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兽传奇猎人峰》第47章


“阎王塌子千斤榨?”
“是啊,是啊!饶了我吧文所长,我家里三个废人等着我呀!”
“呸!我饶了你共产党饶不了我!嘿嘿!”
等吃了狗肉,文寇所长就扯了白中秋脖子上的绳子往山里走去,指认犯罪现场。
既已反背双手上了铐子,为何脖子上还添根绳子呢?这就是乡警们在深山老林办案摸索出来的经验。山里头的犯罪分子都是亡命之徒,跟野兽一样凶猛,又熟悉地形,只要能跑,中途跳崖了也跑,往密林一钻,你也逮不着他了,所以勒根绳子在颈上,叫双保险。
“……咋不把你塌死呢?你这下还能出来?不跟你大哥一样吃一辈子牢饭?!”
“可我家里三个废人呐文所长……”
“你自作自受。想想吧,给人你不做做鬼,你咋跑到山里头去当野兽吃豹子胆呢?你果真吃了豹子胆?瘟猪!什么狗鸡娃子打匠,都是瘟猪!大便!狗卵!不把咱整死不放过咱的……”
天气十分晴朗,太阳追着人的汗往下淌。空气里蹒跚着浆果成熟的甜味。天一晴,甜味儿来了;天一雨,霉味儿来了。秋天就这两种味。今天还加上汗臭味。山高,天也高,黑鹰在天上翱翔,翅膀闪闪发光。森林静谧不语,蜃气疏朗散淡,红叶逼人眼窝,种子四处飞扬。
第六章 阎王塌子千斤榨(14)
“……我要拉尿。”白中秋喊。
“往裤子里拉。”
“我憋不住啦文所长,做做好事。”
文所长向手下的合同警小王使了个眼色。小王就把白中秋的裤子往下一退,这家伙叉开双腿就往路坎边尿,顿时一股浓郁作呕的老陈尿味蹿进两个警察的鼻子,文所长和小王往后退了几步,忍住鼻息。
天色渐渐地暗了,啄木鸟发出“笃笃”的啄虫声,红腹锦鸡像一道晚霞滑过林隙,留下空旷的鸣叫。
“你有劲道啊!伟大啊!……你说你一到山里头就产生幻觉,像做梦一样,说你爹也是——那我咋不这样?那是你们父子被鬼缠身了,你们杀了太多生命,全是冤魂,你们不为它们超度脱离鬼道,它们那还不死死缠着你们……”
“那咋个超度啊?”
“到庙里求观音菩萨甘露法水,念经啊,念《心经》、《大悲咒》。观音赞偈、六字大明咒……找鲁瞎子不得啦。”
“他是个荤人,不是菩萨的,菩萨不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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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哪认得你们这号人,白云坳的人菩萨齿都不齿!全是些杀生魔王。说你们是英雄,其实是魔鬼,比魔鬼坏一万倍……”
夜来临了,天突然冷了,森林像一个洞窟。好在有月亮,像一张金黄色的油饼。两个警察押一个犯罪嫌疑人在山里走着,山道上是脚底踏石和裤腿扫树枝的扑扑声。鸟在不安地惊梦,小兽在慌张地窜动,山林潮湿,手电的光线鬼鬼祟祟。
“呀!”那白中秋一声惊叫,“我背上痒得难受。”
小王就去照白中秋的背,掀开衣服,背上一串红山蚂蚁,正在撕扯他的肌肉。小王把蚂蚁扫了,白中秋背上已是层层红色丘疹。
路越走越深,山越走越高。一会,白中秋又一声尖喊起来:
“我要拉屎!”
不是假的,这家伙噼噼叭叭地放起了响屁,臭气熏天。小王只好将他裤子退了,牵到石头旁边去。那家伙像条不安分的狗挣着脖子上的绳子,小王说:“行了,行了。”可白中秋还是一移再移,还说:“臭哩,臭哩!”
那家伙稀里哗啦一顿好拉,臭得小王快窒息,可手上的绳子又不能放,还得拽紧。但太臭啦,空气凝滞,哪儿都是臭。小王就把那绳子放到了尽头,手远远拽着,捂着鼻子。
文寇所长这时坐在远处想打个盹儿,头沉身乏,心想着犯人,就给小王说:“拉紧点儿啊!”可忽然小王一声“啊”,草丛一阵哗啦啦响动,就传来“姓白的跑了!”的惨叫。是惨叫,就像遭了大祸一样的,文寇所长一个激灵就蹿到崖边,揿燃的两个电筒照着那崖,少说一两丈高,底下是密腾腾的灌丛。
“白中秋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再不出来就开枪了!”文寇所长拍着枪朝崖下喊。
两人商量着往下去追赶,就寻路往崖下蹚去。找到一条可下的路,就听见底下灌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那家伙还没摔死,在哩!
