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生活叫淡定》第29章

老头很是清高，平常去找他也爱理不理的，不过以姝偶然注意到了季老头在卧房给她把脉的时候，一双眼睛对着那几个马克杯就没舍得移开过。于是以姝就烧了一个古古怪怪的杯子去行贿。季老头还就喜欢了，从此对以姝“另眼相看”（反正至少比对欧阳弈要好一点）。后面加上以姝平常弄出来的一些打发时间的东西，比如扑克，还有小莫的一手好菜，在加上欧阳弈诚心的挽留，在以姝怀孕这段时间里，季老头就做起了专职的家庭医生。
既然如此，已有机会，以姝就缠着季老头讲些所谓江湖上的事情。最后季老头烦不胜烦，每次见到以姝就多，难得这次能够安安分分在边上坐着，主要是以姝交了一个新玩法（就是24点）给他。
“老季，你说，生小孩危险吗？”以姝其实颇有些心悸，虽然现在担忧似乎早了些。在现代，生小孩都不是意见很简单的事情，何况还有宫外孕啊乱七八糟一堆其他的症状。以姝不由得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季顰头都没抬，正想着式子呢，随口答了一句：“我又没生过，我怎么知道。”
以姝无语。
针对于季顰拿了东西又不负责任的态度，以姝决定，不让小莫给他单独开小灶了。
都说怀孕的女人爱胡思乱想，加上本来以姝就喜欢呆坐着神游。于是这些日子，以姝发呆的时候更多了。也许是感受到新生命的活力，以姝不自觉地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在老家的田野上疯玩的情形。还有家中宠着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母亲，还有可爱的表弟表妹，以及亲爱的同学朋友，以及那段尚来不及说出口的夭折的暗恋。
都说老的人才喜爱回忆过去。从李想到以姝，不过也只是二十多年的时间，竟似已经穿过了千年万年。只有算盘，没有计算机的时代，只有烛火，没有电灯的时代，只有灶台，没有液化气微波炉的时代。以前的自己，是想都不敢想当自己没有了生活中十分依赖的事物没有了之后，该是怎样的生活。事实证明，还是可以好好地活着。
以姝一向想得很开，想得很透彻。在她的价值观里，没有东西比生命更重，因此她总能在困境中保持一份自己的清醒。只是，现在……
“夫人，怎么哭了？”欧阳弈温柔的声音传来，略带粗糙的指腹划过以姝的脸颊，一手的泪水。
在自己走入绝地的时候，有一个人的关心就如同在溺水的时候见到了一颗浮木。连从刚刚走到现在这个时候都没有的害怕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以姝搂住欧阳弈的腰，哽咽道：“夫君，我害怕。”
清醒的时候，以姝是绝对不会讲这样的话的。做惯了大姐头，以姝不习惯在别人面前示弱，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但是欧阳弈算是在这个时代和以姝最最亲近的人了，将近一年的相处，温和的欧阳弈也逐渐融进了以姝的圈子，从而获得以姝的信任。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欧阳弈比以姝更加稳重，以姝不自觉地就会将他当成潜意识里面依赖的对象。
欧阳弈不是很明白以姝为什么这么伤心，不过之前了解到以姝问过季顰关于“生孩子是否危险”的问题，估计是想着这个。于是抱着她，拍拍背，安慰道：“不用怕，季神医医术很高的，一定不会出事。”
以姝眼泪还是止不住，在欧阳弈怀里摇了摇头，却是不再说话。毕竟，自己总不能说是有些想念曾经的时代吧？
胡思乱想和哭真的是又耗脑力又耗体力。以姝哭着哭着，直接就在欧阳弈怀里睡着了。早上起来，想起昨晚上的行为，以姝觉得，还是挖个地洞钻下去比较好。
每天例行的把脉，季老头又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地道：“没事没事，就是有些虚。”说罢还有些暧昧地扫了以姝和欧阳弈一眼，道：“非常时期还是要注意些。”
以姝怒：老娘只是哭虚而已！。
二十五、也许爱情降临
欧阳弈最近十分崩溃。怀孕的以姝特别怕热，大夏天的时候再也不肯穿长衣长裤睡觉，非得换上自己做的吊带睡裙。前一年这个时候还觉得这件裙子带给自己的福利很好。今年就是只能看不能吃……于是欧阳弈的下属十分倒霉，完全被欧阳弈的欲求不满的怨气牵连。
在周围人的关心下，以姝渐渐从阴霾中走了出来。只是有的时候想起前生看过的一些怀孕的“惨案”还是会心有余悸。不过，转念一想，以姝自己安慰自己：“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慢慢地总算心态开朗起来，咨询季顰，还有利用自己有限的现代知识，积极地为生孩子做准备。
