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不好散》第44章

夜里，宝夏二人和楚楚大小爹爹坐在厅内进餐。
添夏扒着碗不放，已经吃了三碗面了。
太、太好吃了。都想把碗也吃下去，怎么会有那么好吃的面呢？
小柳笑眯眯地看着他：「别急，慢点吃，喜欢吃明天再给你做。」
「嗯、嗯。」添夏忙点头称是，一边点头一边咕嘟咕嘟喝面汤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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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则和楚岚大眼瞪小眼。
楚岚眼睛的余光盯着吃面的外甥，自家老婆好不容易到了中土，做了最正宗的他最爱的刀削面，还有腊肉炒青菜，却被旁人占先！而且，这个小土蛋，一副春情荡漾的模样，适才在房内定是给小宝吃得一干二净，太不争气！
小宝跟在楚楚二人身边这多年，看到小爹爹眼睛湿润脸色薄红，便知道大爹爹定是又做了好事。可是，小爹爹身体刚大好哦。
添夏连吃了四碗面，有点不好意思，赧然道：「小舅舅，我也跟你学做面吧，不过我很笨的。」
小宝忙道：「我会做，下回我做给你吃。」
添夏顿时笑眯了眼，连连点头。
楚岚轻哼了声，小柳哄他：「待会再给你做嘛。」怎么跟小辈使气呢！
楚岚最抵不住老婆软话，脸色转缓，一边替他揉腰一边对小宝道：「那个魏少晨不会武功，会说外邦的话，极之流利，绝不是卿家的人。」
添夏忙道：「可是他和姓卿的真的一样啊，小宝对不对？」
小宝点头，但他心里疑云更盛，他之前和卿九倾谈过几次，曾经谈及自己会一点外邦番语，卿九还大为羡慕。而且，以大爹爹的精明，若不是真信得过那人，怎会愿意结交，甚至告诉对方自己的姓名。
楚岚看了自家外甥一眼，又道：「魏少晨不简单，懂得很多事情，说话也甚是有趣。」
连小柳也说：「嗯，你们再好好查查，这世间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呢，可别冤枉了好人。」
添夏对小柳格外有好感，而且心想自己确实不能对人有偏见，就算卿九做过坏事，只要知错改正，也是可以的。
「明天就是欧阳筠搞的那个武林大会，左右无事，不如现在就去瞧瞧他有什么鬼名堂。」楚岚说道。
小宝和添夏也有很多疑问，当即同意前往。
小柳也随了楚岚一起去，两人同在马车中，他忍不住问：「欧阳开武林大会干什么呢？难道他还想做盟主？」
楚岚撇嘴：「他这辈子就别想了，做做昊天教的女婿也差不多了。」不过想扶小宝上台倒是有的，只是……
一行人回了楚家，六合派的人仍被侍卫看押着，齐嘉义正和欧阳筠在大厅商议武林大会的事宜。
在大厅门口，添夏便看到阿灵一个人站着，神情冷淡。
「阿灵，你中的那个毒好了哦？」添夏问。
阿灵扫了他一眼，才道：「好多了。」
「你也不怕卿家的毒？」添夏很佩服。
小宝搂住老婆道：「我欧阳叔叔也很厉害的，是他帮忙解的吧？」后面那句是问阿灵。
少年仍不言声，略一点头，眼中却现出些许感激，言道：「多亏申师父。」
添夏还没反应过来，小宝却心里有数，他本就觉得阿灵有些地方和六叔相似，想必六叔看他很顺眼。不然，欧阳叔叔才不会多管闲事。
「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啊？」添夏继续问。
阿灵似是不太想说过往的事情，几句带过：「你们杀了恶贼烧了楼，我便带了他们趁乱逃跑，刚出安庆正好碰上申师父，蒙他相助。」
添夏还想问，里面欧阳筠已经叫道：「小宝来了啊，进来进来！阿灵也来吧。」
小宝又看了眼阿灵，暗道，虽然他只是轻描淡写，但当时他身中卿家奇毒，身上穿了衣物有如万蚁钻心，竟还能带了那么多小倌一同逃跑！
真瞧不出一个单薄少年竟有这等意志，实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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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厅，齐嘉义只当没瞧见宝夏二人，小宝暗里吐下舌头，朝添夏眨眨眼睛，看来老丈人还要继续软磨硬泡才行啊，不过至少现在不会拿着剑追杀了！
寂隅对阿灵果然是青眼有加，将他招到身边。
小宝正颜说道：「昨晚六合派里混入不少不明人士，沙岭南应该是受人指使利用，那背后的人一面让他明攻，一面又在后院放火，还挑唆卿五下毒，分明要置我们死地，齐伯伯、欧阳叔叔你们看……」
