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色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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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到了,过年是合家团圆的日子!而这个年,我有种过劫的味道,除夕夜他像走错门似的,张头缩脖地进家,孩子差点认不出爸了。他傻傻地看我,没说话,我心里似狰狞的门神盯视他。一家人在一起没滋没味地吃年夜饭,不声不响似没开音响的电视。吃年夜饭,闯年关,今年这个年关算侥幸闯过来了!明年呢?到半夜守岁,我煮了一锅白哗哗的圆宵端上桌。他瞅瞅圆宵,没动筷子,以为我端错了,我没说话,把圆宵推到他跟前。孩子小声问:“妈,不是吃饺子吗?”“不,孩子今年改吃圆宵”。他本不想动筷子,为陪孩子勉强吃了几个,吃的样子像在吞中药丸子。守完岁,他就走了,灰溜溜地滚走了。他可能记起我过去讲的故事,他非常狼狈地夹着尾巴走了。
再次见到他时,已是阳春三月。电话里他说有要事找个地方相谈,我本能地觉察他有行动了,依然赴约。他说:我俩已名存实亡,我和你谁离开谁,都能生活得挺好,我把你忘了,你把我遗忘都未尝不可,我们好结好散吧!他咬文嚼字的功夫大长,不愧是个经理。我愣愣地看着这人衣冠楚楚的男人,快四十了,不见老,只见瘦。只是背略有些驼,眼泡有点肿,活脱脱地一条柴狼。真应了一句:中山郎、无情曾,得志便猖狂。他现在有资格、有本钱、有条件同我提出离婚,而且那么得体、轻松,那样地绅士。
我算看穿他的骨子了。我的青春,我的这么多年的付出,他对我的亏欠,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好结好散吗?我怒不可遏地要揭穿这个披着人皮的色狼。但是,我把思绪调整到现实,现实情况是,离婚对一个人到中年的妇女,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坚持不离也不行,婚姻法规定离婚自由,电视法制栏目常这么宣传。嗨,女人是天生的弱者吗?此刻拿茶水泼到他脸上,让他清醒,那样的话,我顶多算个泼妇。不,听说法律是保护弱者的,我得咨询律师,问问对背信弃义的负心人怎么个治法?对,当即先稳住,等咨询过后,再行动。想到这里,我说:“行,那就好结好散吧!到民政局办手续”。“民政局那儿我全打听好了,带上身份证、结婚证、单位介绍信。”“好,好。”说完我起身就走。“经理我不想多浪费你的公务时间。”他耸耸肩膀,想萧洒地摊开手,手竟无力地没推出来。
在急不可奈地咨询过律师后,得出结论,怀疑对方有第三者,得有证据,索赔精神损害得有证据,法院只重事实证据,不讲道德眼泪。我被无情的法律逼得哭得份都没了。“没有证据,难道我就死定了!”银幕上的香港大律师机智善战、巧舌如簧、匡扶正义;而我咨询过的律师除了证据,还是证据。我得咨询好律师,能够力挽狂澜的大律师。“通过网上搜索联系上了一位资深律师。这位律师显得比先前那位律师有经验。他柳暗花明地点拨我如何如何,我十分满意地加倍付给他律师费。
接到负心人电话催促明天去民政局,我非常歉意地给他回复。“昨天上超市刷卡消费时,身份证连卡一同丢了,身份证正在补办,你若特别心急,我补办临时身份证”。“不太急,不用太着急。”“办好身份证,一定马上通知你。”
几天后,我打通他的手机,他兴奋地接听,听到他兴奋的声音,我咽下绿头苍蝇似的抿住嘴唇。“今晚去以前的老地方见面,谈谈财产、子女方面的事”。他连说:OK,OK。
我先到那家餐馆。座在情人包厢里,睹物思情,泪水打转,往事如烟地爬上心头,物是人非呀。可物件的摆设虽未变,但装修装饰比过去豪华气派,一片新艳的气氛。我强压住心绪的波动,收拾一下心情和随身物品,静等那只郎来。他来了,得意洋洋的红领带挂在脖前,瞅那个扎眼的红领带我就心烦,莫不是急着五一节和新人结婚?我恨不得吊死在领带上和他同归于尽。他喜滋滋地全然不顾我心情的好坏,一口气点了八道我爱吃的菜。我说:“这是咱俩最后的晚宴,明天之后,你我就……”他接过话茬:“得为未来助助兴,助助兴。”“好,谈完财产分割、子女抚养费后,咱俩一醉方休。”“财产、子女你说了算,你不会喝酒,何来醉。”“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呀。”他不信地说:“那敢情好!”
