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第442章


移到她身后,双手按上她香肩。
湘夫人若无其事的道:“你若敢亲我,师父会咬下你一片唇皮,让人人看到我们师徒间发生过的事。呵!”
龙鹰以迅疾无伦的手法,轻拂她乳尖穴,送入一注魔气,立即扬长去了。
离开北城,龙鹰大有挽回颜面的感觉。这些天来与湘夫人交锋,每次都是落在下风,给她迷得晕头转向,但忽然间,主动权又重入他手内,今次是他不顾而去,中断授课,对自视极高的湘夫人,怎都算是打击。
更重要的是她所谓三个月的训练,已变得毫无意义,他这就去和宽玉说,由他安排自己尽快离开。至于他娘的什么“飞马任务”,是一年后的事,那时再想仍未嫌迟。
唯一舍不得的是秘女万俟姬纯,只好和她约后会之期。
只要想到可立即回神都会诸位娇妻,再携美到高原去和美修娜芙及小宝宝团聚,他的心便变成火热的炭,一刻都耽搁不下去。
还有一个原因,是怕讲多错多,此时离开,是见好就收。
帅垒在望。
临离开前,便传授羌赤和复真两人几手适合他们的功夫,让他们可在月会上赢取奖金。
两骑从帅垒大门驰出。
又会这么巧的,竟是羌赤和复真。
两人见他来到,连忙勒马。
龙鹰见两人脸色凝重,寒了半截,迎上去道:“什么事?”
羌赤颓然道:“我们正想找你,发生了很不幸的事。”
复真一脸无奈神色,沉重的道:“花简宁儿为你自尽殉情。”
龙鹰脑际轰然剧震,难以相信的失声道:“你说什么?”
宽玉揭开盖着花简宁儿的殓布,露出她再没有半点生气的脸容,昔日人比花娇的美女,苍白的肤色隐透青蓝,令人见而心寒。
龙鹰好像沉在海底里,胸口还被重石压着,愈来愈重,呼吸不畅,痛苦往每一道经脉蔓延。他不但感到愤怒,又感到内疚,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定会对她多点关怀,多些爱惜,只恨过去已一去不复返,再回头只能是无尽的自责。
他根本不该让她离开总坛。明知她是冒着生命危险,仍任她离开。
宽玉道:“我的人在洞庭湖北面一个小镇截着她,出奇地她竟肯乖乖的回来,可是在登上渔舟后,忽然自言自语唤了三次你的名字,接着掏出一个小瓷瓶,呑掉了瓶内的毒丸,太突然了,没人来得及阻止她。不到五下呼吸,她便中毒身亡,如此霸道的毒药,我还未听过。”
龙鹰的脑袋一片空白,没法运作。
他感到自己的愚蠢,竟会盲目相信小可汗会放过花简宁儿,事实摆在眼前,他不但算倒自己,也算倒宽玉。然而明知如此,仍因对方的高明手段,令他们只能空叹奈何。
因花简宁儿的死亡,眼前的一切,包括他煞费苦心、别出心裁的卧底大计,已变得没有意义。就像在西域面对彩虹和玉芷的遗体时般,又是那个熟悉的失败深渊。
宽玉沉声道:“她肯定是着了洞玄子的邪法。截着她后,直至登船,她没说过一句话,双目无神,神情恍惚。”
龙鹰沉声道:“当时洞玄子在哪里?”
宽玉道:“他在岳阳。”
龙鹰道:“我们可以干什么呢?”
宽玉叹道:“什么都不可以。”
龙鹰问道:“小可汗如何反应?”
宽玉道:“他亲自来看过她的尸身,还详细检查,指出必须查清楚她所服的毒药,又说会亲自安排她的葬礼,便离开了。他像你般伤心,绝不可能假装出来的。”
龙鹰点头道:“我明白他,他是不得不下手杀宁儿,因为他没有另一个选择。宁儿究竟晓得他什么秘密呢?”
宽玉道:“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想不通的事,暂时不要想。让羌赤和复真陪你到南城散心好吗?”
