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兽传奇猎人峰》第39章


送郎送到道路口,
伸手拉住我郎手,
舍不得丢也要丢,
奴手丢了心难丢。
送郎送到大桥头,
手扶栏杆望水流,
莫学江水无情意,
但愿天长与地久……
唱完,那背上的人竟拍起手来。还能听哩,也能吃,给了他个火烧粑粑,就吃完了。走到一家住户,想讨歇过夜。可那家人说:“背个啥哩?猴娃?”苦荞一听就气了,说:“咋说话哩,这是个人,人家还是城里的,宜昌的。”那家人就说:“人不像人,猴不像猴,不是猴娃是什么呢?”就朝她打量,看那眼神,好像这背篓里的人是她和猴子配了生的。就气愤地走了。回过头又问了一句:“这里闹不闹猪?”那家人说:“猪啊猴啊鬼啊都闹的。”
苦荞心想吓不住我,就往前走。走到一个路边岩洞,就把背篓卸下,点燃一些火,又用开山刀砍了些芭茅,塞进背篓里,自己靠在火边,太累,一闭上眼就睡着了。梦中梦见了自己的儿子春鹊,这春鹊咋就跟这软骨人长得一个样呢?软软地走来,却能说神农架的话,用神农架的口音喊:“娘哟!在这里歇么事啦?”春鹊死后,苦荞的一头好秀发全掉光了,两年后才又长起来。用手去抱春鹊,春鹊又变成了猴子,说:“娘,我还要去树上摘云雾草吃。”醒过来见自己坐在火边,竟搂着那软骨人的头在胸前。冰凉的水咋就往手臂上落呢?自己哭了,泪滴在那软骨人脸上,把软骨人也惊醒了,向上瞪着一双单纯的猴眼看着她。不就是个猴子吗?人家说得没错,就是只山猴:猴脸,猴嘴,猴牙齿,猴耳朵,还猴叫声哩,咿咿呀呀的,是在问她为啥子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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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荞就想抹泪,把那背篓放一边去,心想我还真怕他被野牲口吃了不是,又不是我的儿。看人小,可年岁估摸着也不小了,脸上有了褶子哩,还有几根稀黄的胡子,小老头啊!
“你甭看,我梦见了我儿哩,不关你的事。”
第五章 雪山咒语(13)
一宿无话。
第二天早上起来钻出洞子,晴霞高山,红叶薄雾,顿时太阳就沸沸扬扬,顿时山里就果实噼叭炸裂一片。秋天欢呼雀跃,人的头上热汗滚滚。
身子虚,没吃啥,又没睡好,身上又背着个活人。那无人的路上还时常看到野猪的蹄印、遗落的臭屎和拱过的土石。走到一条河溪边,卷了裤腿就要过去,看见河对面山壁边一排亮闪闪的长齿猪!猪呀!
“妈呀!”苦荞心里叫了一声,还不敢叫出来,就收了脚,手上抓着根过河的棍子,就交给了背上的那个小人儿,又从腰里抽出山里人个个出外都有的开山刀,心想:你们要过来,咱就跟你拼了!
山里人都知道,当你与野牲口遭遇时,又没能力打败它,你千万别慌张,站哪里还是站哪里,别跑,眼神不要游移,不要东张西望,脚也别挪动,就直勾勾地盯着它,管它是猪还是熊,是虎还是豹。听说野牲口虽比人厉害,却不敢看人的眼睛。人的眼睛里放出的光,让所有野牲口发寒。苦荞就那么盯着河那边的野猪。心想反正隔着一条河。河虽不宽,水却湍急。看着看着,竟发现脚下与河对岸相连的路不是条人行道,是条兽道——野牲口来来往往的。而且那群猪(少说有十多头,有大有小)丝毫不怕苦荞的眼睛,不但没退宿,反而有跃跃欲试过河的企图。
猪群中有两头白猪,有两头大猪,嘴有两尺长。那两头大猪估计是头领,它们把长嘴杵到地上不动,发出低沉的哼哼声,身上的硬毛直竖起来,这是要发出进攻的信号!
苦荞背着那软骨人站在那儿,眼盯着,身上都麻了,心想逃不脱了。万般无奈之时,感谢猪群中的几只小猪,这些猪娃们不知道大猪想过河要攻击人,它们的天性开始跑动了,并且是往下游山坡上的灌丛里跑。小猪一跑,大猪吃不住劲了,就去撵小猪。冷跑一个,热跑一个,不一会,猪群全部跑掉了。等没了猪影,苦荞还站在那儿,腿直发跳。
好一会,她才把那背篓扔到地上,自己脚一软,倒在了河滩上。
背篓一摔,可能摔着了那软骨人,一阵猴被狼吃了的咿咿叫唤,那软骨人就从背篓里爬了出来,身上冒着滚滚的冷汗,像一条软虫。他什么都看见了,他吓出的一身汗。
“软宝,就是你!咱为送你,差一点讨猪吃了!你叫唤个什么啊,摔不死你!让你活着就是天大的人情!”
