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冬吃肉,这事更绝,应该说,这与其说是吃肉,倒不如说这种行动更为刺激。
当冬季来临,有一天,北京知青郝宝来到了我的宿舍,对我神秘的问:
大帅,咱这儿有一句话,叫做夏吃鱼,冬吃肉,你知道不?
我知道。
冬吃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我不太清楚。
好,我再问你,你想不想吃大块的炖肉?
当然想,连里大食堂里的菜里只是肉片,也不多,不过瘾呀。
好,明天晚上让你吃大块的肉,呵呵,他说完拍拍我的肩走了。
这个郝宝有个挺有意思的外号,叫“总统”,也不知道给他起这外号的人是从哪方面考虑的,他长得极矮,也就一米六十出头,但是却极精,在他的身上真可谓是印证了那句话,浓缩的是精品,好像他身上每个汗毛孔都是一个鬼点子,人活泛,人气也就壮,和每个人都处得热热乎乎,自从我到畜牧后,尽管以前我们之间从没说过一句话,但是他对我的热火劲,真像是一家人中的亲兄弟一样,那次,他请我吃大块的炖肉,也真的让我再一次的长了见识。
“总统”是负责育肥猪群的饲养员,鞭子下面赶着的是几百头肥猪,那天的晚上,他专门带着我来到了他的猪群,喂完猪后,他便对我挤着眼睛说:
大帅,你看哪头猪好?
我看着猪群,里面的猪就好像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一样,分不出哪个胖哪个瘦来,看了半天也无法说哪个好。
于是这事只好由总统自行来定,他拿着鞭子指着面前一头猪说:这头怎么样?
挺好,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是含混不清的回答。
好,就它了,你看我的。说着,他上前挥着手中的鞭子,对着那头猪便是一顿猛抽,当然了,是追着那猪抽,那头猪嗷嗷叫着在猪群里乱窜,但是总统却始终跟在它的后面,用牛皮筋做的鞭子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印,最后,这头猪被打的“体无完肤”,这才罢手,把这头猪和其它的猪一道赶进了室内,然后外面将锁头挂上。
这件事的结局是,第二天早上,当饲养员打开圈门后一看,那头被抽的猪肯定是让同伴们给活活的咬死在地了。
当我站在总统的身后,看到地上那只浑身是血并已凝固的猪,感到震惊,看来这温顺的猪也有它野性的一面,它们不能闻有血腥味,当它们闻到同伴身上的血,便极度的兴奋,群起而攻之,直到同伴被咬死为止。
总统开始扯着最大的嗓门向隔道在另一猪舍里检查卫生的排长报告了:
排长,我这边又死了一头猪!
哥萨克向这边望望,看到了我俩,便也大声的反问道:
是什么原因死的?
不清楚,我刚才一开圈门,就看丫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全身都硬了,也不知道什么病!总统又大声的喊着。
你找个人,帮你把它赶快抬出去埋了,一会儿我过你那里,检查你圈里的卫生,说不上又有什么病毒了。排长下着命令。
这边总统捂着嘴直乐,低声对我说:他奶奶的,这丫的真能胡说,这大雪的天哪来的病毒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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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便当了帮手,和总统一起把那个猪抬上了小推车,一直推到猪场外面的大地里,在一个雪堆上扔了下来,这时我看到,总统从腰里抽出了一把杀猪刀,他麻利的将那猪的四个腿全分割下来,又扔在了车上,然后才将那猪草草用雪埋上了。
今晚上请你吃肘子肉。总统得意的对我说着。
那天晚上,在酒房酵母室里吃到了一顿我从没有吃过的美味肘子肉。
这个总统,还有着如此的做肉的本事,他在白天没事时,就拎过了两只大肘子,和酵母室的那个哈尔滨女知青一道,收拾的干干净净,那天晚上,临吃晚饭时,总统特意告诉我,要留着肚子,等我到了餐厅后,看到那些哥们姐们只是用筷子串了两个馒头便走了,菜几乎没有人动。
晚餐是在午夜十一点后开始的,这时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酵母室,酵母室用来做酵母的大锅里散发出炖肉的香气,我看着屋里人们兴奋的面孔,心里明白了,原来冬吃肉是这么一回事呀,这生活在连里大食堂可是没法比的,只是,这样干,万一让排长知道了怎么办?我还是有点担心。
十一点半左右,肉炖好了,开吃,大家都拿着自己的大茶缸,由酵母姑娘给大家盛肉,那一块块肉就和半块豆付一样大,煮得很到火候,花椒大料大粒盐,把肉喂的味道真是好极了,总统把酵母姑娘事先准备好的酒提了出来,男青年们开始围坐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开始吃肉喝酒。
然而,酒还没有喝上一巡,只听外面门砰砰的响了起来,我当时一听,心一下提了起来,坏了,肯定是排长来了,这回可要总统好看的了,可是我一看总统的脸,这小子没事似的,叫着,秀女,你老公来了,去开门呀!
