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爱情往事》第40章


他问了我时间地点,我一一告诉了他。然后他又笑嘻嘻地问我,红包你就替我送了吧? 
我说,你他妈的别搞得像个葛朗台好不好,周建新他老爸是市委的领导,明天去的有不少是头面人物,你空着手像话吗?再者你以后说不准哪天还可能找我那兄弟帮忙呢,送个红包也算是先垫垫脚。 
陶胖子一听,忙不迭地答,你怎么不早说呢?要送,当然要送,而且要送个大大的红包! 
我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死胖子,真他妈的势利小人! 
搞掂了掏胖子这边,我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我又开始给周建新打电话。打电话前,我先揣摩了一下他的心理,这小子最有同情心,在读大学期间的一年夏天,我们寝室里的周详收养了一只流浪的小狗,我们把它取名叫贝贝。 
贝贝有点好色,每次寝室里来了女同学,它都要两条前腿站起,趴在女同学雪白的大腿上面,有时还把毛茸茸的脑袋钻到她们裙子下面偷窥,因此屡屡吓得那些女同学花容失色、面红耳赤。后来寝室里刘震的女朋友也受到如此调戏,刘震立即勃然大怒,在女朋友的唆使下,残忍地将贝贝从窗户上扔下了二楼。贝贝惨叫一声就没了声息,我们下楼去看时,它七窍流血,连肠子都摔出来了,简直惨不忍睹。 
大家纷纷指责刘震心狠手辣,没必要跟一只狗过不去,但指责完也就算了,没人多计较。但周建新从教室自习回来后,得知是刘震摔死了贝贝,他比狗的主人周详还义愤填膺,当即和刘震大吵了一通,骂刘震简直是人面兽心,猪狗不如,两人还差点动起手来。 
一直到毕业,就因为这事,周建新也没跟刘震说上几句话,每次看见刘震的女朋友他更是直翻白眼,直跟我说,这女人就是祸水,连一条狗都要伤害!以后要是讨了这样的女人做老婆,说不定要谋杀亲夫。搞得我有一阵子很为刘震未来的婚姻生活担忧,生怕他真的遭遇不测。 
我撒了个谎,跟周建新说,有个咸宁来武汉的被骗财骗色的女网友约了我明天上午见面,她说把她的悲惨遭遇讲述出来就自杀,我必须赶去劝慰她。兄弟,人命关天啊,我看来出席不了你的婚礼了,我要沈小眉同志全权代表我来祝福你们夫妻俩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司仪我也替你请好了,就是电视台的那个陶胖子…… 
周建新听我这么一说,嘟囔了两句,却也没有太多的埋怨,他说,姚哥,那你就去忙自己的吧,也算是我积个德,人命毕竟是大事,你好好地劝劝那个女孩,叫她千万不要走绝路,世上没有跨不过去的坎,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周建新同志一副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口吻,听得我内心既惭愧又感动。 
总算放下了一个包袱,我正要长舒一口气,沈小眉在一旁幽幽地说,姚哥,你撒起谎来义正词严、面不改色,就跟真的一样,我好怕你以后也这样子对我说假话啊。 
我听了,头一下子巨大。 
第53节:与他会晤
武昌造船厂附近、离鲇鱼套不远的地方确实有座废弃的货运码头,从司门口坐公汽过两三个站,在花堤街下车,沿江走一百多米,再下十几级台阶就到了。20世纪6、70年代,这座码头还船来船往,兴盛一时,后来因为泥沙淤积越来越严重,货船经常搁浅,就慢慢地衰败了,如今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拖船因为其他码头缺少船位,偶尔在这里停泊补充给养。 
码头上荒草萋萋,一派凋败景象,几艘油漆斑驳的渔船常年倒扣在那里,船底上面有时会摊着附近渔民晒的一些腥臭的干鱼。以前有不少热恋中的情侣晚上喜欢到这个僻静的地方来,后来因为连续发生了几起抢劫强奸案,就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幽会了。那位姓郭的报料人选择这个地方,估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实地考察的。 
虽然姓郭的说是在10点钟见面,但我8点多就到了,因为这条线索如果属实,但我来说意义太大了,我要表现出充分的诚意。而且,由于没有对方的联系电话,我担心出什么差池,万一有什么变动的话,早到那里就可以主动些。 
码头边只停着两艘拖船,随着波涛上下起伏,外表看上去都残损不堪,好象很久没有维护过了。拖船上的甲板上看不到人影,船舱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不知道姓郭的到底藏在哪艘船上,也许他说在这里会面只是一个幌子,到时又变卦换个地点也未尝不可能。做记者这几年,我也见过形形色色的报料人,有些人出于各种原因的考虑,见个面总是搞得神秘兮兮的,像克格勃接头一样。 
