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秘密》第19章


“多喝点。”黛西坚持道。又举起杯子。
安娜贝尔又喝了一口。她的脸全麻了。没感觉到药茶从嘴角漏了几滴下来,于是黛西从托盘上拿起餐巾替她拭干下巴。安娜贝尔小心地试着伸出手指摸摸自己僵硬的脸。“感觉真奇怪。”她说。声音含糊不清,“嘴巴也没知觉。黛西……别跟我说刚才亨特先生在这儿的时侯我流口水了。”
“当然没有。”黛西连忙说,“如果那样的话我肯定会采取办法的。一个真正的朋友可不会让你在有男人在场的时侯流口水。哪怕是一个你不打算吸引的男人。”
安娜贝尔松了口气。又灌下几口茶。那味道活像烧焦的咖啡。也许是心理作用,她开始觉得稍微好了一点点。
“莉莲肯定在到处找你母亲。”黛西说,“我想不出她们为什么要那么久。”她往后退了一点看看安娜贝尔。她褐色的眼睛闪着光。“不过我很高兴。如果她们来得早的话,我就没机会看到亨特先生的转变了。从一头大灰狼变成……嗯……一头稍微可爱些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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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贝尔的嗓门里勉强发出咯咯的笑声,“他是个人物,不是吗?”
“是的,确实如此。很高傲而且很专横。像是那些总是被妈妈从我手里夺走的情爱小说里的人物。还好我在这里。不然他可能已经把你脱得一丝不挂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帮安娜贝尔喝下更多药茶。又帮她擦干下巴。“你知道,我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可是亨特先生没有我原来想的那么糟。”
安娜贝尔感觉有些恢复了知觉,试着用手拧拧嘴唇。感觉到刺痛。“看采。他有他的用处。不过……别指望他的转变会长久。”
第十三章
两分钟不到,西蒙前面预言的那帮人就出现了:医生、韦斯特克里夫勋爵、佩顿夫人、还有莉莲.鲍曼。西蒙肩靠着墙壁,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们。他暗自为韦斯特克里夫和鲍曼小姐之间显而易见的互相讨厌感到好笑,两人之间明显的敌意表明他们已经发生过争执。
医生是位受人尊敬的老人,已经为韦斯特克里夫和他的亲戚马斯登一家服务了三十年。他脸上布满皱纹,深凹的眼睛敏锐地看了看西蒙,镇静自若地说:“亨特先生,听说你帮助这位年轻姑娘进了房间?”
西蒙向医生粗粗形容了一下安娜贝尔的情况和症状,没说是他而不是黛西发现了安娜贝尔脚踝上的针眼状斑点。佩顿太太脸色发白地听着,非常难过。韦斯特克里夫勋爵皱着眉头俯身向佩顿太太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对他表示感谢。西蒙猜韦斯特克里夫保证会提供最周到的照顾,直到她女儿完全恢复为止。
“当然,在我对这位年轻姑娘做完检查之前,我无法确定亨特先生观点。”医生说道:“不过,现在最好先把猪殃殃煮起来,如果她的病症真是因蝰蛇咬伤而引起的话——”
“她已经喝过了,”西蒙插嘴说道,“一刻钟前我让人去煮了。”
医生不悦地看看他,是那种对那些没取得过医学学位却贸然下诊断的人的恼怒,“猪殃殃是一剂猛药,亨特先生,如果病人没有被毒蛇咬的话,服了会有伤害。您在处理之前应该等待医生的意见。”
“蝰蛇咬得症状错不了。”西蒙不耐烦地答道,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停止在走廊里耽搁,马上开始做他该做的工作。“而且我希望能尽快减轻佩顿小姐的痛苦。”
老人卷曲的灰色眉毛向眼睛聚拢。“你对自己的判断很有把握。”他给了句充满火药味的评论。
“是的。”西蒙眼睛一眨不眨地回答。
突然,伯爵闷声笑了起来,手放在医生的肩上。“如果你打算说服我的朋友他有什么地方错了的话,恐怕我们得永无止境地在这里站下去了。‘固执己见’是我们能给亨特先生最柔和的评语了。我向你保证,你的精力最好还是用在照顾佩顿小姐上面。”
“也许如此,”医生恼怒地说,“不过我不禁要怀疑,有了亨特先生的专业诊断,我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扔下这句嘲讽之后,医生走进了房间,佩顿太太和莉莲.鲍曼尾随其后。
