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隐私》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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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晖闭上双眼,平日红润的嘴唇像被火烤熟的红薯皮有些干燥。她发出低低的浅吟,像是极度痛楚的梦呓。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觉得那声音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尽管那声音很微弱,像缈缈的来自海洋深处某个神密的绿岛的柔风,灌入我的耳廓后,我立刻觉得全身的筋骨被软化了。
我们等待黑夜的降临。
外面的雪已经下了一天,积雪封住了门。月晖的父亲催月晖关灯休息。月晖忙熄了灯,黑暗中她悄悄告诉我,她父亲总是这样。他是不是在催我走。我问。不是,月晖说,对面的房门传来“咣”的声。显然月晖的父亲关上了房门。
这个夜晚,月晖是无形的宽大风景。我走时溪水淙淙的山谷。酥软的峰起的山。鹅卵石。光滑的鱼。阳光下酣睡的白猫。鸽子的羽毛。山雀幽静的鸣叫声。我有些疲惫时,便守着依山傍水的谷地沉沉睡去。
一颗滚烫的泪珠落在我的肩头。月晖头枕在我的臂弯里,我将她又一次搂紧在怀中,她的乳房紧压在我的胸膛上,光滑柔的肌肤令我销魂。她在黑暗中低声哭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此生此世,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在海誓山盟。今生今世,我非你不爱。我也海枯石烂地表示自己的坚贞不渝。
“我要是怀了你的孩子,我们就到森林里生活。在山里搭一间小屋,我们狩猎捕鱼,男耕女织,过与世无争的日子。”月晖开始幻想。
我沿着她的叙述走进一座山中,三面环山,一面流水,在一处较平坦的坡地上卧着一间木制的小屋。月晖衣着朴素在窗前抱着漂亮的孩子。我身披虎皮做的坎肩,手拿双股钢叉,背挎弯弓,严然一个粗犷的猎人,肩扛着一只羚羊。阳光照在月晖的白净妩媚的脸上,她甜甜地微笑着凝望着我。
我发现她的眼睛里柔情如酒。
谁家的公鸡鸣叫声像只利爪抓破黎明前的寂静。当那些梦幻般的思绪随着破碎的寂静隐遁后,我突然感到头昏脑涨的。月晖此刻睡得沉沉的。我悄悄在她耳畔说,我要走了。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翻身睡去。
月晖没有继续挽留。我抚摸了一会儿她的脸蛋多情地说。
“亲爱的,我走了。”
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临关门时我又打了个飞吻,轻轻关上门离去。
出乎预料的是雪依旧下着,悄然无声地下着。我踏雪而去。身后脚印等天渐亮时,就会被雪花填平,就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然而如此深刻的经历将与路灯下的雪一样明亮我记忆。
当时,对我而言,我倾斜的理智在滑坡上。我看到这个夜晚像一座高山的顶峰,更远的群峰在迷雾之中。那些缥缈的理想和人类一切伟大的事业,此刻都黯然失色。我也知道我在魔鬼的肩头上渐渐变成其辉煌的颂辞。但是,我无法明白人类的爱情怎么可能会是最可怕的沼泽地?那些诱人的美丽下面是难以想象的令人恐惧的无底的泥坑。那个时候,我情愿让混潭淹没我的理智,去涉险那片神奇的领地。我不相信黑暗总是罪恶,如同不相信光明是永恒的完美一样。光明的另一层含义便是虚伪。
这个夜晚,我在骚动的宁静中,月晖和我两个年轻的充满幻想的躯体,就像舟揖一样,在爱情的海洋上漂荡。我不知道应该停泊在暗礁中,还是海滩上,要么索性沉船海底。
海底又是怎样的世界呢?光怪陆离的长满各种海藻水草,还有许多叫不上名的鱼类。那么在没天天空的地方生存是不是真的很纯净呢?没有灰尘,没有喧嚣,也没有音乐及人类龌龊的不堪的词汇。我和月晖都被巨浪冲击着,无以伦比的疲惫。我联想到一条巨鲸被海水抛到岸边,它快要死去的时候,眼睛里流出对天空的一种渴望。然而天空永远不属于它。
或许桃花烯红了春天的一只衣袖,紧接着会是雪白的梨花像送葬者胸前的悲哀,然后就是怒放的苹果花。定格的蝴蝶。蜜蜂会掠过深绿或浅嫩的苜蓿地,在花丛中播种恋情。
