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射杀恋人》第28章


薛嵘猝然转头,将门砸得嘭嘭直响。
薛嵘怒想道:整天秀就算了,光天白日下你们居然在良良门口开车!良心不会痛吗!
与薛嵘日渐熟络的苏良滑着轮椅很快开了门,薛嵘自然握住把手将他推到茶桌前,细心地在苏良腿上搭了个小毛巾,转身轻车熟路开始准备茶。
苏良从没被人悉心照顾过,他车祸前的回忆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孑然一身,没什么可思念的也没有思念他的。
苏良残疾后,撞见的更是人性薄凉,没料到如今还能有位闯进生命的“志愿者”,把苏良当孩子一样照顾。
对师宥翊和危冬歧抱歉一笑,苏良转动轮椅想阻拦反客为主的薛嵘,结果被薛嵘凶巴巴瞪了一眼,苏良只好乖乖闭嘴挪回茶桌。
红着耳朵被薛嵘擒手用湿帕子擦干净,苏良心虚地瞥向对面一本正经的两人——
薛嵘近日强硬地劈开苏良铠甲,本就渴求温暖的苏良溃不成军,只好任由薛嵘自来熟地照顾他。
两人独处时的羞赧,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渐渐消失了,可今天有其他人在,苏良抿着唇只觉一阵难为情。
不过他清楚自己改变不了薛嵘的执拗,正如他清楚自己不愿拒绝薛嵘的好。
“良良,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薛嵘竭力维持语调平稳,实则绞紧的手指早已暴露一切情绪:“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苏良捏玩腿上的小毛巾,闻言侧抬脑袋眨巴眼望向他。
薛嵘不敢瞧那双小鹿般信赖双眸,他凝视桌角呼呼大睡的煤煤,说:“良良,我们曾经关系……很亲密,只是你忘了。”
说完前句,剩下的话就顺畅多了,薛嵘咬牙快速说完:“我上回情急之下说的话,全是真的!”
苏良“啊”了一声,似乎有些懵。
他捏皱腿上搭着的浅粉色毛巾,缓缓回忆起那日,薛嵘凑至耳边哀怨吐出的“始乱终弃”。
虽然后来薛嵘为缓和气氛,只说自己是开玩笑的,但苏良心知肚明——眼前人那一霎那的伤痛不似作伪。
只可惜苏良试图回忆过去时,一深思就头疼欲裂,尝试几晚后睡眠不佳的苏良只好作罢。
苏良瞪向和薛嵘紧挨着的鞋尖,不明白薛嵘为何要选择在今天打破融洽气氛。
对面两人诧异完薛嵘的直白后,很快就猜到了薛嵘心思。
他俩暂停桌下小动作,凝重地对视一眼——时间真的不多了。
原本就只有四周的游戏时长,薛嵘光是打破苏良心理防线就耗费了一周多时间。
接下来,他们还得医好苏良腿、帮他恢复记忆,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找到让苏良在不同房间数据共通的方法。
师宥翊瞥向危冬歧,望了眼紧张到喉结滚动的薛嵘,在心里长叹口气。
“我不求良良化出实体,只希望我有更多机会陪伴他。”
薛嵘临行前夜,抖着嗓子对他俩说:“只要虚拟人不被抹杀数据,我愿意一间间房去寻他。相遇再分离,分离再相遇……我都承受得住。”
“我顶多忍受一次次失去,却忍受不了永远失去他。”薛嵘疲惫地捂住脸,几近哽咽说道,“拜托你们了。”
如果危冬歧不是隐瞒身份的危少爷,而是真正的虚拟人……
光是这种永远不可能成立的假设,就令师宥翊一时之间呼吸困难。
他忍不住指尖刮挠危冬歧指缝,随即与危冬歧十指紧扣。
危冬歧挑眉望来,师宥翊没敢看他,紧扣的右手用力到指骨泛白。
他听见薛嵘颤声问了句:“良良,你真不记得嵘哥了吗?”
第二十六章 “你说好要收下我的心脏……”
苏良歪头打量薛嵘,他蹙起秀眉按按左胸口,不理解自己为何听见“嵘哥”二字会一阵心悸。
薛嵘猛地蹲下身,轱辘轱辘,吓了一跳的苏良轮椅后移一大截,薛嵘没在意苏良迷茫无措的神情,自顾自地将额头靠上苏良腿搭着的小毛巾。
“良良……”薛嵘长叹一口气,声音闷闷的,“我该怎样做,才能让你重新想起我?”
