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江蓠白芷(未删节版)》第47章


Adrian居然也附和:“这次生完就去读书吧,到哪里都可以,我会陪着你的。” 
“喂喂,这话该是我说的吧,你抢什么先?”二哥看了他一眼。 
大哥咳嗽一声:“好歹他是你的表哥,是家族的族长啊。” 
“他现在只是个等待我们接纳的男人。”二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可是他的眼神无比专注地看着我。 
Adrian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从没想过要被你们接纳,只要她愿意就可以了。” 
说完,他的眼睛温柔地直视我,蓝色眼睛深邃,绿色眼睛透明,却都如此坦诚。 
(。。)
他们都改变了啊,其实我也在变了…… 
番外篇…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我一直喜欢一句话,但从来没有人知道。 
象征主义诗人阿尔瑟尔兰波的那句,“要么一切,要么全无”。 
可是那句话,后来我自己都忘记了——因为她。 
我生在罗马的贫民窟里,从小就是饿着肚子长大的。 
而我异色的眼睛,也被那些偶尔路过的达官贵人们厌弃,不然我还可以有些外快去医治母亲的病。 
我的母亲啊…… 
如此伟大的女人,仿佛她的使命,就是为了所爱的人捐弃一切。 
我此生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事之一,就是成为她亲爱的儿子——她会致力于我的幸福,而为此牺牲一切。 
她曾经是个大家闺秀,周围的人都这样议论她。 
当她大着肚子独自一个人搬到这里,周围的人们给予了她无限的同情。 
她是那样美丽的女子,曾经有着纤长柔顺的棕色头发,熠熠发亮的碧绿色眼睛,可是到后来,繁重的家事工作和我,耗去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憔悴得脱了形,我不知道是否我这样的爱她,让我3岁至今的记忆,都不曾有过大的遗漏。 
她把长发剪短卖了钱,那头发因为她身体的缘故,日渐枯黄,碧绿色眼眸也失去了光辉,再也没有周围人们描述的那样美丽——可是在我眼中,她比圣母还要光辉圣洁。 
4岁开始,简单手工艺什么的,我都可以干了,在这生活并不稳定的人们中,我和母亲的生活,似乎还算不错,可是诅咒很快就降临了。 
5岁的时候,母亲被发现得了肺癌,她常年的咳嗽和苍白终于有了最好的解释。 
当时并不明白,可是医生也是说她是有希望的——有希望多活10年,那一刻我答应母亲,我不绝望,我要争取所有,来为她延续那10年。 
我恳求所有经过的老爷贵妇们,恳求他们借我钱。 
那时候我真的天真得近乎愚蠢,那些良心早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却又无比恐惧被黑暗吞没的人,怎么可能理会一个形似恶魔的孩子的请求。 
我倾尽家里所有的钱,只够母亲住一个月医院。 
母亲很明白家里的窘境,她坚决要求出院。 
后来我就经常会看到她捂着手朝我微笑,不放开手的原因,是那里面满是血。 
尽管已经不信天父,但还是渴望他能够拯救我的母亲。 
偷偷趴在一辆高级轿车底下进了教皇国,里面往来的除了游客便是富可敌国的宗教人士。 
那些教廷的人们啊,他们一边做着虔诚无比的祷告,一边又玷污着信仰的圣洁。 
看着空落的十字架,被膜拜的主耶酥所受的刑具,心中忽然清明,我乞求有什么用?! 
求人,不如求己。 
我只恐惧时间来不及。 
母亲终究没赶上那次慈善基金的救治,死在我7岁生日的前3天,她安详地死在那家医院的病床上,竭尽全力告诉我她留给我的生日礼物。 
没多久她就断气了,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过来问我,是否有意向得到一大笔钱,这样好去安葬母亲。 
他说了一大堆我不懂得的医学名词,但是我抓住了要领,他竟然,要我把母亲的眼睛卖给他! 
