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原始》第339章


正处于兴奋状态中的姜弘忽然当下心悸,眼角中闪烁一点精光。潜意识使他的身体无需大脑指挥,身体自然条件反射性的把头一低。一直箭羽处居然是用鸡毛作箭羽的利箭从刚才姜弘的头颅位置穿过,深深地扎进了身后不远处的一株小树干上。此刻,鸡毛箭羽犹自还在微微轻颤不已。
姜弘看了那是倒抽一口冷气,背脊上的汗毛全部一根根的倒竖起来。正当他还在为刚才的运气而侥幸时,一支利箭再度接踵而至,几乎是擦着他的颈后皮肤而过,扎进那株小树干上。
这一下姜弘算是彻底清醒过来,连忙俯身弯腰,将身体全部隐藏在柵栏和木板筑城的掩体下。冷汗涔涔,一股湿暖的感觉从脸颊上滑下,他伸手一摸,满手的鲜红,却是被第一支利箭划开了头皮,他竟一点也没发觉。
现在大部分的箭支,箭羽部分基本是用稳定性极低的竹片或是其他硬物来镶嵌。当然,也有用家禽羽毛来做箭羽。但由于养殖业说到底也只是出于一个初始的发展阶段,家禽数量相对使用频繁的箭羽来说显得极其不足。因此,人们虽然已经知道飞禽的羽毛对弓箭的稳定性和命中率有很大提高,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能够用鸡毛做箭羽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山戍。
姜弘伸出舌头再次舔了舔流过嘴角那温热的血液,一股又腥又咸的感觉在舌尖化开。沾了血的嘴唇露出狞笑,有来有往,这一箭他绝对要还回去。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用手非常man的擦拭去脸上的血迹,姜弘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用兽皮包裹着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伤口不及时处理,会引起发炎现象的知识,他还是在大军出发前听到自己的上司——军司马姜薛说的。据说也是从华曦那里学来的东西。
他姜弘不知道什么叫发炎,但尽快敷上金疮药可以快一点止血和痊愈却是知道得很清楚。
处理好自己的两处伤口后,姜弘顺手脱下皮外套,只穿一件贴心小棉袄,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熊,把老子都惹毛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慢慢地将脑袋探到木板间缝隙。只是这么一会儿,又是一支利箭呼啸擦过。不过这回姜弘却是早有准备,对方如此紧盯自己,必是打算杀之而后快。刚才的脑袋探出一点只是诱饵,一听弦响立即闪回来。姜弘趁机闪到另外一侧的木板下藏身,并迅速向柵栏外望去,他要看清楚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盯上了自己。
柵栏外撕杀依旧,两边的箭雨依然对持不下。在那些挥砍着拒马的山戍后方二十多米元的地方,一个衣着并无特殊,但是眼神和气势却与周围山戍明显不同的战士手持硬弓,正朝自己扫视过去的目光迎来。
一刹那间,两人的视线焦距恰如其分地碰撞在一起。也就在此时,那山戍头领猛然杀气暴增,他拉弓搭箭犹如行云流水,第四箭再次疾射而来。
这次有了准备,姜弘轻易地就避过了攻击,心忖:娘的,原来是你这个龟儿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拉弓搭箭,但刚一用力,只听得‘噌’的一声响,弦突然断了。原被弯曲的弓臂一下子绷直,带着弓弦从他掌中闪电般抽出。姜弘一声痛叫,忙把战弓丢开。他摊开双手一看,持弓的右手还好,可左手的指腹部位已被粗糙的弓弦擦得皮破肉烂,暗红色的鲜血正顺着伤口不住地滴落在地上。
左手指腹的伤势虽无大碍,但一时也是疼痛非常。有道是十指痛归心,手指受伤比其他部分所受的痛楚更为剧烈。姜弘忍住疼痛,用脚把不远处断掉摔落在地的战弓踮了过来,然后拾起仔细看去。
因为是战弓,所以弓弦都是用麻丝绞成小指粗细,坚韧无比,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断裂开来呢?难道…………
果然,弓弦的断口地方一半平整一半毛糙。当是不知何时被那个山戍战士射出的箭划开了一半。等自己上弦时再一使力,便整个断了。不过幸好是刚上弦时就断,要是把弦拉满后再断,那弓臂反弹回来的力道将自己脆弱的指骨给震折也是有可能的。
姜弘看着左手的伤口,心中凶厉的野性大起!