抵在大腿的热度令苏良僵直身子分外不适,他凝视薛嵘发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表达,苏良只好逃避般将视线挪向窗台玫瑰。
玫瑰花今日开得格外娇艳,苏良瞳孔中倒映红色花瓣,一时之间,遗失太久的画面拼命挤入脑海。
苏良几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薛嵘没能察觉苏良异状,他鸵鸟般将脑袋埋进避风港,即使隔着裤子和小毛巾,薛嵘也因苏良隐约透出的体温安心不少。
忘记就忘记吧,薛嵘迷迷糊糊想,能有机会和良良搭上话,甚至可以近距离感受到良良温度,我应该知足了。
薛嵘为心脏重新穿上铠甲,刚想抬头缓和气氛,薛嵘突然意识到苏良正在无声颤抖。
苏良颤抖的幅度很微弱,频率却很快,薛嵘不禁拧眉抬头,径直撞向苏良满怀悲怆的双目。
刹那间,薛嵘心如刀割。
他从未见天真的小王子露出过这等表情,但薛嵘混沌已久的大脑却毫无预兆地拽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苏良颤巍巍将什么东西递向自己,滴答滴答,他白净指尖有血珠接连滑落。
与血腥场面不符的是,苏良眼中正熠熠生辉千万颗星星,和满屏血色搭配出别样美感。
站在苏良对面的薛嵘嗓子发干,他看见自己很轻地摇摇头,似乎说了句什么。
很快,苏良眼中星星接连陨落,不真实的美好被撕裂开来,幻化出永无止境的噩梦。
莫名挤入的陌生画面逼得薛嵘一阵天旋地转,与此同时苏良将脑袋转来,薛嵘恍然察觉到苏良满身悲怆渐渐湮灭——
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变得虚无而荒凉,薛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忽地就被苏良从腿上掀下去。
吱呀——,轮椅发出凄厉刹车声,薛嵘跌坐地面两手撑于身后,迷茫仰望着神色突变的苏良。
苏良胸口剧烈起伏,他像只搁浅的鲸,再大口呼吸也阻止不了失水的痛苦。
半晌后,薛嵘注意到他的小王子渐渐掩面,从掌心传出来的声音饱含哽咽。
苏良肩膀颤动不已,沙哑嗓子问了句:“你当初说好要收下我的心脏……为什么骗我?”
·
半年多以前,薛嵘第一次进入玫瑰之国。
薛嵘家里不算富有,也不至于穷到揭不开锅,薛嵘咬牙省几个月饭钱,好歹能买到一台游戏设备。
家里不支持他的“败家”爱好,薛嵘只得偷偷摸摸买游戏。
为了逃避责骂,薛嵘考上本省最好的大学,他认为逃离了原生家庭,就能尽情玩自己的游戏了。
薛嵘在大学混得风生水起,他当上学生会主席,参加过大大小小游戏比赛,偶尔还会有小学妹给他递情书。
不过薛嵘对和建立亲密关系实在没兴趣,他能当上学生会主席也是凭借威慑力,而不是人缘好。
薛嵘不在意其他人,他只对游戏感兴趣,况且他从不和人组队。
虽说薛嵘在现实世界不太讨喜,但孤僻恰好成为他玩某些推理游戏的优势。
次次在比赛中名列前茅的薛嵘愈发膨胀,他坚信自己能够靠游戏活下去。
某次得到校内比赛不菲的奖金后,薛嵘回家摊牌了。
他将那叠钱搁在父母桌前,下颌微扬振振有词道:“你们不必再给我生活费了,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希望你们从今往后别再阻拦我玩游戏。”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薛嵘意识到语气太强硬,又低头补了一句,他抬眸瞥见母亲颤抖不已的左手。
一场拍桌子摔碗的激烈争执后,早已猜到这种局面的薛嵘还是心情沉重。
薛嵘父亲指着他鼻子吼道:“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有什么本事来证明自己?我看你只擅长说大话!”
薛嵘选择了近日危氏集团没落的一款游戏作为证明自己的筹码。
之所以选择这款游戏,一是游戏规则很适合关键时刻铁石心肠的薛嵘,根据攻略所言,游戏最忌讳的就是真凶和被狩猎者产生羁绊。
二是这款游戏热度衰退导致商场大促销,省吃俭用的薛嵘自然会优先考虑入手。
薛嵘链接游戏设备,缓缓闭上眼睛,他在沉睡前神经质地喃喃道:“你必须赢,薛嵘。你必须赢。”
薛嵘踏入游戏,系统宣布他为本局真凶,薛嵘紧蹙的眉头闻言反倒舒展开来。
他哼着歌游览路旁娇艳的玫瑰,真凶身份对薛嵘来说反倒提高了胜算,毕竟他最擅长手起刀落和栽赃陷害。
薛嵘在长期家庭压迫下性格有些偏执,不过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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