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处方 --天使与魔鬼》-天使与魔鬼-第34章


他埋完牌,数了数,QQKK拖拉机一斗,主牌上的对子可能就将别人的主牌全清光了,他有5对主,应该能清光所有人的主。手里唯一的副牌是方块A、K,如果走运的话,他可以得个大光。按20元底起计,如果打个大光的话,一把就能赢回来360元,可以又挺几把业务牌。张红军认为业务牌总数是要输的,但和普通医生没必要输得太惨。
他QQKK拖拉机一下去,没想到他的下家竟然就是一对主2连着一对副2,赢了他的拖拉机。敌方一把就拣了45分。紧接着,下家出一张方块A,紧接着出一对方块10,方块50分悉数被收。这么两下,王虎就被打了个小倒光了。下家说“算了,拣不到什么分了。”大家跟着丢牌,三分钟不到,他给每人40元。张红军打趣道:“牛皮吧?老师永远是老师,学着点儿。”一个医生应道:“学生不一定永远是学生哦,我们原先可也是学生哦。”
郝美玉看王虎数钱时手里不宽裕,就从自己包里数出六张说:“再给你600,输完没了。”
一医生笑道:“小王打得蛮好,应该没输吧。”
张红军对美玉道:“打三打哈,只有骏杰打得好,那小子简直是神算子,可他一般不打牌。”
这是一个杭海少有的冬天。人们怀着喜悦的心情,迎接着早到的第一场大雪。杭海是一座少有大雪光顾的城市,往年大多是淅淅沥沥的沙雪或雨加雪。大片大片的鹅毛大雪,跳着优美的舞姿,唱着天堂般悦耳的歌声,纷纷降临杭海,去犒劳辛苦了一年的大地和大地上的生灵。
就在这样一个绝美的景象来临的前夜,两辆警车在靖宁县城碾碎着一个人的梦,不,准确地说是一家人、一群人的冬梦。
不管是谁,都有着一个美丽的魔幻般的梦想。人们面对的现实也许千姿百态千奇百怪,但人们珍存于生命的梦却大体相似:除了和富裕飞翔,就是和甜蜜赛跑;一切穷苦的梦、恐惧的梦,人们都将在时光中将它绞碎,最后甩向另一个世界,谁都看不见。
靖宁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张新志,就是在宾馆拥抱着一个13岁的幼女做着甜甜的梦的时候,被带上警车的。当警察要带张新志走的时候,女孩的话让在场的民警哭笑不得。她扯着警察的衣角指着床单上殷红的血迹说:“他答应给我们老板的三千块钱还没给呢!没有钱,我会挨打的!”张新志嫖娼被抓的消息,不胫而走。但人们很快就在雪的舒展中锁起了眉头。第一个紧锁眉头的就是医院药剂科雨主任:“如果是嫖娼,一般罚完款就会放回来的。再复杂的嫖娼案,找个律师都能轻松搞定,为什么张院长没有动静?”他有点着急,不知怎么办好。想来想去,只能找骏杰……几乎地球人都知道骏杰痛打黑光头的事,但知道骏杰的亲戚是公安厅副厅长的不多。当然,雨主任后来是从县公安局的朋友那知道的。
雨主任担心公安在他衣服里或手机里放了窃听器,于是洗了个澡,换上很久没穿过的衣服,搜了一遍身,发现身上除了一张工商银行的银联卡什么都没有后,他打了一辆的,跑到ATM机上取了三千元钱,买了一台虽然过时但却精巧的诺基亚8210手机和三张不用身份证就能买到的神州行充值卡。然后,他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拨通了骏杰的电话。
由于做业务的关系,骏杰接电话从来是来者不拒。他看到陌生的号码,听到是雨主任的声音时,以为他是在杭海拿别人手机打的电话呢。
“主任,什么时候到的?”他问。
“我在靖宁呢?张院长抓了,你知道吗?”
“他呀,活该!”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听到活该,雨主任心口猛一收,紧张地问。
“嫖娼。”
“嫖娼?我想不通,嫖娼最多罚5000块不就没事了吗?为什么没放人?”
“那女孩刚满13岁多33天。强奸幼女要坐牢的,能没事?”
