宇?琼宇?”周鹊的声音在门口游离,季琼宇猛地掀开了眼睛,他下意识地推了推周寄北,周寄北微微后仰,两人即刻分开。他单手撑在桌上,右手攥住季琼宇的衣领,他张嘴舔过唇角,表情挑衅而微妙。他抬/腿,蹭/过季琼宇的裤腿,努了努下巴说:“叫你呢。”
季琼宇异常狼狈,他眼底晦黯,眼神猩红,似乎还透着些委屈。周寄北心里一软,面上却未表露。他不过眨了眨眼,手指在桌面上发出催促的声响,他敲得漫不经心,细长的手指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情/色。季琼宇捏紧了手,又无奈地松开。他转过身慢慢吞吞地朝门口走去,手第一下还落了空,第二下才将门拉开。
“周老师。”
“原来在寄北这儿啊,被子给你找出来了。”周鹊的怀里抱着一床棉被,他往季琼宇的面前拱了拱,然后往客房走。季琼宇捏紧了门把手,他回过头看周寄北,后者朝他勾了勾唇,左腿踩在地,右腿呈开,掌心扣着拐杖,心不在焉地转着。
顽劣程度堪称变本加厉。
季琼宇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无比郁闷地跟着周鹊回了客房。待他躺下后,新被子上沾染着的气味扑鼻而来。那是保存剂的味道,带点淡淡的柠檬味。季琼宇翻了个身,被子也连带着被压到身/下,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嘴唇上还透着些许疼痛。他的面前即刻浮现出周寄北的脸,阖眼时长密的睫毛,柔软的嘴唇,口腔里淡淡的烟草味,以及强力粗暴的力道。
季琼宇感觉到身体明显地变化,他的脸色蹭然一变,猛地抬手将被子盖过脸,一瞬之间的黑暗像块遮羞布将他盖住了。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里,周寄北半倚在床边。他仰着脖,头抵床板,右手忽而伸向被子里。他感觉后背在发汗,又从前胸、锁骨逐渐冒出。周寄北忽而呼吸急促,眼皮随之颤动,他直愣愣地盯着对面的墙,人也随之而瘫软。
一夜漫长,无人入眠。
第二日一早,周鹊便又忙着做起了 早餐。周寄北同季琼宇同时开门走出,两个人面面相觑,季琼宇明显没睡好,眼睑下的黑眼圈都快积成了山。他一见周寄北,条件反射想起某些画面,脸色顿如浸透的西红柿,透红中还泛着尴尬。
“俩人愣着干嘛呢?快过来吃饭。”周鹊端着热乎的米粉从厨房走出来,他一声惊得季琼宇一吓,他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周寄北垂眸,率先转着轮椅往餐桌走,他的手臂有意无意地轻撞过季琼宇,又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一语带过,一笑而过。
季琼宇不好发作,心里憋闷着的气儿都快比白烟还浓。周寄北在季琼宇对面坐下,周鹊挨着季琼宇坐,季琼宇搅着汤勺,好半天一口没吃。
“琼宇,不合胃口吗?”周鹊碰了碰季琼宇,季琼宇猛然回神,他赶紧摆了摆手,赶紧低头急匆匆地舀了一勺往嘴里送,谁知道汤汁烫嘴,嘴皮一下子受不了,汤勺差点脱了手。
“啊呀,快喝口水!”周鹊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要去厨房去倒水,周寄北却将自己的杯子单手推了过去。玻璃杯里盛着半杯凉水,因推动而轻晃。季琼宇抬头,周寄北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季琼宇伸手去拿玻璃杯,五指搭在周寄北手背上,指腹不经意地抚过骨节,而周寄北又在刹那撤退,暧昧被迫中断。
季琼宇轻咳一声以饰尴尬,周鹊这时端着水走过来,季琼宇脸上红如火灼岩石。反观周寄北正笃定地用筷子卷着碗里的米粉吃,他一咬一断,汤汁浸润双/唇,他抬眼,与对面人再度相视,他舔了舔嘴上的残汤,忽而又一笑。
他就像是老虎的爪獠,在没有进攻之意的时候,收起獠牙,或偶尔撩拨猎物心脏,在其怒火中烧时又悄然退出。季琼宇在这一局中又落了下风,他气急败坏。
“我的车没油了,寄北,这附近哪有加油站?”季琼宇忽然开口,周寄北听闻,拿汤匙的手一顿,他抬头,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说:“下了山就有。”
“我不认识。”季琼宇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一言紧跟其后,周寄北将汤匙松开,瓷器碰到碗底叮当响,他将后背往后一仰,姿态放松。
“寄北,你带琼宇去吧。”周鹊出声,周寄北盯着季琼宇看,季琼宇一步不退,两个人在无声中对峙激烈。一来二去,谁都不肯让步。
“好。”
“油箱里的那点能撑到加油站吧?”周寄北抽了张纸巾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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