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处方 --天使与魔鬼》-天使与魔鬼-第32章


大家惊愕地望着陈歌。 
和董事长过来的时候,郝美玉哭着跑了出去,印计也跟了出去。 
在别墅的大门外,郝美玉大哭着说:“神经病!我今天怎么碰上了这么一个神经病?” 
和董事长站到印计的座位上说:“不管我的兵有什么地方不对,都是我这个做家长的没教育好,都是我的错!今天,我向大家敬这杯道歉酒,恳求大家的谅解。”说完,他仰脖将酒倒了进去,说:“先干为敬,请多包涵。” 
尔后,销售总监、市场部经理、销售部经理、办事处主任一个个地分别来向陈歌敬酒致歉。在蝉声哀婉的啼声中,办事处主任和代表们一起将摇摇晃晃的陈歌扶上车。在回住处的车上,陈歌时不时地挥舞着稀软的手臂喊:“没有安全感,没有安全感,没有……” 
陈歌的这种“没安全感”的心态,代表着中国医药界许许多多“实权派”的心态。白天,他们被金钱的魔鬼紧紧地牵着,疯狂地掠夺着一切能够掠夺的财富,土地的,房屋的,机器的,药物的……不管那财物上是沾满了鲜血,还是浸泡着穷人的泪水,或流淌着富人的伤痛……他们统统视而不见地刮敛回家,或塞入地板、沙发、空墙,或去换取娇媚女人的千金一笑、一夜之欢、一心之悦,或者存入国外的银行……每当黑色像网一样落下,每当一人独对寒月的嘲戏,每当身边的人突然关进漆黑的牢笼,他们的良心才被上帝之手抓起,挂在空荡荡的天空。可当太阳伴着一张张点头哈腰的虚伪的笑脸出现,他们又将夜晚的恐惧忘得干干净净,又开始疯狂的攻城掠地之争。白天和黑夜交替着,狂傲和恐惧交织着,他们的这种病态便日渐加重着,加重着…… 
陈歌是江海医大(后并入江海大学)的临床学本科生,后考的生理学硕士研究生。研究生毕业两年后,他通过送礼走上了药剂科副主任的位置。在副主任的位置,看着主任车接车送莺歌燕舞红包不断,他很是渴望。于是,他一边培植自己的医药代表亲信,让他们告主任的黑状,一边去读在职的药理学博士。在纸片似的告状信中,主任被调离岗位,陈歌如愿以偿地登上了附三医院药剂科主任的席位。他一边拼命地敛财送给院长,一边要承受着和老主任相同的遭遇:终年不断的告状信。但他与老主任有着两点不同……老主任走了院长没事,他却使院长调去了医大工会工作,他自己却仍在药剂科主任的位置上;老主任在位时没有挨过打,他却每年都要遭到不知来自何方神圣的晚间痛打。 
陈歌忍受着比一般实权派更多的身体伤害,忍受着比一般药剂科主任更多的精神折磨,他的心理抵御力几近红线。他想过激流勇退,想过见好就收,但一看到漂亮的小姐、豪华的车子,他就劝慰自己:“再干一年,再干一年。”他也告诫自己:“不能做阴沟里翻船的事,要小心些再小心些。”陈歌的心,蝉儿知道,风儿知道,月儿也知道。蝉儿风儿月儿……恭送着陈歌到床上,陈歌就悄然进入梦的世界,那梦里有玫瑰,也有毒蛇。他在梦中,时而欢笑,时而惊叫。 
当陈歌从梦中醒来,当梨主任从陈歌的尖叫声中醒来的时候,郝美玉已按照公司的安排,悄然踏上了返回杭海的列车。 
印计握着郝美玉的手说:“没事的,公司不会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反正你又不做附三。” 
列车缓缓开动,郝美玉站在硬卧车厢窄窄的过道,含着眼泪向印计告别。 
站台上,印计向郝美玉挥动着右手,优雅,却很沉重。爱是个很美丽的尤物,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爱也是一株美丽的毒草,可以诱杀稚嫩的双手,也可以割下坚硬的头颅。爱可以是雨后彩虹,使人展开美丽的遐想;爱也可以是一片浓密的乌云,遮住你光明的前途。一个没有爱的世界,是苍白、乏味、空虚而孤寂的。秋莎打开洁净的新窗,山那边的新绿蓬勃地向她招手,春日的暖阳热情地将她紧紧拥抱。她向身后做一个扩展运动,算是自由地舒展了婀娜的身姿。她渴望爱,渴望被爱,但她不知道爱情那清新的空气将从何处飘来,也不知爱情扑鼻的清香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是否能沁入她的肺腑。她的脑海闯入印计的身影。 
“爱是魔鬼,她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时来到。”秋莎想起作家南楠的这句话,安慰着自己:“魔鬼,来吧,悄悄地来吧,猛烈地来吧,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抓住你!”她自语自言地笑了,笑得很灿烂,灿烂得不知不觉中拨通了印计的电话。 
“印计,起床了吗?” 