西蒙被留在走廊里和韦斯特克里夫在一起,他转着眼睛:“这个易怒的老混蛋。”他嘀咕着,“你还能找到比他更老的吗,韦斯特里夫?我怀疑他是否足够耳聪目明,以使他能够做见鬼的诊断。”
伯爵耸起一条黑色的眉毛,带着优越感好笑地看着西蒙,“他是汉普夏郡最好的医生。下楼去吧,亨特。我们去喝杯白兰地。”
西蒙看看紧闭的门,“晚点再去。”
韦斯特克里夫用轻快而无比愉悦的声音回答:“啊,请原谅。当然你想在门外守候着,像无家可归的狗期待厨房里的残羹冷炙一样。我到书房去了——做个好小伙子,有消息的话下来通知我。”
西蒙愤愤不平地冷冷瞪了他一眼,手撑离墙壁。“好吧。”他咆哮着。“我也去。”
伯爵满意地点点头,回答道:“医生看完佩顿小姐后会给我报告的。”
西蒙随韦斯特克里夫走向大旋梯,若有所思地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行为。这是全新的体验,受情感而不是理智的驱使,他不喜欢这样。不过,这似乎不太重要。刚发现安娜贝尔生病的时候,他的胸口感到痛苦的失落,好像他的心脏被禁锢了一样。他确定无疑,自己会不惜一切保证她的安全舒适。安娜贝尔呼吸困难、用痛苦恐惧的眼神凝视着他的时候,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
上帝保佑,如果安娜贝尔意识到她对他的威力的话……这种威力严重威胁着他的骄傲与自制。他想要占有她身体和灵魂的每一寸,以所有能想像得到的亲密方式。他对她与日俱增的激情使他震惊。他身边没有人能够理解,尤其是韦斯特克里夫。韦斯特克里夫总是把自己的情感和欲望包裹得严严实实,对那些为了爱情犯傻的人嗤之以鼻。
这可不是爱情……西蒙还没打算走那么远。然而这却远非一般的欲望。它需要毫无保留地占有。
西象努力戴上没有表情的面具,随韦斯特克里夫进了书房。
这是个小而简朴的房间,铺着发亮的橡木墙板。仅有的装饰是一排彩色玻璃窗。书房棱角分明,家具沉重,并不让人觉得舒服。
然而,这完全是个男性的空间,可以在这里抽烟、喝酒、坦率地交谈。
西蒙坐在书桌边的一把硬椅子上,从韦斯特克里夫手中接过一杯白兰地,大口吞了下去。他伸出矮脚酒杯,伯爵重新替他斟满,他点头表示谢意。
在韦斯特克里夫对安娜贝尔发表长篇大论的抨击之前,西蒙设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看来和鲍曼小姐姐处得不太好。”他说道。
作为转移注意力的战术,提到莉莲.鲍曼的名字极其有效。韦斯特克里夫暴躁地哼了一声。“这个无礼的黄毛丫头居然敢暗示佩顿小姐的不幸是我的错。”他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西蒙扬起了眉,“怎么会是你的错?”
“鲍曼小姐以乎觉得,作为庄园的主人,确保我的产业不‘到处爬满毒蛇’是我的责任,她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回答?”
“我向鲍曼小姐指出,客人选择外出时穿好衣服的话通常是不会被蝰蛇咬到的。”
西蒙忍不住笑了,“鲍曼小姐只是担心她的朋友。”
韦斯特克里夫点头表示完全赞同。“她可不能失去其中任何一个,因为她无疑只有区区几个朋友。”
西蒙微笑着注视杯中的白兰地。“你度过了一个多么艰难的夜晚啊。”他听到韦斯特克里夫讽刺地说,“你先是被迫一路抱着佩顿小姐曼妙的身体到她卧室……接着又不得不察看她受伤的腿。真是太麻烦你了。”
西蒙的笑容隐退了,“我没说我察看了她的腿。”
伯爵明察秋毫地看着他,“你不用说。我太了解你了,肯定你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我承认我看了她的脚踝。我还割断了她的紧身胸衣带。当时她显然无法呼吸了。”西蒙挑衅地看着伯爵。
“真是个热心的青年。”韦斯特克里夫嘀咕着。西蒙怒目而视。“你可能很难相信,我看着一个女人痛苦的样子可丝毫没有情欲的快感。”韦斯特克里夫靠在椅背上,冷静地观察着西蒙。这可激怒了他,“我希望你不至于愚蠢到爱上这样一个人。你知道我对佩顿小姻的看法——”
“对,你已经反复表示过了。”
“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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