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作死详细报告》第33章


话到这里,他突然噤声。
他对秦徵的好感是一回事,但是这份好感并不能影响到分开秦徵和关昱礼的初衷。
他从特助那了解的信息,秦徵十九岁就以替身的身份跟着关昱礼,一共七年。
七年!
这已经不能用一个数字来概括,何况还是以替身的身份,没有坚不可摧的感情为根基,相信没人会坚持下来。
可秦徵却跟了关昱礼,一跟就是七年,倘若不是关昱礼作死,秦徵必定还坚守在他身边。反过来想,秦徵如果知道关昱礼为了救他故意开车撞石墩,最后重伤失忆,他会不会又回到关昱礼身边?
说话大喘气儿的人最缺德!
理智告诫秦徵好奇害死猫,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支着耳朵等下文,然而关邵杰突然收声,似乎不准备往下说,秦徵只感觉肺腑里像是有一只猫爪子在挠。
秦徵目不转睛的看着关邵杰的眼神,让他想起去年清晨车外的偶遇,他钻出车子被冻得一个哆嗦,在看到站在车尾的秦徵时,被冷空气冻得凝固的血液刹那间沸腾,一股脑涌…入太阳穴。
秦徵当时没看他,而是微微耸着肩膀,紧张而专注的盯着车底,眼神跟此时一样。
他的感情都给了关昱礼,以及……一只流浪猫,关邵杰酸溜溜的想。
房东的大嗓门在楼道喊:“天台是谁晒的衣服快去收,要锁门了!!”
秦徵借着收衣服,打开门跑了出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四楼楼顶,迎面灌了一口冷风,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凉台的简易置物架摸出一盒烟。
别想了,别再想他了——他吸了一口烟,辛辣直冲肺底。
放任自己享受了两年的痛快呼吸,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是表面那么平静,他以为的“痛快”却是在麻木的状态下,没有悲,也尝不到喜。
有时候真的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这种恨意不能转嫁在关昱礼身上。爱他、怕他、怨他、唯独没有恨。
带着满身烟味儿回到地下室,关邵杰已经走了。
散落一地的人民币被捡了起来,整齐放在他刚才坐过的位子。
第23章 第 23 章
汽修班是全日制,学期半年,秦徵琢磨着应该要辞职了,否则时间衔接不上。
去环卫所递交了辞职报告,现在是年底,正是大量劳动力流失的时候,领导威逼利诱劝了将近半小时,什么年终奖,什么补贴,什么年礼,这会辞职最不划算,秦徵也心疼,但是学习进度可不等人。
30天交接期,否则拿不到本月工资,这是领导最后的让步。
培训班每天十七点下课,他每天下午十六点三十上班,只有丢半小时的课不上,才能保证按时上班。
三天后在本市举行一场重要峰会,举办场地是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秦徵负责卫生的那条大道几年前被评为最美的街道,于是被划为必经之路,沿途拉条幅挂彩带,每天洒水车洗路,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迎接即将莅临的来宾。
市政…府非常重视这次峰会,这三天的工作量相当大,洒水车每天固定时间过来,环卫工就必须在洒水车工作之前,把地面清理干净。再有,下水道的疏通,垃…圾桶的消毒和清洁,每天几乎是趴在地上工作。
头一天,每人领了一件新工作服,要求第二天上岗必须穿戴整洁。
秦徵被特意要求,工作服里面不准穿连帽卫衣,必须无领,他两件换洗穿的卫衣都是连帽,只好晚上下班去买毛衣。
专卖店的毛衣普遍偏贵,趁着迎接圣诞,超市做大促还没歇业,他一下班就去了最近的超市。
刚付完钱,超市的喇叭开始播放送客音乐,在一阵阵舒缓的音乐声中,依稀有嘹亮的童声强势插入。
收银台外围是一排商户门脸,各种首饰店、零食店、玩具店都纷纷熄灯准备关门,中央大门左侧,是一个五彩缤纷的儿童乐园,奶声奶气的童音就是从那里飘出来。
秦徵出门时好奇的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巧有一个中年女人抱着孩子慌慌张张的跑出来,那孩子两岁左右,白胖可爱,穿着一套大牌童装,而妇女衣着虽然整洁,气质和神色却都不太对。
孩子撑着两只手嚎啕大哭,不依不饶在女人怀里挣扎,口齿不清的来回车轱辘,“巴巴呜呜巴巴喔要巴巴……”
秦徵站在门口,女人匆匆进过时瞥了他一眼。他在原地站了一会,越想越不对劲,突然撒丫子追了出去。
“宝宝乖哦宝宝乖哦……”
秦徵跟在后面,听女人哄孩子,一般不知道孩子乳名,就会用“宝宝”代替。
孩子趴在女人肩头,眨巴眨巴乌溜溜的圆眼睛,透过泪眼看见后面的秦徵,跟终于找到了党似的,小…嘴哆嗦着一扁,先运了一口长气,再张嘴时音量赫然抬高八度,惊动广场一群遛弯的狗跟着帮腔,仿佛再现人间惨剧。
秦徵箭步冲上去,拦住了女人,“请问一下,你是孩子的什么人?”