欧阳筠笑笑没说话，显然已有了计较，齐嘉义则皱眉道：「何人要陷楚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小宝暗道，那些逛过倚香苑的白道群丑各个都有嫌疑。
这时，坐马车的楚岚夫夫赶到，楚岚仍戴了面纱，紧握小柳的手，而跟着他们进来的竟又是卿九。
一旁阿灵竟似从不认识他，看都未看他一眼。
众人见是楚岚带了他来，也都没说什么，一起进了大厅后的密室相谈。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寂隅问阿灵：「小灵，姓沙的老变态还做了什么恶事，平日与哪些猪狗来往？你再说细一点，老（娘）……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一个六合派二十年来势力扩得那么快，就凭沙家兄弟，哼，还不够格。」
齐嘉义听寂隅说话频频皱眉，其实小隅已经给他几分薄面，忍住没爆出老娘之类的话来。
阿灵对寂隅显然亲厚，便详细说了沙岭西的恶行。
「我在倚香苑的一年多，见过沙老贼也就五六次，他特别喜欢折磨人。他的手下掳来的人眉心都带红痣，不过掳来以后只会留下少数人给沙老贼自己享用，其它的都会被他下令将红痣消去，送到前院去接客，那个大毛兄弟就是这样了。」
「那留下的是不是都给他……」添夏问，看来大毛哥还算是幸运的。
阿灵略一点头，淡淡道：「我给他叫去，亲眼见过几回，那些少年死得越凄惨，他越是得意。」
添夏顿时想到当日目睹的惨况，义愤填膺道：「他真不是人，定是他逼你看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啊？姓卿的有没参与？」说着看向一边坐着的卿九。
阿灵突地一笑，笑容说不出的魅惑，添夏都看得一呆，下意识便不要小宝看到，侧过身扯着小宝的手要他看自己。
小宝暗笑，最喜欢看傻蛋吃醋了。哈哈。
阿灵笑容敛尽，还是不咸不淡地说着，也瞧不出他的情绪：「姓卿的爱惜美人，倒是借着调教的名头保下了几个，包括我。」
那卿九却也没顾上众人瞧他的目光，反倒发问：「灵兄，那沙岭西折磨那些少年是否亲身凌辱？」
阿灵别过眼神不语，楚岚却是眸光一凝。
卿九倒也执着，又问：「我是说，那个沙岭西是不是性无能呢？他是用手段折磨别人还是直接强暴……」
「你好无耻哦！」添夏怒道，「我亲眼看到沙岭西强、强暴那些少年的！」
卿九皱眉，也不生气，又继续问阿灵：「我当日醒来，略略看到你身上伤痕，那都是卿九对你的调教，还是沙岭西自己做的？」
「是你啦！」添夏叫道。
小宝却被卿九一连串问话惹出了兴趣，揽住添夏，让他莫激动。
「那就奇怪了，沙岭西既然不是性无能，只喜欢血腥虐杀，对那些器质性调教并无兴趣，他怎会等上一年多让卿九调教阿灵呢？」卿九捏了自己耳垂，突地望向阿灵，问道——
「灵兄，那些被他留下的少年是否和你相似？你又是怎生被他抓到？还有刚才你说他折磨那些少年时，逼你去看，那你是否瞧见过旁人在侧观看呢？」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他这一连串问下来，阿灵脸色渐变，最后终是忍不住言道。
众人也很想问这句话，齐齐看向卿九。
小宝看向楚岚，楚岚朝他一笑：小子，这人可不是那个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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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妨回答。」楚岚替卿九解围。
阿灵轻一笑：「也没什么不可说的。」随之冷冷瞧了一眼卿九，卿九一呆，魂出窍外。
添夏这时突地咦了一声，抓头道：「那些少年是和阿灵有点相似，小宝，我们救的那两个人眉毛和眼睛和阿灵一样，都是细细长长的哦。」小宝点头挺老婆。
阿灵微一抿唇道：「也许是像吧，我没在意。」他似是下了决心，「我本姓燕，宾州人士，家中做些丝绸买卖，那日与家父一同与卿家谈生意，喝了一杯茶便即昏倒，醒来便已在倚香苑。」
阿灵的眼神飘远，声音却仍是稳定：「卿九说，我已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沙岭西对我很有些兴趣，我见过他虐杀少年的场面，心里着实惊吓，但是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