我没有擅自上那两艘拖船上查看,我想姓郭的说10点钟见面总有他的原因,我不愿意给人一种浮躁的感觉。 
看看时间还早,我靠在江边一条倒扣在沙地里的渔船上抽烟,抽到烦躁的时候就拾起沙滩上的碎石块打水漂。读初中的时候,我常常和甘勇在长江边打水漂,互相比谁的水漂打得更多,打得少的人给打得多的人买烟抽。那个时候我总是能赢甘勇,因此没少抽他买的烟,而他也老因为这个笑我比他轻浮。扎猛子和游泳我却远不是甘勇的对手,他一个猛子能扎到离岸十几米远的地方才露出头来。有一次,他一个猛子扎到一个正在游泳的女孩的附近,当那个女孩突然发现一个人头出现在她后面时,吓得一阵尖叫,当即就腿脚抽筋往江底沉。甘勇赶紧拽住她,把她推到了岸边。幸好因为施救及时,她还没喝多少水,昏厥了几分钟后就醒了过来。 
后来这个叫苏畅的女孩成了甘勇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唯一的女朋友,她比他还大两岁,甘勇在15岁那年就把她给弄到床上去了,事后还跟我炫耀了好一阵子,听得我口水之流。据说甘勇出事的那天,苏畅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药自杀,但被家人发现,送到医院抢救了过来。这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年少时的往事总是如此清晰地荡漾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很难接受新生事物的人。 
还在无边无际地乱想时,手机响了,我条件反射似地看了看表,10点整,几乎是分秒不差!这次上面显示的号码是手机,我一接听,真的是他,那个神秘的报料人。 
“我就在拖船上,较大的那一艘,我一直在观察着你,姚记者,你现在可以过来了。”郭先生在电话里面说。 
两艘拖船一直正对着自己的视线,我并没有看见有人走上船去,看来这个姓郭的要么比我还先到这里,要么就一直住在拖船上面。 
我踏着一块跳板上了较大的那艘拖船,船舱的门很低,要猫着腰才能钻进去。船舱里光线很暗,我刚从阳光强烈的外面走进来,眼睛一下子难以适应光线的突然变化,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半分钟后,我的视线才恢复正常,我看见一个35岁左右、戴着眼睛的男人坐在船舱里,他的身下是一床芦苇编织的席子,上面有一条薄薄的被单,还有牙刷牙膏什么的放在一边,看来他就住在这里,但从外表来看,他面容清秀、皮肤白净、斯文儒雅,根本不像个渔民,倒显得书生气十足,很有教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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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姚记者!幸会幸会!郭先生朝我伸出了手,他微笑着,牙齿也很白。 
你好!谢谢你那天给我提供的线索。我伸出手,笑着回握了他一下,然后在他席子对面找了把小凳子坐了下来。 
很不好意思要你在这里跟我会面,到处乱糟糟的,又脏又臭,但我也是出于不得已,请你原谅,等下你听完我的讲述后就知道是为什么了。郭先生很抱歉地说。 
没关系,我就当体验生活嘛,再说我从小就生活在江边,习惯了这样的地方,还觉得挺亲切的。我尽量打消他的顾虑。 
寒暄过后,郭先生自我介绍说他叫郭颂,是康仁药业集团的药剂师,说完还把自己的工作证让我看了一下。我接过来一看,不像是伪造的,不由暗暗吃了一惊,我万万没有想到神秘的报料人竟然就是康仁药业集团的内部人员,而且还是药剂师。如果他说的属实,那么他为何要反水来披露康仁药业集团的制毒内幕?我想其中的原因一定很复杂。 
在正式讲述前,郭颂又警觉地到甲板上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信没有异常后,他才回到船舱,开始告诉我有关他的故事和两次报料的真实动机。 
第54节:那一段扑朔迷离的往事
郭颂至今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他一出生的时候就被人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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