其实以姝是不太像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的，毕竟欧阳府和白府都是大门大户，且这是欧阳家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怕都是会惹来一些波折。只是最后肚子凸起来，怎么遮都遮不住，以姝也没法子了。
这日一早，又是要回欧阳府的日子。欧阳弈小心翼翼地扶着以姝走出轿子，道：“夫人，小心些。”以姝看着他一脸的紧张，心理甜丝丝地，道：“没关系的，孩子乖得很呢。”以姝时常感叹自己的好运气，摊上一个挺乖的宝宝，平常除了一两次孕吐，也只是有些嗜睡而已。以姝觉得，自己前生做人还是比较成功的。
和欧阳府三老见到面，一下子就见到了三种表情。欧阳老太太不用说，自是欣喜若狂；欧阳老爷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而欧阳夫人却是脸色大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眼中还露出丝丝的恨意。以姝比较迟钝，不是特别懂三色，但是欧阳夫人的不喜和怒气还是感觉到了，下意识便用手护住了肚子。
“快快快，快进来坐下，有了身子的人可不能久站。”欧阳老太太以一种几乎可算是“狂热”的热情安排以姝坐在边上，然后执着她的手嘘寒问暖。这让以姝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平时欧阳老太太待以姝也是不错的，但是什么时候见她这般喜爱过啊，整个脸上都在放光。
欧阳老爷不见什么喜色，但为表示关心还是问了一句：“几个月了？”。
以姝一呆，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关于这个时间的问题，不由在心里算：“发现的时候是几月来着？好像是四月底。发现的时候是几个月呢？……不记得了。”以姝无奈，只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欧阳弈。
欧阳弈在向三位长辈行完礼后就就像往常一样板着个脸沉默不语。其实自从以姝怀孕以后，欧阳弈已经逐渐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了。但是，在面对这几位的时候，还是放不下心里的伤痛吧，以姝想。
欧阳弈接收到以姝求救的意思，便接口道：“两个多月了。”老太太喜不自胜，絮絮叨叨地拉着以姝说着她所知道的“孕妇注意事项”，以姝简直听的昏昏欲睡，但是又不敢再老人面前放松下来，只好勉励撑着。
以姝被老太太缠的没法，也没有空去理边上的欧阳夫妇，自是不会去留意两人脸上的表情。欧阳弈可没有放过，上前一步道：“父亲、母亲、祖母，现在夫人身子沉重，城西的宅子和欧阳府也离得远，来回颠簸不方便，我想……”老太太忙到：“以后便免了请安罢，以姝啊，你好好养着身子，到时候给我生个大胖曾孙子。”以姝无语，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接，何况免了这每月的几次会面也正合她意，只道：“是，祖母。”
不过欧阳夫人不乐意：“整整八个月住外面不回算怎么回事，传出去还说我们欧阳家不待见大儿子一家不成？”
欧阳弈还未答话，老太太已有些不高兴地道：“阿弈就近有铺子要管，我孙媳妇安胎，传出去有什么闲话了？”
欧阳夫人被老太太一顿抢白，脸色更加难看，不过也只好顺了老太太的意。以姝明显看见欧阳夫人在欧阳老爷的腰上掐了一把。欧阳老爷倒是面色未变，只拍了拍欧阳夫人的手。
以姝心叹：“这一家子，为了二十年前的旧怨，竟走到了这个地步……”
回城西的马车上，以姝想起了之前浑浑噩噩从未考虑过的问题。以前的正妻，在自己怀孕的时候，还要给自己的丈夫安排通房，以让他能有地缓解欲望。以姝觑了一眼欧阳弈，心想：“难道我也要给这家伙找几个女人？”
欧阳弈被以姝的一眼瞧得莫名其妙，道：“夫人，我有什么不对吗？”
以姝心里还在交织，虽然总是自诩对爱情不在意，但是真到这个地步，还是免不了表现出像爱情里面一样的心酸吃醋？还是，已经陷入爱情里面了？
按照现代的理论，称宝宝是爱情的结晶。但是在以姝的认知里，性，婚姻以及爱情是分开的三码事。所以，当以姝心里的念头冒出来之后，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