“他可以说不知道她多大呀,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骏杰想想也是啊,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冬天到了,春雷迟早要响的。只要有人去抄他的家,那准出事儿……”
站在一边听着的于荷说:“你要他快跑呀!”“往鸟窝里跑,赖昌星在外国都要拎回来!”他对于荷说。
雨主任以为是和他说话,便像泄了气的皮球:“我也没什么,跑也没地方跑。”
“兄弟和你讲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个年月,没一个鸟屁股是干净的,但被雷劈死的,总是少数,总是那些找不准自己位置的人……你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吧。千万!打死也不要认任何账。”
于荷穿一件紫色的长外套站在骏杰的身边,手里拿着的苹果悬垂着。坐在棕色真皮沙发上的骏杰,将黑色的超薄型摩托罗拉手机一合,轻轻向前方的棕色茶几上扔去。手机在茶几上做一个很小的前滑,就静静地躺在那儿,感受屋内空调放送的阵阵暖风。骏杰的舌尖从口腔内将上唇顶起,舌尖在上唇上滑行半圈;他将左手在头上挠挠,低着头说:“看来,张院长那儿没那么简单。”
于荷坐到骏杰的左边,用双手将外套往上拢了拢,用一只手扶了扶眼镜框说:“肯定是别人早就盯上他了,要不谁会到那宾馆去抓人,而且一抓一个准儿。”她咬了一口苹果说:“只要一审,怎么可能没事呢。”
骏杰将脸转向左侧,望着于荷说:“他大哥在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没人动他,一开完党代会宣布去外县当书记了就动了,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不?”
于荷继续吃她的苹果说:“张院长,我们倒不怕,反正也只过年过节送个千把块钱的红包。”她扫了一眼正播天气预报的电视说:“问题是雨天拔萝卜,拔出萝卜带出厚泥,药剂科主任都是和院长穿一条裤子的。”
三年多来,于荷一直背着公司在靖宁县人民医院做了几个大销量的品种,是和雨主任合作的,纯利润两人平分,雨主任负责进药、统方、回款;产品寻找、促销上量、过票,则由于荷负责,雨主任每年要从于荷手里分20多万。(敬请关注《绿处方》……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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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25)看着于荷咀嚼苹果的嘴几乎是将苹果含在口里,骏杰知道于荷在担忧合作的事。骏杰将白色的烟杆在透明的烟灰缸弹着说:“走一步看一步啦,如今这个世道。”
“怕我倒是不怕,实在不行了,我也不会承认是行贿或分赃,就说是索贿……我不得不给的,那也没有多少责任。” 
骏杰仰头喊了一嗓子:“妈,给我把茶杯拿来。”
骏杰母亲头发花白、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衣,双手将茶杯放到茶几上问:“于荷,你要不?”于荷忙说:“谢谢。”
骏杰凝望着母亲树皮一样的脸庞,发着感慨:“人啊,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他将左手搭在于荷的肩上:“你呀,赶快撤,回你的物价局上班去。你带好儿子就等于赚了很多钱。”
卫校毕业那阵,于荷在区医院报完到一个月,在省政府办公厅当主任的父亲就将她调到了市物价局。现在父亲已去世了,她不知道“停薪留职”后去复职该怎么办。她说:“过年,拿一万去局长那拜个年看看。”
骏杰声音有些提高道:“什么看看,拿五万去,一把就把他拍死!”
“别把局长吓着。”于荷吐了一下舌头。
骏杰将夹着烟的右手握成空心的半拳,将手背的关节在茶几上敲打得叮当作响:“你以为他们没见过钱是吗?我们做的眼药水,过去九毛钱一支,我们做时厂里只换一个包装价格备案就是29。8了,你知道是怎么操作的吗?”骏杰习惯性地左瞧瞧右看看:“给局长20万,这是对私的;对公的呢,局里所有的电脑全部给他们换成最新的电脑、清一色的18寸液屏。”骏杰端起他的古铜色茶杯,呷了一大口茶道:“一个省,每年有多少所谓的新药要报价?又有几家医院的价格经得起检查?物价局这个鸟地方,现在你可别小看啦。如果哪个药厂让物价局不高兴了,价格给你降一点,那药厂损失就大了。所以,现在谁也不敢得罪物价局。” 
“那我不是从一个脏水坑跳到了另一个臭水坑?”于荷和丈夫开着玩笑。
“你啊,最低层的办事员,想腐败,还没资格呢。”骏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又迅速端起,小声道:“你问问你小叔看,消防器材是不是做得?”
于荷低声而有份量地说:“不许拉我小叔下水,他还想扶正,当厅长、政法委书记呢。”
骏杰将第5个烟蒂放进透明的圆形烟灰缸,起身进了卧室。他打开窗,刺眼的光一泻而进,一股股寒气紧逼,他向后倒退了半步,赶紧将窗户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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