龙鹰摇头道:“我只想一个人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第九章 神秘高手
龙鹰回到飞霞阁,才晓得这是个错误。康康、惠子和四个僚女已被调走,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他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心中却在想康康和惠子被他“无情驱逐”的凄酸伤心,更担心她们日后的命运。
这是否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坐在主堂的一角,感到累极了,是从心底涌出来的虚弱和憔悴,就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争,但最后还是给打败了。
可是如果能客观地分析,纯以功利而言,他的卧底任务实已取得空前的成就,打进了敌人权力的核心去,大江联正逐渐向他展示以前被迷雾笼罩着的真面目。
问题在他迷失了。在敌人的大本营内不单迷失了方向,还迷失了自己。分不清敌我,且对这里的人事生出了血肉相连的感情。故而花简宁儿的遇害,给他的打击不在彩虹和玉芷的死亡之下。
时间缓缓移动,他陷进从未有过的低落情绪里,无比的孤独,没有事情想去做,也不知该想什么,偏是各种支离破碎的想法,却如雪片般往他袭来。现在,神都的女帝和胖公公,他的妻子和朋友,谁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没有人能向他提供慰藉,情况比之当日在龟兹,有花秀美来开解自己更不如。
对女性的怜惜和感情,跨越了敌我之防,已成为了他秘密任务里最难忍受的负担。要瓦解大江联,纯凭武力不但旷日持久,且可能根本办不到,只有利用其矛盾,从内部进行颠覆和破坏,或可能成功。
这个想法使他振奋了一点儿。呆坐在这里并不是办法,单靠胡思乱想,只会进入伤情的死胡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终于离开飞霞阁,踏上往南城去之路。
白昼已被黑夜替代,在璀璨的星空下,他强逼自己只去想烈酒和女人,只有尽情寻欢作乐,他或可忘掉花简宁儿冰冷的尸身,忘掉与她在江陵大宅内抵死缠绵的时光。
南城的人比平时多,一些店铺还挂上彩灯,似在庆祝节日喜庆,女郎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联群结队的招摇过市,河上舟船往来频繁,欢笑和歌乐声随风传来,龙鹰却是踽踽独行,对迎面来的秋波目语视若无睹,亦无心深究今夕何年。
小可汗至少在道理上是说对了,外在的意义,系乎心境。
倏地他生出寒如冰雪的感觉,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旁边的车马道驶过,前后各有四骑护行,派头之大,在南城还是首次见得。
龙鹰像从一个迷梦里惊醒过来,一时间竟生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迷惘,旋又清醒过来,晓得刚才的感觉,是因有人透过垂下的帘幕,从车内用神打量他。
他并非第一次被这双眼睛打量,前天在二帅垒,他随湘夫人进入垒门后,此人从高处窥视他,当时他还以为看他的人是小可汗。
若非他感官灵锐,被人从头看至脚亦不会有任何感应。
马车就在一间门面非常讲究的食馆停下来,龙鹰避往一旁,以免阻碍其他行人,静待对方下车,好看清楚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食馆老板模样的中年人,从铺内迎出来,亲自拉开车门。一众保镖早跃下马来,截停往来的人,却没有人表示不满,还以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敞开的车门。
先下车的竟是个千娇百媚的年轻女郎。身材苗条、结实,虽在众目睽睽下,神态仍是大方自然,目盈秋水的左顾右盼。高高的颧骨,挺直的鼻梁,傲气十足但又不失风雅。眼角朝上倾斜,眉细如丝。又黑又亮的秀发以丝巾挽在头上,白罩衫黑褂裤,然而用料上乘,剪裁合体,尽显她曼妙优美的体型曲线,配上温软、富有弹性、呈橄榄色的肌肤,街上虽不乏年轻漂亮的女郎,但全被她难以言喻的美态、艳色和魅力比了下去。
如此美女,确是世所罕见,足可和小魔女、人雅那级数的绝色争妍斗丽。
女郎下车后,脚步不停的进入食馆内,接着龙鹰期盼的人下车了。
倏忽里,他已从车厢走出来,足踏实地,中间似是没有下车的过程,但当然瞒不过龙鹰的锐目,只因他动作迅捷,且是一气呵成,故使人生出错觉。
此人年纪不过四十岁,最奇异的是糅合了粗豪和精致两种特质于一个躯体上。
他比龙鹰矮寸许,宽肩厚胛,颀长的脖子肌肉丰满,胸部凸起的线条撑胀了合体的上衣,整个人洋溢力量,可是五官和手脚均精雕细磨得恰到好处,似如精炼而成,脸容则是用大理石雕凿的。这是个非常好看的男子。且是与小可汗、宽玉、秘女等同级数的高手。
但最令龙鹰注目的是他沉稳逼人的眼神,龙鹰此时离他足有四十多丈之遥,可是当他的目光似是漫不经意的朝龙鹰的方向扫过来,中间又隔着三十多个行人,且没有停留,龙鹰仍有被他看个一览无遗的可怕感受。
男子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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