拎起那软骨人,就朝河里扔去。那软骨人被丢进河里,哪会水,就扑腾起来。苦荞不是要淹死他,是去抱他时,闻见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这家伙自被白中秋背来就没洗过,就像一团粪。她是要给他洗个澡。
“淹不死你!淹不死你!”就将那软骨人的衣裳三把两下扒下来,扯了把蓝韭草便在他身上搓。
那软骨人在水里扑打扑打,身上搓得红赳赳的,还没忘了用一只手护住私处。
“你那也叫家伙!”心里这么想,就扯开那手把下身也给他搓洗了。那东西果真不是个东西,就是个小田螺,可茅草还不少,真是个大人呢,小老头哩。
洗干净了,洗出个人样来了,就扔到河滩上。太阳正好,不大不小,卵石热乎乎的。苦荞再为他洗衣服,洗了,摊到太阳下晒。可自己身上也湿了,汗湿加水湿,干脆脱了衣裳也把衣洗了再洗自己。转过头来,那软骨人一双老鼠眼滴溜溜地盯着看她的身子看,就忙钻进水里,朝那软骨人戽水道:
“把头转过去,闭上你的眼睛!要死啊,再看我让你喂猪!”
那软骨人就转过头去,又转过来,朝她眨眼睛,还笑哩。这狗日的,小卵泡!苦荞就赶紧洗了,护住胸前,爬上岸躲到远远的一棵大树边,等衣裳干。
衣裳干了,两人穿上了,再背上他,往哪儿走呢?还只得过河,往前面走啊。心里这么想,泪水就涌出来了。默默地揩干了,还得走呀,硬着头皮往前走,谁叫你给这软骨人说了,给白中秋也说了,要把他送到宜昌去。
第五章 雪山咒语(14)
横了心涉水过河,泪水扑嗒扑嗒往下掉。哪知道一只手就伸过来了,替她揩泪哩。转过头一看,那家伙也好像在流泪,眼红红的。他是为哪般?
好在,过了河,又上山,再下河,再爬山,没碰到野物。只是,快到傍晚时,下了一场秋雨。这雨在山上一下,就是剥皮沉水的感觉,前不沾村,后不着店,看来又得在野外呆一夜了。好在洞多,就进入了一个岩洞躲雨,有些行人打的茅草、柴禾,也是有人睡过的——她嗅了嗅,是人睡过的,不是野牲口躲雨的,就放心进去,生火,把那软骨人和自己的衣裳又扒了烤。一触到那软骨人的身体,咋冰凉的?想是伤风感冒了,又没吃的,就干啃了一个红薯,还是在人地里扒的。这人冷,还打战,牙齿像打机关枪,哒哒哒哒地磕。就是块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快死了?这人快死了!心里怕不得不行,只好把那团“冰”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他。
边暖边嘤嘤泣泣哭着,哭自己死去的男人和儿子,哭该死的白中秋,哭自己的命……
哭着哭着,竟搂着那“冰”昏昏沉沉睡着了。一阵冷风吹进来,惊醒了,山里是熊吼狼嗥,怀里的那软骨人有了些热气,人大概也活了,还有个东西顶着她不舒服哩,往下一摸,抓到那家伙的下身,就是下身,由小田螺变成了根大黄瓜。就像火烫了一样,苦荞立马爆起来,将那使坏的软骨人扔到草堆里:
“邪!邪!你想干什么?啊?!”
那软宝也从浑沌中摔醒过来,一声“咿咿”,就在草堆里疼痛地挣扎起来。
“摔不死你!看你邪气!”苦荞两个大白奶子气愤地跳跃着,“你是狗子坐轿,不识抬举!给不得你一点好,来——”抓起一把草就往他嘴里塞,不让他叫,这是惩罚。
那软骨人虽然口里塞了一把草,可脸上一脸的愧赧色,那样子,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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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荞不理他,他难受,就到火旁扒拉他的衣服自己要穿。还真能穿,那衣裳也干了。可苦荞却在一边越哭越好哭,越哭越想哭。那软骨人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晓得自己做错了。唉,也算不上错,遇到暖热,生理自然反应,也不能怪他呐,他虽是个畸人,那家伙不畸。他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连道歉也不会。这时,苦荞就见他上来拉她的手腕。苦荞看着这个小猴样的人,不理。那猴人又拉,并且指着她手腕上那块表不放。
苦荞那表都一年多没走了,戴在手上,也就是个摆设。丈夫的,丈夫的遗物,见了表,就是个怀念。
那人要她捋下表来,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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