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迷航》第5章

班长和我寒暄了一会儿。我说：“大家不用担心，早点回去吧。”
“也好，不耽搁你休息了。”班长说完，让大家一起出去。
他们走出病房时，我看见林晓晴不断地回头望我。我猜她会等大家走了以后，悄悄地回来和我说几句话。
果然美国几分钟，病房的门又开了。我还以为是林晓晴呢，谁知道进来的是刘丽娜。
“怎么了？”我问她。
“住院就这么每天躺着，肯定很无聊吧。”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摸出一张纸，“我这里有一份五子棋的残局，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研究一下，到底是白棋获胜，还是黑棋获胜。”
我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傻傻的，答应她说：“现房这里吧，等我脑袋清醒一点的时候再研究。”
“说话算话，一定要看看哦。我觉得是白棋获胜。”她非常认真地说。
这时，林晓晴进来了，看见刘丽娜时，愣了一下。刘丽娜低着头走了。
“你还挺招人喜欢的嘛。”林晓晴立刻打趣我。
本来我看着她刚才内疚的神色时，对她的看法还好转了一点，谁知道她马上就说这种不知所谓的话，我懒得回应。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要和她分了？”她劈头盖脸地问过来。
“我都病成这样了……点滴都没断过，你让我清静一下好不好……”
她出乎意料地回答了一句：“好。”那声音还挺温柔的。
我不禁抬头望着她，一瞬之间还觉得她非常可爱。
“我给你还书来了。两本书都是你的，一起还给你。”她从包里拿出两本书，那本简装的是《虹》，另一本精装的是《挪威的森林》，“躺在病床上无聊时可以看看。”
“天啊，我现在就是不想动脑筋，你们怎么都给我出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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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谁？还有谁给你出难题了？”
我也不想提刚才刘丽娜让我研究五子棋残局的事情，闭上眼睛说：“没什么……口误，不就是你最爱刁难我吗？”
“我这算什么难题，你乖乖地和那个罗倩倩分了不就行了？”她又开始蛮横无理了，“我告诉你，你们这样一个月见不上几面，不现实的！”
我讨厌听她用那种老气横秋的口吻说话，转过身说：“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了。今天来看我，还是谢谢你的。”
我也没看她最后的表情，再转身时，病房里已经空荡荡的了。
那天晚上，护士忽然带了一个女生进来。是倩倩。
“终于来了！我还想再给你打电话呢！”我兴奋得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我住院的第二天就给她打了电话，她说会找机会来看我的。
“怎么找机会找了这么多天啊？”我吃着她给我送来的水果，笑嘻嘻地问她。
她倒没有立刻回答我，先是摸了我几下，仿佛我是个死而复生的人一样，然后叹气说：“你病好了吧？担心死我了……”
“差不多好了，”我开心地说，“我可不想错过你的生日！”
我以为这样说，她会想起那个约定，会有点害羞；谁知道她忽然转过身去抽泣起来。
我立刻慌了手脚，连忙安慰她说：“怎么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也不是……我真的想和你一起过你的生日嘛……我也不是总想着那个，你不想做的话就不做呗……”
“不是，不是……”她又忽然转过身来抱住我，“我不是哭这个……”
“那你是哭什么？”我帮他擦了擦眼泪。
“其实从中考前一个月开始，我就差不多每天都要来这家医院……”
“你……你怎么了？病了？”
“不是……”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向我解释。
二、约定4
原来倩倩的妈妈在她中考前一个月忽然病了，住进了这家医院。但当时她不知道母亲的病会一拖再拖，变得很严重，所以她暑假里还去学跳舞，还经常和我一起玩。现在她觉得当初没有照顾好妈妈，只顾着自己玩，她感到十分内疚。
我得知了这个不好的消息，说：“难怪第一次我们见面时，我问你回家太晚了你妈会不会说你，你当时的表情很奇怪，原来你妈妈那时就病了啊……”
“是吗？表情很奇怪吗？”
“对啊，你当时说：‘也没什么，都考完了嘛。’但脸上好像很担心。我当时很想多和你待一会儿，所以就没有多问。早知道的话，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会老是粘着你，一直磨时间了……”
“别这么说，我也是每次都很想和你多待一会儿的……”她脸红了一下，又解释说：前几天她知道我也住进了这家医院，病房竟然就在她妈妈病房楼下两层的地方，直线距离不过十米；但正是由于那种内疚，她为了惩罚自己，迟迟不肯来看我。
我连忙劝她：“你妈妈病了不能怪你啊，你何必这么自责呢？不来见我就算是对你自己的惩罚吗？”
她忧伤地说：“就是！因为我……其实很想来看你，所以，强忍着不来，我心里既难过，又感到对我妈的内疚感少了一点……我妈病了虽然不能全怪我，但是肯定也是因为我平时让她太操心了……你看，她病了这么久了，我来看病的时候，还总是想着怎么样才能找个借口溜走，去和你见面……我还总是想着……想着过生日的时候不和爸妈过，一定要和你……”
她说到后面，竟然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我没想到她心里那么矛盾，也觉得很难过。
轻轻地抚摸了她一会儿，我说：“要不就算了吧，生日你还是和爸妈一起过……我们以后时间还多着呢！”
她突然又猛力摇头说：“不！我们都约好了的……”
“那再看情况吧……我现在不是还躺在病床上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院。”我看着她的脸，觉得很感动，“再说，我和你妈住在同一家医院，你和她一起过生日，也就相当于和我一起过了啊。”
她听了，甜甜地微笑着说：“你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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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偶然瞥见了我床头的那本《虹》，拍了我一下，说：“你生病了还看书啊！真厉害，我是看着书就头大……”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她刚才有没有听见林晓晴的那些狠话呢？倩倩是个不爱隐瞒事情的人，如果她真的听见了，会直接问我是怎么一回事的。我看了她一会儿，说：“我没看。刚才同学来探病，顺便还给我的。”
“那借我看看吧。我应该向你学习学习，培养一下阅读的习惯。”她像个小朋友一样朝我致意。
我欣然把书借给了她。她看了看时间，吐舌头说：“在这里待太久啦，我爸爸要来找我了。我回去啦！”
我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她忽然又靠着我的耳边说：“我等你快点好起来哦，别错过我生日！”
倩倩的这句话明显暗含弦外之音，带着她那温柔的热气喷到我耳朵里，听得我都快有生理反应了！
当晚开始，我一直祈祷我的病赶快好，没想到三天后的早晨一觉醒来，好像身体完全恢复了，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我不禁心想：如期康复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那天上午，倩倩又偷偷来看我的情况。我得意地说：“没问题了，我已经催爸妈来给我办出院手续了！”
她不好意思地说：“看你猴急的样子……那明天……去哪里呢？”
“你明天不和爸妈过生日了？”
她既为难又高兴地说：“我妈肯定想我一直陪她的，我也觉得应该一直陪她，人家说‘生日就是母难日’嘛……不过，我还是……舍不得你，所以晚上我还是找个机会溜出来一会儿吧……”
虽然我也不想让她为难，希望她能尽孝心，但是对情欲的好奇和幻想让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故意坏坏地说：“放心吧，我会找个好地方的！”
“坏！你是不是躺在病床上天天都想着这个？”
“差不多吧……”
“讨厌！”她轻轻捏了我一把。
我们约好了第二天晚上在那个舞蹈教室附近见面。我全身心地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欣喜若狂。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那个主治医生竟然说我还有轻微的肺炎症状，还说什么“春季正是疾病高发期”，叫我父母慎重考虑是否出院。
我心里大骂：“这还需要考虑吗？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就拖了我这么多天，现在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