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情人》第20章


不顾梅姐在场,操起电话就拔通了马看守的手机,对着电话说,是马哥吗?我是艾娟,麻烦你找秦可东听电话……那边的马看守或许去找可东了,留下了一片寂静。晓娟吃力地坐起身,急得涨红了脸,冲艾娟摇头摆手,满眼的都是泪水。艾娟说,晓娟你也太能委屈自己,告诉可东,让他安慰安慰你也好呀,你和他说两句吧。晓娟含混地说着,不要……千万……不行。电话那边有动静了,是可东的声音。艾娟将电话放成免提,就听到可东说,有什么事吗艾娟。艾娟说你知道魏晓娟现在咋样了?可东说不是在省里学习吗?怎么了?电话这头的晓娟双手合拢,冲艾娟作揖,目光中充满了乞求。艾娟心软了下来,叹口气冲电话说,没怎么,我和孩子都很想她,有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可东说,放寒假时她或许就会回去。艾娟又看了眼床上静静听着可东讲话的晓娟,问你现在冷不冷啊,过几天去看你时还带些什么东西。可东说,艾娟你怎么了,这些话不是前几天才问完吗,都告诉你了我不冷,棉衣棉裤很合身,一切都好,怎么又要问起……电话终于挂了。晓娟静静地听着,了解了可东许多事情,脸上便挂了浅浅的笑容,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艾娟坐到她身旁,拉起晓娟很凉的手握住,对着晓娟那写满愧疚的面宠说,傻妹子,你和可东的事嫂子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要多想什么,快些将病治好,将来可东回来了,我就成全你们。梅姐在一旁听着心里直发紧,想着还是城里人开通,连老公都可以让来让去的。晓娟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便有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流了出来。艾娟理解为晓娟在拒绝自己的美意,其实晓娟那时心里想的,是自己恐怕再没有那个福分了。
梅姐回了趟家,没几天又带着孩子一起返回Q市,和艾娟一起照顾着晓娟。晓娟自打艾娟点破她和可东的关系后,情绪总是处在波动中。艾娟就极力装出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在晓娟面前有说有笑地。越这样晓娟就越不安,就越自责,有一天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梅姐过来问何故,艾娟也来到床前寻端祥。过了好一会儿,晓娟拿开蒙在脸上的枕巾,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纸递给艾娟。艾娟接过一看,见上面写了三个字:对不起!梅姐看过后,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就又去忙自己的事情。艾娟心情很复杂,缓缓地坐在晓娟的床头,说好妹妹,你可不要再想这些,对你的身体不好,对你的病也不利。说实话有谁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好呢?有一阵子我也非常的恨你,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也恨可东。后来又细想想,可东只所以喜欢我们俩,不就是我们都叫娟吗。那本画册里的女孩,多漂亮的女孩,可东和她有十多年的感情呢。她叫小娟,为可东死了,你都想像不出可东有多怀念她。以前可东多喝酒时,总念叨着他能活到现在的年岁都是偷来的,还说他是一颗星星的化身,在地上划不出什么亮光,只有在天上,才有他合适的位置。那时总以为他是在说酒话,现在细想想,他是想念小娟呢。说梦话时,他也总是叫着小娟,我还傻傻地以为他梦见了我,感觉很幸福。大学刚毕业那阵子,有多少女孩对他倾心,都被他拒绝了,我哪有她们优秀啊,却享受着他的爱护,不就是名中有个幸运的娟字吗。这些年来,我非常幸福,可东从来没对我红过脸,他那脾气你是知道的。上回可东的二姐来和我说了很多,说没有小娟也不会有可东的今天,还说小娟死时可东好悬没疯了,差点将人杀死。小娟的事可东从没和我说过,估计也不会和你说,将一个人深埋在心底十多年,多不易呀。看可东整天乐呵呵的,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苦。他在为小娟活着,就难免碰到你我后会动心,尽管你我都不像小娟,都没她漂亮。