月晖不应该是花,她是只滚烫的装满情欲的瓶子。至少我现在这样认为。当时,我没有主动像云雀一样飞迸她神密的天空,而是在她的引导中我就像个孤独的流浪汉蓦然有了温暖的归宿,她投入了大量的柔情,使我在她的虔诚中酣然倒地。以致使我活着的日子里,时常想起这些。
我与月晖相恋三个月后,月晖突然失踪了。
那时是四月中下旬,苹果花正在盛开。我因好久没有见到月晖,心中产生一种沉重的失落感。她的神密失踪使我想到她对我的背叛。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四月的时节。我感到这个春日像只昏暗的油灯。那些没有生气的绿叶和花朵,像是低沉的音乐。
天空灰蒙蒙的,阳光也失去了平日欢畅的色彩。还有月亮。
有时深夜特别寂寞的时候,我独自走出家门,在空寂的路上漫无目的瞎逛,夜空的月亮像一张病态的脸苍白无血,看着就感到心冷。
有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听到月晖回来的消息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我己有些怨恨她,可是思念更强烈。
踏碎的月光像石块击破的湖水一样。我踏上了初次与月晖幽会的那条路。冬夜的雪景已经存贮在记忆里。此时,那块空地已经长出了碧绿的油菜,油菜花散发出菠郁的芳香在夜空中飘荡。白天花丛中闪动着蜜蜂透明的翅膀。蝴蝶划出彩色的弧线如同起伏的旋律。前面路边有个破旧的厕所,厕所继续向西在拐弯处有根水泥电线杆,在电线杆旁边站着一个人。我并没有在意那人。当我快走到那人身旁时,朦胧中看出是个女人。我决不会和月晖联想在一起。当她叫我的名字时,我才真正认出是月晖,那头飘逸的长发不见了,那种自然的刘海儿也没有了,短短的卷发使她变得老了许多,是荷叶边的卷发。她变了,起码先在形式上,我想其次将会是心灵上。她向着城里人靠近,用她的躯体和灵魂。而我渴求不用任何修辞的真实的纯净。可是这一切正在离我远去。
“你一定生我的气吧?”月晖怯怯地问。
闭上眼睛感觉她的声音没有改变,很软像小鸟的羽毛,我没有回答,向着北面走去。月晖默默地跟在我身旁。北面是一大片苹果园,那里香馨宜人。我不想听她解释什么吗?
其实我特别想知道她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这个宁静芬芳的夜晚,月晖告诉我,她日夜都强烈地思念着我。新城的人是冷漠的。她父亲把她交给了一个远房亲戚,说是为她找个城里工作。可是她每天除了给他们看孩子,就是洗衣服做饭。她又说,她临走的时候很突然,是在晚上。父亲让她跟他走,他铁青着脸。我本来想告诉你,可是我不敢。她继续说。她父亲要在新城给她找个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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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先祝你幸福。我嘲讽地说。
月晖哭了。月亮在她的泪珠里泛着亮亮的忧愁。她发誓今生只爱我自己,要像月亮一样把纯净的心给我。她说是因思念我切心,才偷偷从新城坐车回来的。我无法继续用沉默面对她的表白。她毕竟是我深深热恋的女孩,我为她的痴情动容,情不自禁地把她拉进怀中。她在我的肩头仍旧流泪。
我抚摸着她的双肩,亲爱的,我们现在不是和以前一样吗?
月晖不在哭泣,我捧起她的脸颊为她擦掉最后两滴泪珠。我爱你。我温和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她抿嘴一笑,再次把脸埋进我的怀中。这时我看到苹果花燃烧着白色粉色的火焰,空气中闪烁着普希金爱情诗。前面就是配农药用的水井和水泥池,被白灰染白的水泥池散发着硫酸铜的气味。一棵粗大的柳树郁郁葱葱。凡是园中有井地方都有一棵粗大的柳树,这是一种标志,使打药的水车很容易找到地方。
小路伸向果园深处。我们向小路深处走去。这个鬼地方不会有人。我们被浓密的果树包围着。四周满是盛开的苹果花和油菜花。在如此绚丽的地方,我又把月晖热烈地拥进怀中。不远处有一条旱沟用来浇园的。沟的边上有两座坟头。
小的时候,听大人们讲这里常闹鬼。有时,在夜深人静时有个女人凄凄惨惨地哭。那哭声传出好远,甚至在林园边上都能听见。深夜没有人敢壮着胆子来这里瞎逛,我们竟然敢在鬼魂出没的地方谈情说爱拥抱亲吻,这种潇洒充满着浪漫色彩。月亮可以见证,还有那两座寂寞的野坟。走吧。月晖有些紧张地抓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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