我给他斟酒、敬酒,“祝你未来幸福。”他为我的豁达而酒量大开。我用啤酒和白酒碰杯,他一饮而尽。酒至半酣,我问他认识的准备结婚的女孩子多大,做什么的?“这个不谈,不谈这个。”“我已原谅你了,你简单说说,只当说给朋友听。”他遮遮掩掩地说了几句,我娇嗔地抢过他的杯中酒,一仰脖,他顺手抢喝我的杯中酒。这样一个回合令他的话匣子大开,把小秘变成小蜜的事全抖出来,又把泡小蜜升为泡成老公的种种风流旧事大白于她的面前。我在瞠目结舌之后,想吐,要把肚子里的苦水喷溅倒他的脸上,要用领带就势拧个结,勒死他。他先不能死,死了便宜他,让他慢慢地觉得懒活着不如去死,痛快去死又被小秘、小蜜们绊着、抱着,终究舍不得咽断那口气。那样才妙!
烂醉如泥的他一觉醒来,接听手机三条友情提示:一是你腐化堕落,党纪不容!二是嫖娼宿妓,罚不可赦!三是婚外同居,重婚成立!他的残醉被彻底惊醒,翻看来电号码,是前妻。不,是他现任的老婆的电话,他急忙提取电话:“喂,你疯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从不开任何玩笑,做开玩笑的事。”我语气极为冷静。“你想听听昨夜你的真情告白吗?若有雅兴,把那盘带子寄给你,让你醒醒酒。”他气得额头出汗,暴跳如雷地撇掉手机,他想这个女人如此阴险,她从前不是这样子的,她还挺懂法的,一个点钱的出纳。震怒之余,他想怎样能够纸里包火,唯有灭火。他捡起扔在地上的手机:“喂喂”几下,拨打我的电话,气势汹汹地警告,“要敢胡来,小心后果,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已写好遗言,等你来收尸,带子在我死之后,由我家人公布于众。”他被噎得翻白眼,直喘气。“气死我了,好一个耍淫威的泼妇,我看错你了,看错你了。”“现在看错还不晚。”
他后悔不迭地打自己的头,酒误事,酒误了大事,女人坏事,女人坏大事。骂自己不长眼睛,得罪一个仇恨的女人,只有自认倒霉,检讨之际,思忖再三,心想只能恳求她原谅,放他一马。不过,她能饶恕他吗?
我终于借助科技夺回上万年从母系时代旁落的权利!她若宽恕他,是她的权利,若惩罚她,也是在运用手中的权利,总而言之,现在,她是一个受法律呵护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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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 肩 心 动
居住在千万人的大都市里,同分散多年的音讯皆无的熟人相见,且又能在人头攒头的人海里第一眼把她认出,而她又比从前成熟,冷漠又变换发型,转变服饰的品味风格,认出她确属不易,我能轻易认出她,凭的是记住她特有的气质,茉莉花般淡雅、幽香,我自诩能闻香识女人(一生一世专识她一人),我们擦肩而过时,我从心灵深处呼唤她的芳名,声音到达唇边只是嗫喃涟漪。她似乎心有灵犀,朱唇轻启,那是震颤的余波,无声波及遥远,她目不斜视的眼神里挂满怨,如同从牢狱冤囚的门槛处迈过,那一刻,我感到我得罪了她,深深地伤害了她,尽管我们之间好像什么不曾发生,真的什么没有发生,但她的忧怨实实在在充斥她的每一寸肌肤,眼眶成为冰凉洞穴就是佐证。那里曾流出的滚滚热泪表明痛楚不是虚无的思念,证明磨难从最柔弱处折磨起。我是否在自作多情,无病呻吟,不是,绝对不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外人见了也不知情,外人是感受不到心灵碰撞,触电的无言以表的意境。
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乱糟糟一地狼籍,大包小包行李托运的操场上,她从外校赶来帮同乡的忙,我也是帮高一届同学的忙,当她映入眼帘时,就像出水芙蓉,脱尘出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四周嘈杂似幻成瑰丽的云朵,我是站在云彩里欣赏她,嗅到从瀑布似的秀发流露出淡雅芬芳,当时,我想冲上来,喊出三个字,可是喉咙里被什么塞住,说不出。倘若喊出来,恐惊爆火芯。我那时已变为装满火药的鞭炮。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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