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第467章


小可汗微笑,淡定的道:“这叫将遇良才,棋逢敌手,又可以见猎心喜来形容之。湘夫人出身的‘玉女宗’,有‘过关斩将’的修为心法,关是情关,即是能令她一见倾心的情郎,情场如战场,胜负一如二人对决,胜则媚术武功同时突破精进;败则两者均大幅减退。”
龙鹰故作惊讶道:“玉女宗?我从未听过。”
小可汗道:“魔门的婠婠,你该听过吧!”
龙鹰动容道:“竟是由她所创?”
小可汗从容道:“也差不多了。创玉女宗是婠婠的师妹白清儿,武功虽及不上婠婠,却精擅媚功,当年大唐高祖李渊,曾栽在她的媚功上,差些儿没命,后得寇仲和徐子陵凭长生气合力抢救回来。”
龙鹰心中大奇,亦暗生寒意,此该是湘夫人的秘密,连宽玉也不晓得,小可汗竟然随口向自己透露,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不怕自己泄露出去。
他因何如此有把握呢?
龙鹰扮出感激的模样,道:“小可汗对轻舟如此推心置腹,轻舟必不会令小可汗失望。但若湘夫人视我为‘过关斩将’的对象,岂非等同公私不分?”
小可汗眼神射出忧郁的神色,满怀感慨的道:“魔门中人的行事作风,均不可以常理测度。不瞒轻舟,我与魔门有着密切关系,而此更为我必须超越的目标之一。只有能超越自己,才是能开创新局面的人物,对此,轻舟当有深刻的体会。任何门派的囿限,只是生命里的一个站头,我们必须起程到下一个站头去。”
接着双目精芒烁动,沉声道:“轻舟放心为我办事,遇上的烦恼,就当做考验和挑战,只须晓得你得到我的全力支持。财富、美女,虽是人生乐事,但雄图霸业,才是男儿真正的归宿之地。有什么事,可直接来找我。”
龙鹰登上马车,坐到湘夫人之旁,紧挤着她。马车开出。
湘夫人没有表情的道:“心情好多了吗?”
龙鹰探手搂她香肩,笑嘻嘻的先吻她脸蛋,道:“徒儿最爱看师父冷冷淡淡的俏模样,因为在这个时候,师父最接近内心的真性情。今天师父准备传授徒儿哪种看家本领呢?别忘记小徒约了人,时间无多。”
湘夫人忍俊不住的白他一眼,笑道:“真拿你没法。师父早给你杀人放火的行为,破坏了教你这不肖徒儿的心情。你爱滚到哪里去便滚到哪里去,师父再没有理会的兴致。”
龙鹰嘻皮笑脸道:“师父一现媚相,小徒便晓得不对劲,知师父说的,口是心非。明是帮我,暗是加害。哈哈!”
湘夫人大嗔道:“小可汗和你说过什么东西,竟敢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你疯了吗?”
龙鹰单手捧着她脸蛋,将她俏脸移得面对着自己,封着她香唇,肆无忌惮的吻个痛快,心怀亦大快,忽然间,他想通了很多事,原因在晓得湘夫人是白清儿的传人,令小可汗、香霸等对“种玉”的威力深信不疑,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中招。康康施术,沈香雪验证后,谁都不怀疑他并没有着了道儿,正是在这种形势下,他可以为所欲为。
遇上湘夫人这种宗师级的媚功高手,乃千载难逢的风流艳事,如果可使她媚术、武功同时大幅减退,对他更是有利无害。
湘夫人从冷淡转为热烈反应着。
“呵!”
湘夫人抓紧他作怪的手,勉力离开他的大嘴,娇喘道:“你要干什么?”
龙鹰道:“师父害怕了吗?”
湘夫人霞泛两颧,令她更是娇艳欲滴,光采四射,只弄不清楚究竟是媚功的效果,还是她情动了。
龙鹰反握她的手,手背贴着她丰满和充盈弹性的大腿,好整以暇的道:“不论师父想教小徒什么好东西,最后的一课该在床上传授,师父若不想和我纠縳不清,快乖乖的为徒儿上最后一课。”
湘夫人气结的道:“现在究竟谁是师父?”
龙鹰凑过去亲她玉颈,“啧啧”赞道:“师父香喷喷的,是什么功法?”
湘夫人狠狠在他手臂扭了一把,痛得他慌忙撤兵,坐直身体。马车刚登上丘顶,下坡朝北城驶去。
湘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
龙鹰奇道:“师父有心事吗?”