“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叭——”枪声像一颗钉子钉进夜的深处,发出“啾儿啾儿”的不祥回声。
灌丛太大,枪子儿太小,再打了一枪,也没见个什么哼哼。两人连滚带落下到了崖底,开始搜寻,哪还个影子,白中秋逃脱啦!
十四
那个深夜,白云坳子的猎狗叫得凄惶,满村狗吠,又是兵荒马乱的日子。舒耳巴家的门一阵轰响,有人急切地拍他的门。舒耳巴手拿大棒打开门一看,是下身赤裸的白中秋站在门口,双手反剪着,进门就高声说:
“快给我砸铐子!”
背后的一双人民政府的亮铐子在那儿,死死锁着白中秋的双手。手腕上血迹斑斑,下身也血迹斑斑,身上爬满了山蚂蟥,一条条肥累累的,在奋力吸着白中秋的血。
“你敢进亲(村)啊,到处丢(都)在喳(抓)你。”舒耳巴迟迟不敢靠近白中秋。
“下了铐子就好说了,耳巴,快呀,拿锤子钳子来呀!”
第六章 阎王塌子千斤榨(15)
“嘿嘿,裸体哩,好美哩!”舒耳巴嘿嘿地笑着,像个傻逼。
“耳巴,我操你妈,快帮我下铐子呀!”白中秋气愤得血要冲出脑门子,就去踢舒耳巴。可舒耳巴躲闪着,还是一个劲笑,止不住。
这时他儿子糟蛋也在一旁,披着衣陪他爹傻笑。白中秋狂怒道:
“笑个鸡娃子!快砸铐子,我四天没吃喝啦!”
舒耳巴看了看,要糟蛋拿来一件裤子,先给白中秋穿上,又摆弄了一会那铐,说:
“中秋,这东西冬(捅)不开啊,你还希(是)找六指七(去),他那儿有锤和江(砧)子。”
“我去送死呀!”
“你回来就希送洗(死),晓得吧,希(师)傅用枪打大家鸡鸭鹅,连羊也打,都等着你回来赔哩。你一新(身)的债晓得啵?”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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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芹(成)了大债主啦你在亲(村)里呆不下去啦!”
白中秋急切切地跑到六指的铁匠铺,踢开门,要六指砸铐子。六指一脸泥塑的仇恨,牙齿咬得咯咯响。
“六指,旧账放一旁,你砸了我铐子我什么都依你!”
可六指一动不动。
去拍家里的门,门死活不开,像没人似的,只有两匹狗紫花和石头大咬,猪在圈里蹦跳,吼吼的。白中秋撞着门喊:
“白椿,椿儿,狗日的,老子都是为了你呀!”
白中秋绝望之中跳上杀坪的大石头,对着村里一遍喊骂: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徒,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爹可没亏你们呀!他带着你们这些王八蛋狗日的,打了多少野牲口,有肉大家吃,有汤大家喝,让你们一次次度过饥荒,一次次保了秋收,你们如今墙倒众人推,就不救我一把呀?!……”
村民们都给吵醒了,像一块块黑石头捱了过来。
村长毛普通说:
“中秋,只当我没看见的,走吧,走远些。”
“什么话啊!”白中秋说。
“白忠英,三只鸡;白贱,两只鸡;王大勇,三只鸭;二楞子,一只羊;宗七爹,五只鹅……”
“念,念啥哩!”
“罗大拐,一头猪……”
“我就算了。”罗大拐抢过话说。
“你赔呀!”毛村长说,“村里不得安宁,下了铐子把你爹铐起来行啵?”
“行行!”白中秋立马应诺。
几个人就把白中秋扯去六指家里砸铐子。那铐子光溜溜的,双手卡在铁砧两边,不好砸,砸一下,白中秋杀猪样喊一下,砸得血淋淋的。砸了二十几锤,“当啷”一声,铐子才开了。
白中秋双手又回来了,一边一个圈还在手腕上,可生生地流着血。
“六指,你好狠啊,你报复我,不就丢了五颗子弹吗!”白中秋一亢奋,说走了嘴。
那话六指可听清了,“你炸了我?”回过神来就挥起锤要来砸白中秋的头。白中秋拔腿就跑。
六指挥着锤来到白中秋家里,对着那头发情的母猪就砸。门一打开,白秀端着枪,对准六指放了一枪,六指就倒在了血泊里,连哼也没哼一声。那母猪就势朝六指脑袋咬去,没几下,六指就成了无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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