女人边哄着孩子边看了他一眼,面色闪过不快,淡淡说:“我是孩子保姆,你拦着我做什么?”
“保姆?”秦徵问:“孩子的父母呢?你能给孩子父母打个电话吗?”
曾有媒体报道保姆拐带幼儿的先例,加上他问到孩子父母时,女人明显心虚,秦徵就暗下决定,不见到孩子父母,就不能让女人走。
这边动静挺大,广场上散步的市民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相互议论,再有了解了情况的人也纷纷应和,要求女人打电话把孩子父母叫过来,女人迫于压力,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肖先生,您还在美发沙龙么?不是,我抱着宝宝被人找麻烦……对,好的……”
她打电话的间隙,小孩停止了哭闹,好奇的歪着胖乎乎的脑袋盯着秦徵瞧,女人挂电话的时候,孩子张开手臂两腿一拱,跟个冲天炮似的把短肥身体挣了出来。
众人惊然一呼!
秦徵已经一个箭步接住了栽下来的小胖墩。
在围观者虚惊一场的感叹声中,始作俑者张开嘴亮出一口白晃晃的奶牙,“咯咯咯咯咯!”
软糯悦耳的笑声把众人萌化了。
“咯咯咯!”小家伙满脸不明液体,脸上没处堆的腮肉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嘴唇嘟成一个圈:“叔——”
“他才不是肖叔叔!宝宝乖,来阿姨抱。”保姆试图接过孩子。
岂料孩子圆…滚滚的小蛮腰一扭,两手抱住秦徵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尖叫:“表表表表表泥!”
“这孩子真可爱。”牵着宠物狗的年轻女人跟丈夫感概,又问旁边的围观者:“有人拐宝宝,被宝宝的爸爸追到了么?”
那人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吧,长得挺像的。”
“是哦……”另一个人摸…摸头,“还别说,感觉是有点像。”
秦徵:“……”
“他怎么可能是宝宝爸爸!”保姆气急败坏的跺脚:“你们这些人真是!真是好坏不分!”
秦徵正要解释,人群外围有人礼貌的高喊:“麻烦让一让,借过借过!”
随即一个男人挤了进来,身个颀长,气质出众,一头精心修剪过的发型,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秦徵眯了眯眼,有片刻晃神。
“怎么回事?”男人连皱眉的表情都是儒雅的,有一种让别人会不自禁反省自己的风度。
保姆委屈的说:“宝宝在儿童乐园玩到打烊,超市开始送客,可宝宝不愿意出来就闹脾气,这个年轻人偏说我是拐小孩的……”
“好了,我知道了。”
他拍拍保姆的肩安抚,这才将视线投向秦徵……
一阵寒风扫过,宝宝冻得一个激灵,对着秦徵的脸嗷呜就是一喷嚏。
定定看着秦徵的肖芹峥陡然惊醒,摊开手来:“把孩子给我。”
嗓子哽得难受,秦徵咽了口唾液,从脖子上掰开宝宝的手,把孩子递给肖芹峥。
旁边的群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人踮着脚问:“到底谁是孩子的爸爸啊?”
“小伙子,都还没确认这人的身份就把孩子交给他,不太好吧。”
“就是啊,万一……”
肖芹峥笑着环顾四周,对宝宝宠溺的一笑,说:“亲一个好不好?”
宝宝兴奋的举起小拳头:“好!!!”
两手捧着肖芹峥的脸,送了一个大大的响吻,接着掰着他的下巴,在另一侧又香了一个。
肖芹峥对围观的人扬扬眉,意思不言而喻。
一大一小两张脸亲热的贴在一起,打眼一看还真有几分父子相。
“切!”众人鸟兽散,“原来是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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