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家郎》第17章


怕起来,从床上爬起,跑下楼梯去想找父母,然后看见了……“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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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尖锐而急促的响声。分散了他一部分注意力,可是神智尤自在半梦半醒间挣扎著不能醒来。 
“喂——,” 
下一秒,整个人都被人摇晃著,真实的呼唤驱走了梦中的余悸。 
锤宇明不解地看著那个醒来后满脸虚汗的人,不爽地朝不远处的桌子呶了呶嘴:“你的电话!” 
原来,刚刚原刺破他梦魇魔障的声音来自桌上仍在铃声大作的一部电话。秦仲坤擦了擦汗,走过去拎起话筒,代理院长石清澈低沈而微带了几分神经质的声音清晰入耳。 
“小坤,你才刚刚从南部回来,今天叉要麻烦你到医院来一下了。明天再放你的假休息吧。这里有一个病患是……”说到这里他蓦地把嗓门压得更低,“是政法司长的亲戚,交结一下官场上的人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好处,很简单的手术,你现在就过来吧,趁你还没睡。” 
看样子,石院长并不知道自己提前了一天回来。秦仲坤看看墙上的大钟,正指向下午三点,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虽然多次推却了石伯伯想对他委以重任的机会,可是他显然没有放弃过让他继承医院的想法。总在不死心地努力让自己一步一步地熟悉医院的各项业务,并一厢情愿地推荐各种显贵的病人,或是把一些容易沽名钓誉的好康事情指派给他去做,可谓用心良苦。 
“我……” 
“就过来一下、一下,大约用半小时左右。石伯伯知道你很累,可是在没睡下去之前做个小手术应该没问题的,睡著了就不好办了……” 
恳求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这个与自己过逝父母一直是至交的长辈对自己的关心实在是无微不至,秦仲坤再度叹了口气,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你要出去?” 
在一旁早听到电话内容的锺宇明迷蒙著睡眠不足的大眼泡,懒洋洋地打著哈欠。 
“我回来就可以做晚饭了。乖乖,你现在饿不饿?冰箱里有我昨天回来时顺便买的面包。” 
关心地询问著趴在床上不想动的锤宇明,秦仲坤快手快脚地换上外出服。 
“我还想睡……不想吃东西了……” 
腰以下还是一片麻木,要不是电话把他吵醒,他打算跟这张质感蛮不错的舒适大床厮磨上一整天。 
翻过身睡去前发问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趁别人看不到时,虽然疲倦但有著一种说不出安心感的锺宇明傻笑著抱住枕头,继续睡他回笼觉去了。 
“你到是念念不忘把好处都留给他!” 
把电话放下,石清潋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还是能把他叫来。可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吓得他手一颤,本是拿在手上的烟就这样掉到了地上。 
“啊!” 
几乎是带了神经质地不停地用脚去踩地上那根根本还没点著的烟,抓狂般地把桌上茶杯里的大半杯水都倒在地上,确认那被浸湿的香菸没有半点火星后才放下心来,石清澈疲惫地抬头看向斜倚在门口的不速之客。 
“怀宇,你怎么过来了?” 
一想到刚刚的电话和神经质般的举动都尽数落到了这个忤逆子的眼中,石清潋心里大叫著不妙,脸上却强笑著,企图做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你早就已经戒了烟,还偷偷地买了放在房间里。难道说这是你老情人最喜欢的那种牌子?你就这么想念你老情人的味道?” 
可惜别人却不肯放过他的任何举动,邪气地挑著眉,残忍地一再去剥开他心底的旧伤口。 
“怀宇……” 
石清潋叹著气,从一生刚那个女人的儿子来到自己面前时,他的生活就从地狱的第一层掉到了最底层。 
彭家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自己? 
清秀的眉皱得更紧了,颤抖的嘴角老态毕霹,可流转于他身上的清气,却使得他的困窘看起来楚楚可怜。 
彭怀宇看到后:心底更涌起了一种肆虐的欲望,更进一步地想伤害这个打他小时起就被教育著要去痛恨的男人。 
“听说,你戒烟是从那个火灾后的第二天,难道说那场火灾……” 
纤细的手指陡然一紧,哀求似地抓住了肆虐者的衣袖,石清潋几乎是尖叫起来:“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哼!” 