我说这些绝不是替可东辨白着什么,好像他在外面找女人有多么正确。现如今有几个男人敢说自己是忠于妻子的,可东这样十几年如一日死守着对小娟的那份感情,我觉得很可贵。他和你晓娟好,而没有去找什么晓雪晓燕的。爱都自私,可也应该看怎么个自私法。你自私过吗?你要求过可东离开我吗?病成这个样子,你都一直瞒着可东,让他安心,你这是在帮我呢。我非常爱可东,我可以原谅他的过错,但怎样处理这件事,也不是现在最要紧的。可东还在服刑,还得瞒着他将剩下的日子熬过去,你又得了这样重的病。现在当务之急只有两件事,首先我们一起将可东盼出来,第二你要安心将病治好,什么也不用多想,就算是为可东你也应该把病治好,不要让他出来后又添痛苦。我们是多年的好姐妹,都爱着一个值得我们爱的人,这没什么错,不存在对得起对不起的。……
艾娟的一席话,使晓娟泪眼涟涟,心里也敞亮了许多。
十三
晓娟那一阵子病情一直不稳定,时好时坏。艾娟到处踅摸着治癌病的偏方,效果都不理想。也又讨些个胎盘回来,由梅姐做给晓娟吃,也只是在心理上感觉好些罢了。
晓娟还是坚持着给可东写信,当然多数是在艾娟不在的时候写。她变得很平静,依旧是每天在日历上重重地划上一道,然后就数日子,一直数到七月二十六日那天。那一天是她美丽的港湾,她要将船儿一站站的驶过,向着那没有风没有浪挂有诱人彩虹的港口停靠过去。过春节时,可东给晓娟打来电话。晓娟还没等说话,不争气的泪水就又流了出来,倾泻着对可东的思念,急得在一旁的梅姐直催她,快说话呀晓娟,和可东多说两句,说你想他,说你盼他……可东在那边说他很想她,祝她春节愉快。她就说过年好,过年好可东……她就只说了这么两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听着可东在那头没完没了地说,她在这边不住的点头。放下电话后,她幸福地对梅姐说,可东说了,除夕那天狱里包饺子,放了五个硬币,他吃到两个。可东还说,今年春节他们比去年的肉多,能吃很长时间……听着这些,梅姐也很开心,她丈夫崔建国最喜欢吃肉了。
晓娟写信更加勤奋。不是每星期一封那样的写,而是提前把以后的信都写了出来,她要趁现在没有药物的副作用反应,还有些精神,将今后几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对照着日历,每六、七天一封,一直写到七月十八日,足有二十几封信。在每个信封背后的一个角落里,她都用小字标出那信中的月份和日期,嘱咐梅姐今后按照日期邮递出每一封信件。每封信的内容都不同,在诉说着对可东的思念、报着自己的平安的同时,也编了些故事在里面,多是激励可东好好做人的事情。比如她在前后三封信中陆续讲了这样一件事,说她有个同学,丈夫原来很不争气,赌钱输急了就去抢劫,判了很重的罪。那位同学也不嫌弃他,拉扯着孩子,奉养着公婆。公婆有病了也不告诉丈夫,直至去世送终,让他安心服刑。后来那男的出狱了,很感激妻子,知耻而后勇,从小事做起,一点一滴的创下现如今的千万家业,花钱送妻子到大学进修财务。叙述完故事晓娟写道,男人就要活出个志气来。等你出来后,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给那个姓万的瞧瞧,不是比打瞎他的眼睛更解恨吗?我是你现成的会计,你也不用从点滴的资本积累开始,咱们有钱,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考虑如何去奋斗,去拚搏……晓娟没有看到,可东在狱中读过她的这些话,心情有多振奋呢。
过了正月,晓娟的病情急剧恶化。身体开始浮肿,脖子和大腿跟处肿得尤其厉害,说话走路都十分困难。在医生的一再劝说下,晓娟和梅姐又来到了省肿瘤医院,又开始接受那难以忍受的化疗。这次的用药量一次比一次大,晓娟忍受着病痛和药物的双重折磨,一天一天的艰难地延续着自己的生命。到第四个疗程后,医生将晓娟的化疗药物停了,每天只注射些生理盐水和消炎止痛的药,并下达了病危通知,宣布晓娟生命随时都有可能终结。梅姐哭了,央求着医生,说再给她用些药吧,什么药她都能受得了。还有十来天她的爱人就该回来了,她都等了两年,两年哪,怎么也得让她见上一面吧,求求你们……她做不了主,不在通知书上签字。
艾娟接到梅姐打来的电话,急忙从单位请好假赶来省城,医生向她介绍情况,说晓娟维持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她的自身免疫力已经完全丧失,打个喷嚏都可能会要她的命。再用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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