战弓已经不能再用了,那就用铜斧吧。这把铜斧乃是他心爱之物,是他那跟随炎帝大军与蚩尤氏族大军战斗中阵亡的祖父,给他留下的唯一有价值的贵重之物。
姜弘的父亲没有像他祖父那样走上沙场,而是安心做起了一个有点田产的地主来。到了姜弘这一代,战士的荣耀和祖宗的召唤使他走上了一条和他祖父一样的道路————征战沙场,创不世功勋!这是每一个志向高远的勇士最伟大最崇高的奋斗目标。
{小弟用一些篇幅侧重写姜弘,一方面是以小处显大局的写法,还有个原因是做下铺垫,给猪脚引入点新生代助手!}
他右手紧握斧柄,左手将掌心上的鲜血在闪耀着红褐色光辉的斧刃上一抹,斧刃更见耀眼夺目,彷如神兵。他现在除了要尽可能地守住自己的防区之外,还有就是要把那个偷袭自己的山戍头领剁成肉酱。
第332章 火线支援
姜弘手中铜斧往上撩起,锋快的斧刃轻而易举地就把身前的山戍开膛破肚。姜弘趋前一步,抬起右脚,把惨叫着的山戍一脚踢飞,倒挂在前面几步的拒马之上。
从山戍头领腹中创口流出的肠子在空中散落,正巧勾住缠绕在拒马上的坚韧藤条上。人倒挂在拒马上,青紫色的肠脏被拉扯得笔直,却仍未见断裂,肠子的坚韧程度超乎想象。那山戍头领就如同冬日里屋梁上悬挂的腊肉一般打横挑在半空中,五脏六腑有一多半被带出体外。饶是如此,他却还活着,声声凄厉的嘶嚎,在隘口内来回震荡着。
可怖的景象让周围的山戍望而生畏,止步不前。此时,隘口外的开阔平原上适时的传来几声低沉的牛角号声,柵栏前因群龙无首而不知所措的山戍们在听到那撤退的号声后如释重负,慌忙将手中的石斧、木棒长矛等武器一股脑的丢弃在地上,抛下过千俱族人的尸首狼狈逃回本阵。
看着山戍们落荒而逃,守军士卒却无力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可恶的野蛮人在自己眼前逃走。
他们的箭矢早在半刻前就已经消耗甚巨,而那些山戍见柵栏内的士卒开始捡拾起己方刚射落在营寨内的箭矢回射时,他们也很聪明地停止继续给士卒提供弹药,转而直接靠近一些损毁严重的拒马前,搬开拒马与守军士卒展开近身白刃战。
…………时间倒退片刻,山戍头领被姜弘击杀前……
人急生智,山戍们也忽然灵光一现。
无论是否毁坏了的拒马,抑或是伤重倒地不起的尸体,这些原本是阻挡进攻方的障碍,防守方的屏障,仿佛一下子成为了进攻方的助力。
以拒马和尸体堆积起来,高低不平的障碍被山戍们当成了踏脚石。借助这些“踏脚石”,不少山戍已经可以跨过拒马的拦阻,直接和柵栏内居高临下的守军士卒展开公平的撕杀。
一些被山戍临时砍下来的树干和木板被他们铺垫在拒马和柵栏之间。少数的山戍已经爬上了尸体堆积起来的小山,准备踩着那些摇晃得厉害的攀爬物直接冲入柵栏内。没有足够的石箭,偶尔零星射出的石箭根本无法阻扰山戍们的企图。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山戍们就已经两次攻上了柵栏外,他们自行摆铺上去的攀爬物。个别骁悍的山戍甚至还从木干或是木板上跳入柵栏内和众多的守军士卒撕杀混战起来。
虽然,这些狂妄嚣张的家伙很快就被数以百计的士卒砍到,随之被人海淹没;虽然,守军士卒们奋力拼杀,让那些不断跃上拒马上的山戍留下了倍多于自己的尸体和伤员。但,姜弘身边仅存的四百多名勇士此刻亦是大半披伤挂彩,伤亡甚巨。姜弘心中清楚,如果山戍们再来两三次这样强度的冲击,那这个防区肯定是要被山戍攻破了的。
不,不能就如此的让山戍轻易得手。虽然从伤亡上看,山戍的伤亡已经足够让自己无愧于心了,但这还不够……
战士的荣耀,祖先的英气,难道就这样在自己的手中流失吗?
“不,这绝不可能!”姜弘猛地发出一声咆哮怒吼。
他必须做点什么,让这一切都不能发生。
他姜弘不能惨死在山戍的手里。死去的祖父在年轻时候,响应现任炎帝的召唤与蚩尤大军展开长达三年之久的战争,最终获得无上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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