猫儿对利爪下仓皇四逃的小鼠,有著天性的残忍。 
彭怀宇一把反捉住他依旧伤口深深的左腕,恶意地把那些个陈旧但仍然触目惊心的伤疤展露出来,腥红的舌尖轻划过那翻起的皮肉,雪白的利齿作势欲咬。 
“啊……啊…” 
石清潋的叫声已近乎凄厉,快意却自对面这个阴骛的男人心头涌起。 
“石伯伯…” 
接过电话后匆匆赶到的秦仲坤为这一幕怔住了,犹豫著要不要上去帮看上去很困扰的石伯伯的忙,可是对面的那个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暴戾让他的胆怯占了上风,只在门口顿住了脚步,不敢上前帮忙。 
“耀,救我……” 
似乎是因为室内昏暗的光线产生影像的模糊,石清潋本能地向站在门口的人求救,定了定神后,才发现那并不是那个如雄狮般耀眼而勇敢的男子,赶紧转了口风,“小坤,你先到第二手术室去,这里没事的。” 
这孩子是他的影子,长像与轮廓都如此相像,可是却失去了他那份黄金狮子般耀眼的光明感,是一只怯懦的狮子。 
“哈!” 
看到他那副孬样,彭怀宇更是嚣张地笑著,当他认为自己的威力已把两人震慑住了后,这才放手,施施然走了出去,路过秦仲坤身边时,轻蔑地骂了一句:“没胆的男人!” 
换来秦仲砷害怕地缩了缩肩。 
“咳,小坤,没事的,我们过去吧。” 
急急地掩饰著刚刚的尴尬,石清澈忙乱地整了整衣服率先向外走去,一边叨叨唠唠地介绍一会要会诊的那个病人的病情,并耳提玺叩他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显贵留下一个好印象。 
跟在他疴凄的身后,秦仲坤嗅到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烟味从他身上溢出,与早上他在家里闻到的,似乎是同一种味道。 
不由得疑惑地用力吸了吸鼻子——石院长一向是不抽烟的——至少在外的场厶堤来没见他拿过香菸,那这个味道叉是从何而来? 
疑虑,在这淡淡的、似乎叉带有一种不祥意味的烟味中滋长著。秦仲坤用力地摇了摇头,把刚刚冒上来的疑念打了下去——石伯伯对自己这么好,叉是父母的至交好友,自己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更何况在刚刚的情况下,他明明应该保护这个和蔼的长辈的,却偏偏因为自己的胆怯没有做到,这他都没责怪自己,这样的好人怎么会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 
跟在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院长身后,秦仲坤沈默著,换好了无菌衣走人手术室。 
“那个人就是秦仲坤,秦耀的儿子?” 
隐蔽在绿荫下,红色嘉年华的车子助手席上一个眉心、眼角、嘴边都有著刀刻般深深皱纹的老妇一字一字地向身边的男人问道。 
声音听起来意外地比她满是皱纹的长相年轻许多。 
“思。” 
打量廊上匆匆前行的两人,彭怀宇把下频支在了仪表板上,蹙紧著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他与身边老妇一样有著深刻而猖狂的面庞,不难猜出他们间的血缘关系。 
“宇儿,你一定要从这家医院从他手里夺过来,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盯著那张年青俊朗的脸,再看看旁边石清潋恍如重见了二十年前那个人般,不自觉地自眼中流露出的关心与爱慕,怨毒的语句从那个老妇——彭家惠的口中咒出。 
“妈,您这次难得回台湾,旧地重游也放松一下心情。这件事您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的。” 
一年前,她把他送了回来,送回他父亲身边做一颗被安排下的棋子。一年后,她在自己的病情终于稳定时便迫不及待地回来了……看看她怨毒的目光,彭怀宇在心里暗自警告自己——千万别得罪一个女人! 
不然她极有可能在时隔二十年后还会记著当日的仇恨,不把当年受的气算回来绝不善罢甘休。 
“我要让那个人生下来的小杂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妇喃喃地重复著她的咒骂,彭怀字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看著那一双人影相偕消失在第二手术室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车子发动起来,直接开向市区的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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