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孤男寡女》第26章


了?我这可是实事求是。”拉着妖妖就跟八百年前就认识的好姐妹一样说个不停,妖妖微笑着,简直插不上嘴,只能随声附和。
老妈在厨房盛汤,我过去帮她,问:“妹夫多久没来接小妹了?”老妈想了想,说:“得有两星期了吧?”我笑了:“怪不得,闷慌了。”幸好这次有妖妖,不然,中标的就是我,我可没那耐烦心听她瞎叨叨。
菜端上桌,老妈乐呵呵地招呼吃饭。饭桌上,老妈一边给妖妖夹菜,一边说:“别看我们家安子现在看着晃晃悠悠的,小的时候可乖了,又听话又孝敬,"六一"儿童节,幼儿园发苹果,他愣舍不得吃,非揣回来给他爸爸和我分着吃。本质好,坏不到哪里去,就缺少个能管管他的。”妖妖问:“伯父呢?”老妈怔了怔,伸出的筷子停住了:“安子没有跟你讲啊?”妖妖说:“安生从来没给我提过伯父。”老妈叹了口气:“这两爷子都是倔脾气。老头子去了十多年了。那年安子还在部队上,也没能回来见上一面。”说着,擦了擦泪。
我他妈这一辈子最嫉恨谁提我老爷子,心里一窝火,把碗一推:“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老妈赶紧伸出筷子:“吃饭吃饭。妖妖第一次来,多吃点。”场面一时沉闷,就连整天叽叽喳喳的小妹也埋头吃饭。我离开饭桌,来到窗前,点燃一支烟。香烟缭绕,熏得眼睛特他妈难受。老爷子从小对我很好,要不是得到老妈的亲口承认,我他妈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不是他亲生的。其实,是不是亲生的我一点不在乎,但我不能接受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被蒙在鼓里。而且老爷子在得知我获悉真相以后,居然做出一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大义凛然样儿,终于把我触怒。我后来以自虐来折磨老爷子的所作所为让我们彼此都对对方深深绝望,我相信,就是老爷子活到现在,我们一样会老死不相往来。这世界究竟谁欠谁啊!
一顿饭不欢而散,妖妖陪我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路沉默。直到老唐打来电话,说约了老疤和几个哥们在豪门狂欢,举行慷慨就义前的最后告别演出,我才恢复了精神。
30、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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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窗外阳光灿烂,头疼欲裂。拿起手机,有无数个未接电话,我把它扔过一旁,摇摇晃晃地走到卫生间。昨晚马尿喝得不少,胸口闷得难受,想吐,却光冒清水,吐不出。撒出的尿也是一股子酒味。我用自来水浇了浇脸,感觉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
来到客厅,妖妖在沙发上坐着,既没有开电视,也没有研究她的广告脚本。我看看屋角的座钟,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一刻。
“怎么今天没去上班?”妖妖不回答,却说:“你醒了?”表情有点怪异。
“这不废话吗?难道我除了失忆,还新添一病梦游啊?”“凌晨到现在,一直有人打电话进来。”“是啊。”我在妖妖身边坐下,“昨晚喝成那样,我那手机都快被打破了。这帮哥们,大概是问我死没死。”妖妖看着我,又把眼睛移开,看着窗外:“是有人死了。老唐。”“对,这小子该死!昨天数他最疯,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最后狂欢。”妖妖转过脸,看着我,再一次说:“老唐死了。”她严肃的表情让我吃惊,我怔了一下,笑了:“那是,今儿老唐算是英勇就义,今天中午他的葬礼咱们得好好闹闹。”妖妖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拉着我的手,突然泪流满面:“今天早上所有的电话都告诉这个噩耗,我一直守在你的床边,突然有种错觉,你也会一睡不醒。”我脊背一麻:“老唐,是……真的?”妖妖点点头,逐渐有些平静,叹了口气:“生命真是脆弱,说走就走,不知道这个时候代书话哭成什么样了。”我来不及说什么,突地觉得胸口一团气上涌,憋闷得难受,急忙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旁,痛痛快快地大吐特吐起来,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光了,可还是作呕,就差把胃给吐出来了。好容易吐完,却浑身无力,只好虚弱地靠在浴缸边缘。空气中满是秽物的臭气,楼下两个女人契而不舍地骂街。