秀女姐一听,放下手中的缸子,去给开了门。
接下来的事儿,让我真的想不到,只见排长进来后,一看眼前这帮人,不禁来了句国骂,用现代的话来翻译就是那个字:
“靠!也不说等等我,就开吃了?说完,他一下甩掉身上的军大衣,一步就窜上了热乎乎的炕上,开始抢上了酒碗……
噢,我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冬吃肉”就是集体挖社会主义“墙角”呀。
四
摸鱼、吃肉是件畅快的事,可是当时在畜牧,最快乐的事儿应该是给猪羊进行人工配种。
连里的兽医姓吴,是五八年成都来的转业军官,当时在部队他是名军医,到了北大荒因要发展畜牧业,他便改了行,不给人看病改成给畜牲看病了。
吴兽医和大多数四川人长相差不多,个子不高,圆圆的脸,眉毛略向两边搭拉着,和那位在南海边画圈的老人似的,慈眉善目,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他也和烟斗哲学家有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叼烟斗,不同的是,他的腋下还常常夹着一个小炮弹形状的保温杯,这种杯子后来在改革开放初期,我们经常看到的一些乡镇干部,一边腋下夹个小黑包,一只手握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差不多,但是他当时那个保温杯并不是用来喝水的,而是用来装羊或猪的精液的。
那时,一到了猪羊集中配种季节,吴兽医便夹着这个杯子,嘴上叼着烟斗,来到了大家吃饭的小食堂,对正在吃饭的青年笑眯眯的说:
乖娃子们,配种了……
立时,小屋里一片欢呼声和筷子敲击碗碟的声音。
饭后,大家连说带笑的来到了羊圈或猪圈,那时候给猪与羊集中配种还都是利用大家业余时间,因为正式时间里大家各有一摊的工作。
在羊圈里,吴兽医身边围着两三个姑娘,她们在给吴兽医打下手,其中有一个手里端着盆,里面是用红色染料兑成的红水,另一个手里拿着胳膊长的小木棍,在棍的顶头缠绑着棉花,当吴兽医来到一头母羊后面,将羊尾巴一掀,一看,便叫,来一个!于是拿木棍的姑娘便将木棍前面的棉花头朝那盆里一蘸 ,然后在羊的屁股上画个大圆圈,于是,这只羊便列为待配的行列,接着再上来俩男的,把这只羊连拉带拽的弄到邻边的另一个备用圈里,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姑娘们,特别是要有崔姐在里面,一个个变得疯疯癫癫的,和吴兽医逗着焖子,脸都不红:
老吴,你怎么知道这羊是发情了呀?
你没有看到这儿都红了吗?
哪儿呀?
不是在这儿吗?
这儿叫啥呀?
哈哈哈……
龟儿子,和老子来这个哟……吴兽医也笑骂起来。
当一群发情母羊筛选出来后,便开始了人工授精,这时更要集体的配合了,俩人要把羊头和身子紧紧的按住,一个人再把羊尾巴掀起来,这时才轮到吴兽医动手,他手里握着无针头的注射器,又从不离身的保温杯里抽出一管事先早采好的羊精液,按照一定的量给母羊注入进去,配好的母羊,再在身上打个红X,这样,一只羊人工授精过程全部完成。别说,就是这种人工配种,当时却能让每窝必保双羔,有的甚至能达到三只,这在当时全团畜牧战线是首屈一指的高产,每次团畜牧年终总结表彰会上,吴兽医都必站在主席台上披红戴花的。
在当时,我们这帮小伙子们,最喜欢的是跟着吴兽医去给猪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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