湘夫人轻摇螓首,目光投往沿途山野,满怀感触的道:“怎想得到会遇上你这么一个徒弟,所有与你有关的事,都是模模糊糊的,你今晚又会闯出甚么祸来呢?怕只有老天爷才湥С!?br />
龙鹰无名火起,道:“你们不来对付我,我自然会安分守己。”
湘夫人出奇地没有回应他,双目透出茫然无奈的神色。
第七章 天下大利
龙鹰道:“昨夜小弟错怪高帅,真不好意思,请接受我的道歉。”
高奇湛似因他认错而感意外的瞧他几眼,道:“我至少该负上阻止不力之罪,范兄确是性情中人,那天宁儿香主的葬礼上,在下已有这个感觉。”
散花楼是位于河旁的三层石构楼房,非常坚固,不用作食馆时,大概可改为扼守河道的碉堡。高奇湛请客处是景观最佳的临河厢房,不过窗子只尺许见方,还要把头伸出去才可尽览两岸造船厂、码头林立,舟船往来的美景。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一片蒙蒙。
龙鹰赞道:“高帅的手底很硬,这手朴拙实用的绝世剑法,是怎样练出来的呢?”
高奇湛双目射出感触的神色,平静的道:“是被恐惧和仇恨磨练出来的剑法。唉!真不愿记起以前的事,但过去总不肯放过我,就像附骨之蛆,可以从最深沉的睡梦中钻出来。范兄又是因着什么动力,练得这么有本领?直至此刻,在下仍未能摸清范兄的深浅,可是范兄早把我看通看透。”
龙鹰道:“高帅高估小弟哩!人望高处,水望低流,本身已是一种天然的动力,只看能否克服如水般的随性。请恕小弟交浅言深,高帅似有个不幸的过去。”
高奇湛深深凝视他,道:“交深又如何?很多人你认识了他半辈子,却可忽然变得像个陌生人般,你再不感到认识他。我可算是大唐名将的后人,惨遭昏君高宗和武曌那妖妇诛家灭族,十二岁前一直过着东躲西逃的流亡生活,直至逃至塞外,方有点安定的日子。那种恐惧的感觉,令我现在仍间有在噩梦里惊醒过来,浑体乏力、双手颤抖、全身冰寒、肠胃收缩,甚至呕吐。我没法摆脱当年如狼似虎的大唐军破门而来的情景,直到今天,有时仍会满脸热泪的从梦里惊醒。”
龙鹰呆瞪着他,找不到任何可安慰的言辞,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仍能保命逃生,是个奇迹。不由想起觅难天少时也有类似的遭遇,可知这类事,正在不同的地方,不住的重演。问题出在哪里呢?
对高奇湛描述的恐惧,他也曾经历过,且亦是因武曌而起。假师父杜傲带他千里逃亡,计划逃往海外,在长江发现敌踪时,他经历了自出娘胎后最大的恐惧。大祸临头下,却完全不知如何是好,腹中难受、恶心、失去了自制力,那种可怕痛苦的感觉不住加剧蔓延,每片帆影,都变成危险降临的凶兆,恐慌笼罩一切,绝望攫取了魂魄。
他感到与高奇湛的距离接近了。道:“高帅现在是来向武曌讨伐了。”
高奇湛沉声道:“私怨确实存在,却非主因。男儿在世,好该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当牵涉到争雄斗胜,更须把生死置于度外。我没有娶妻生子,是因当年的印象太深刻,故不想祸及妻儿,且可让自己在没有负累下放手而为。成败对我只是等闲事,最重要的是曾轰轰烈烈的活过,在吐出最后一口气时,明白到没有白活一场。”
龙鹰与的很难视他为敌人,其沉痛的过去,对未来的理想,对人生所持的态度,是那么的有血有肉和感人。问道:“高帅的理想,是否为要随小可汗成就不朽的宏图霸业呢?”
高奇湛发自内心的随口道:“我正是痛痛恨皇权的人,我说得太多哩!范兄对未来又有什么想法?虽说范兄目前的成就,我们在暗中出了不少力,但江山仍该算是你一手打回来的,所以不少人与高某有同感,认为联内的任何位置,对你来说仍是屈就。”
这是个令龙鹰为难的问题,至此刻仍想不出任何可使问者满意的答案。苦笑道:“高帅抬举小弟哩!恐怕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我曾经拥有一切,到失去时,立即变得一无所有,方知只是错觉。我不住的玩命、冒险,求的只是剎那的刺激,只有在危机里,我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九死一生后的纵情欢乐,是人世间最痛快的事,风平浪静的生活方式,绝不适合小弟,更加上老爹自少向我灌输血缘重于一切的观念,所以宽公看得起我,小弟没想清楚便答应了,怎知这里如此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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