狂躁的音乐在我脑际挥之不去,老唐一张变形的脸忽明忽暗。当艳舞女郎脱下胸罩在手中挥舞的时候,老唐忽地从人丛中蹦到了台上。单人舞变成了双人舞。老唐在人群的欢呼声中,从背后双手搭着艳舞女郎的腰肢,兴奋地扭动。艳舞女郎把手盖在老唐手上,撅着屁股在老唐那话儿上摩擦。老唐趁着酒兴,毫不示弱。艳舞女郎引领着老唐的手从腰肢慢慢向上,滑向两只硕大的乳房,在乳头上细细地揉搓。老唐从后面吻向女郎的颈项,艳舞女郎故做迷醉状,半翕的嘴里发出勾人的呻吟。台下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吼叫。灯光闪烁,老唐扭曲的表情,戴着安全套的手指,艳舞女郎大张的裸体,后台CD播放的恰到好处的呻吟……
此刻,这个狂热的躯体躺在冰棺,安详而沉静,带着含糊其词的微笑。这个由殡仪馆美容师制造的微笑,就是老唐一生最后的注脚。本该在今天成为新娘的代书话早已哭成了泪人,只看了老唐一眼,就立刻晕倒在地,被扶到隔壁休息。说实在的,我觉得老唐这副表情并不比他生前更恐怖,反而透着一股亲切。多看一下,甚至觉得他根本就随时会忍不住大笑出声,站起来说:“真他妈好笑,真他妈好笑。”想着,我不禁轻轻地笑出了声。妖妖在一旁拉拉我:“怎么了?”我低声告诉她:“如果我是老唐,躺在那里看着这么多人假模假式地为我默哀,我他妈说不定会笑活了。”这时,老疤穿了一身黑,戴一副墨镜走进来,向老唐的遗体献了花圈,然后必恭必敬地三鞠躬,跟他妈电影里的黑社会一模一样,特逗。老疤拜完,过来站在我身边。
我寒碜他:“你他妈怎么穿成这样啊!还戴一副墨镜!拍电影啊?”老疤不动声色:“我他妈今儿早上专门去买的黑T恤黑西裤,不是为透着庄严肃穆吗!”“那你他妈戴墨镜干嘛?怕殡仪馆里太阳晒啊?”老疤乐了:“说正经的,老唐是咱们哥们,这场面吧,咱怎么也得表现出万分悲痛,可我他妈就是挤不出半滴眼泪,干脆弄副眼镜糊弄一下。”我拉拉他:“出去透透气吧。”来到外面,松柏苍翠,天高云淡,没有殡仪馆里的压抑气氛,我的心反而沉重下来。我问老疤:“老唐是怎么死的,凌晨我们不都还在一块吗?”老疤摘下墨镜:“你他妈在包房醉得跟死猪似的,给你叫的那妞怎么也弄不醒你,怕你出事,跑过来跟我们说,我才叫一哥们把你送回家。”“后来呢?老唐还跟你们在一起吧?”“可不!这小子像发了疯,非要一闹到底。把你送走以后,老唐又叫宋经理安排了一个表演阴功的泰国妞。嘿,那妞功夫真他妈地道,底下那话儿能同时吸五只烟,还他妈一气灌下一瓶啤酒。老唐看得兴起,非要跟人家真刀真枪干一场。那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我看他闹腾得厉害,劝他回去,今天还得结婚呢。他妈的这小子竟然冲我们发火,把我们赶出来。我们也就没管他,另开了个包房玩我们的。天亮的时候,到这边包房一看,屁都没一个。问领班,才知道他后来把那泰国妞带走了。”我掏出烟,扔给老疤一支,点上。老疤深吸一口,长长的呼出,继续说:“泰国妞底下那话儿都长出茧子了,是人能干的吗?何况老唐那身体!”“这么说老唐是死在床上?”“不不不,他出事是车祸。”“那你说泰国妞那话儿干吗?”“偏题偏题,纯粹偏题。言归正传,我刚回到家,躺下不久,就接到代书话打来的电话,哭哭涕涕地说老唐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那时我还没多想,以为就是撞了头,折了胳膊,耽误今天结婚什么的。谁知道跑医院一看,老唐早死了。据说是从南区路驾车摔下了悬崖,掉在了下面的滨江路,操,你说能有救吗?”“他去南区路干吗?他回家不应该走这个方向啊?”“谁知道,说不定是送那泰国妞或者想找个地方同那泰国妞鬼混呢。”“那泰国妞也他妈呜呼了?”老疤摇头:“没,后来听说刚过石黄隧道,他就把那泰国妞扔在了长江大桥北桥头,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改变了主意。那泰国妞打个车回到豪门,直跟经理骂娘。对了,那妞原来就他妈是重庆人,什么他妈的泰国,蒙人!怪不得我们用重庆话调笑的时候,她一边表演一边直笑,操!”“操,你他妈怎么话这么多呢!”“去你妈的,不是你让我告诉你的吗?”“我他妈问老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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