即使出卖我自己的,我也不会出卖我的母亲。 
既然母亲生前没有签器官捐献协议,那我也就遵循她的意愿,我会尽我所能为她找到她喜欢的安息之所。 
回到家,母亲的一个箱子里,有不多的钱,一张被撕开了的只剩她的照片,一封遗书,还有一个金质的戒指。 
那戒指对我来说太大,我把它吊在脖子上,专心地看遗书——她恳求我把她安葬到巴勒莫或者墨西拿。 
我的母亲,居然恳求我?! 
我用光了钱,但还是不行,最后我决定,暂时将她安葬在罗马,等到我有能力了,就去满足她的愿望。 
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似乎是有问题的。 
没有上过学,而母亲显然是非常有教养的女子,她的教导,让我比一般贫民窟里的孩子有头脑——也更天真。 
我偷抢拐,什么都干,然而赚的却不多,因为上面的人时常会来勒索。 
被好朋友背叛,一夜之间所有积蓄被席卷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快9岁的时候,打算最后捞一票就去读书,在街上观察了5天,看中一个行动不是很灵敏的东方老人,他似乎是个有钱人 
在装做慌乱的碰撞中,原本从未失手的手,却被老人牢牢抓住。 
呆滞地看着他的笑脸,看他把我带上那辆似乎很豪华的轿车,心想他是要送我去警局了吧。 
结果不是的,他带着我回了他的家,并且要求他的仆人们把我当成他的孙子对待。 
但我总是怀疑,这样的好事背后有什么不轨的阴谋,我不能轻易信任他。 
从9岁开始,就不断学习起了中国也好意大利也好,东西方的各种知识,老人为我请了8位语言老师,而我自己似乎也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学习得很快。 
只有两样东西,是老人亲自教我的——古武术和礼仪。 
中华礼仪是非常有趣的一门学问,甚至连抱拳的姿势都有讲究,而古武术更是修身养性的中华精华所在,对于老人毫不藏私的授予,不得不说,我感觉自己内心在逐渐地软化。 
就在我打听到老人的生日没多久,他受了重伤——他救助的人贪图他的财富,谋害了他。 
这又使我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个事实——母亲之所以没有轮到慈善基金的减免救治,是因为一个高官需要她的眼角膜。 
如果母亲愿意捐出,或者她是因为意外去世,我想我可能会乐意,但是这个事实击溃了我。 
从此以后,我就不是意大利人。 
来到老人曾经居住过的国度,此前我从未出国过,这次是为了接手老人的财产而来——但我冻结了它,我要现在复仇,而这笔财产,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爷爷,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直到你去世,我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薛铭远。 
爷爷,我的孩子,一定会姓薛的。 
我进入了外祖父的家族,成为他们家族的第一杀手,6年多就赚进4000多万欧元,然后我立刻投资了几个公司,买下部分的股点,直到25岁,爷爷的财产解冻为止。 
那时候我才知道,爷爷控制着远超过我想象的意大利企业。 
而那以后我一直戴着墨镜出现在人们面前,他们给我一个可笑的外号:黑狐狸。 
直到Aurora出现,她那样轻易地击溃了我的防备,进入我的内心。 
我想这和她是中国人是脱不开关系的,可是她的空白,她不会带来伤害的小小心机,都是那么生动鲜活——我此刻才明白,原来我是死去了的人。 
把自己的命,交托在陌生人手上,从来不是我会做的事情,可是听到她说我的眼睛很好看,却也第一次不怨恨父亲给我的蓝色眼睛。 
去了爱尔兰的时候,看到她晕倒在街角,终于明白中国人所说的“缘”,而我也渴望就那样死死攥住她不放手——可是她怀孕了。 
在医院教堂里,听到一个女孩对我倾诉她不幸的遭遇,她被她的大哥二哥毁去了,那时候我心痛得不能自己。 
于是我掀开了帷幕,我想要见见这个女孩子——和昏睡的她一样,说着中文、牵动我心弦的少女。 
我见到了她,苏醒了的湘灵。 
于是我想,我要让她眼中只有我一个人。 
第一次,我感觉到薛爷爷留在我身体里、我头脑里的那个中国绅士复活了,我可以那样温和渊博、彬彬有礼地对待她,并且是发自内心地温柔对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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