“秋莎姐,”印计话还没说完,秋莎打断道:“嗯?” 
“哦,秋莎,什么事?” 
“我想,我想,我想让你陪我去挑车。” 
“哦,买车,好啊。”印计一听买车就来了兴致。他不知道秋莎离婚了,只知道她和钟涛分居,所以也没说“怎么不要涛哥陪你去买。” 
“那你到我家来接我吧。海景花园6栋2单元2203。” 
“哪儿?我拿笔记一下。”印计问。 
“海景花园6栋2单元2203。”秋莎撂下电话就去洗澡了,她想展现自己最清爽的一面。 
印计草草地吃了点饭,和父母说了一声,就带着周末的轻松,开着车朝秋莎的新家驶去。他一路在想:“搬了新房也没说一声。” 
车还没到达海景花园,郝美玉就打来电话,说他们宿舍的3个人想去郊区踏青,看他去不去。他稍为犹豫了一下说:“你们先去,我有时间再来,涛哥家有事。” 
秋莎化完妆,对着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后,就将一双塑料拖鞋放到门口,一转身,又将塑料拖鞋收起,换成一双崭新的布鞋。她忙着摆正花瓶,将水果放到茶几…… 
印计一进门:“哇……那么漂亮!” 
“喜欢吗?”秋莎问。“这么漂亮,谁不喜欢呢?” 
“喜欢就好。”秋莎心中涌起喜悦。 
“这么大的喜事,也不通知一声,我们好给你庆贺呀。” 
“现在不是通知你了吗?怎么庆祝?”她见印计在悉心地欣赏,就说:“你可是来的第一个男人。” 
“嗯?” 
“哦,验收拿到房子后。”她补充道。 
“庆贺还不简单,请我们喝喜酒呀。” 
秋莎从酒柜上取下一瓶红酒说:“现在喝,还是……” 
“别急,别急,先参观参观。” 
秋莎将房门一一打开,引领着他参观。看着印计的背影,她脑子不时出现幻想,幻想着印计咯咯咯地笑着,将她轻轻抱到她玫瑰色的床上……当印计回过头来看她时,她觉得脸有点微热。 
走马观花后,秋莎请印计在沙发上就坐,将早就给他准备的青山绿水泡好放到他的跟前,一边给他削着苹果一边说:“评判一下。” 
印计搓搓手笑道:“我看不出门道,不是学美学的。但我的感觉是,你选择粉红色做为主色调,反映了你骨子里的热情浪漫;你选择很浅很淡的家饰,说明你内心深处向往宁静渴望安稳。”说完,他两手一摊说:“瞎说。” 
秋莎将手伸给印计握手道:“知我者,印计也。” 
“知我者,秋莎哉。”印计玩笑般附和。 
阳光斜斜地从窗户照进来,照在两张欢快的脸上。 
秋莎起身,给两个高脚玻璃杯盛上欢快地律动着的红酒,送一杯到印计面前:“为我们,相知……干了这一杯。” 
两个杯子脆脆地一响后,印计一饮而尽,秋莎喝了一半。他们两个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喝着,谈着,谈着,喝着…… 
突然,印计似乎听到秋莎的抽泣声,他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到秋莎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怎么了?是不是涛哥又惹您生气了?”印计愣了一会儿神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俨然兄长似地说。 
“别提他,我们已经办了。” 
“办了?”印计一脸的惊诧。 
秋莎跌跌撞撞地起身,从里屋拿出绿色的离婚证丢到印计面前:“去年就办了。”她继续哭着说:“我没有对任何人说。” 
印计想了一下说:“你休息一会儿吧,躺一会儿就会好的,下午我再陪你去看车。” 
印计正欲走,秋莎使劲地一把拖住他,声嘶力竭道:“不让走!不许走……!” 
印计愣愣地立在门边。 
秋莎一把紧紧地抱住他,疯狂地吻着…… 
泪水、口水,全都顺着秋莎清香的尖尖下颌流进了印计的口中。 
印计在秋莎的疯狂中失控地疯狂着…… 
太阳的影子从室内退出的时候,秋莎醒了。她看了看呼呼睡在身边的印计,她侧过身,轻轻地吻着印计的唇,一下,二下……她柔声地说:“计,你知道吗?我已经四年没有碰过男人了。” 
印计睁开他的眼,望着秋莎,没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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