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作死详细报告》第49章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洒进车厢,冷空气和热浪在车窗边纠缠,里外冰火两种天,他问窗外的少年:“你长得还不错,想当明星吗?”
少年拄着大扫帚,汗水夹着灰尘往下淌,眯眼打量他的神情居然不见一丝卑微,“你长得也不错,想去坐牢吗?”
“呵呵。”
秦徵搓脚踝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见他眼神缥缈,“疼?”
关昱礼回神,顿时疼的抽,“嘶嘶嘶……轻点!轻点!”
重新打来热水给关昱礼擦身,再冲好感冒药喝下去,已经转钟。
秦徵把关昱礼扶到衣柜边靠好,然后去换床单和被套,关昱礼装模作样的道歉:“真不好意思,把你的床弄…湿了。”
这话想偏了就有歧义,而且人家借礼貌为名开黄腔,你还不能叫他闭嘴。
“你睡哪儿?”关昱礼问。
贴着墙的单人床肯定睡不下两个人,关昱礼这会才想到这个问题,局促的单脚站在床边看着秦徵。
“不用管我,你先睡吧。”
秦徵端着盆子去卫生间倒掉水,回来见关昱礼合衣靠在床头,他的手工棉布睡衣关昱礼穿着不伦不类,最底下一颗扣子在肚挤眼上面,大咧咧露出一块肚皮。
“你不冷么?”秦徵擦干净手,走到床边,“把被子盖好,你发烧了。”
关昱礼懒懒睁开眼睛,自己摸了摸额头,“没啊,摸不出来,你摸…摸。”
“不用摸也知道!”
“不行,发烧可大可小,你得给我量体温。”
秦徵简直没脾气了,这人可真会把自己当回事儿!
家里没体温计,他只得跑上楼去找房东借,借到一支水银体温计跑下楼,气喘吁吁的回房,给关昱礼,“给你!夹上!”
“夹、夹上?”关昱礼拿着体温计不知道往哪夹,“咯吱窝?还是……那、那那个地方?或者含在嘴里?”
“夹!插!含!”秦徵怒道:“动词都听不懂就随便往哪儿塞!”
“哦。”关昱礼把体温计“夹”在了腋窝里,咕哝道:“照顾病人态度这么差……”等我老了能指望你?
秦徵懒得理他,从楼梯间拖出一张铺板扛回来,已经躺下的关昱礼又撑起来问:“你睡地上?”
“不睡地上难道挂墙上?”
妈…的!失忆的后遗症会影响智商直线下降么?
铺地铺的过程,关昱礼识趣的没再说废话。秦徵在旁边放了一台取暖器打开,再关掉顶灯,整间房顿时被暖融融的橘色光线笼罩。
他直接蹬掉鞋,从被窝筒头前往里钻,刚睡下,关昱礼的声音又来了,“你还没洗漱。”
“不洗了,”秦徵轻轻拍嘴打呵欠,“……累。”
单身汉就是这么过的?关昱礼既怜惜又嫌弃,条件允许的话,他绝逼要把这懒汉扒光光,摁进消毒液从里到外刷三遍。
先虐受后虐攻的渣贱文,到后面渣攻变忠犬似乎是大趋势,不想写忠犬,所以我天天在卡文,伤脑筋。
第33章 第 33 章
一整晚像是打仗,荒诞离奇。
平静的生活,就好比一锅热油,突然跳进来一坨肉馅……
原来平静只是表象。
秦徵突然睁开眼,想起关昱礼好像一直饿着肚子。
管他呢!就当清胃散热吧。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平躺的秦徵赶紧闭上了眼。
安静没一会,关昱礼又开始作妖:“喂!喂!”
秦徵不想理,默默告诫自己要忍,绝对不能突然暴起,趁他病要他命,然后拖去卧铁轨……
“喂喂!”
“喂喂!”
两声叠字的叫,越叫越急切。
“说!”秦徵依旧闭着眼,把火埋在肚子里。
“这是多少度?”关昱礼纳闷的声音。
秦徵睁开眼,体温计就戳在眼前,“亏你还当爹,温度计都不会看?”
他接过来对着光看了一眼,“38点4度,还好。”
“还好?”关昱礼扬起声调表示质疑,“可我头很晕,骨头疼,胃也难受,发烧不是要搭冷毛巾吗?”
“等烧到40度再说吧。”秦徵翻了个身,眼不见为净,懒懒道:“你再吵就滚出去,外面雨夹雪,天然降温。”
关昱礼无声的笑了笑,接着搜肠刮肚的找话题,只是细微的鼾声比能聊的话题来得快。
秦徵枕着自己的手臂,安然入梦。
裹在被子里侧躺的背影像一条虫,暖黄明亮的光线照见他小半张侧脸线条,耳朵轮廓可见细细的绒毛,搔动关昱礼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胀满着疼。
冲了三个冷水澡想发烧,岂料狗一样的抵抗力跟他唱反调,谁又会料到今天会下雨夹雪?亡命惊魂的一场事故,车子却被送到了李…波学习的修车行。房东两口子如果没这么好管闲事,在电线杆下躺到明天直接盖白布也说不定。
关昱礼歪着嘴偷乐,这回他真没有耍流氓,明明准备送完年货就走的,可是天要留客,他有什么办法,啧。
他侧身趴在床边缘,俯下脸来。
地上那条大虫看上去软软的,跟他的心肠一样,对着谁都硬不起来。
喜欢上李…波是一种幸…运,换作一个记仇的,或是心肠硬一点的,都不可能让自己有机会,利用他的不忍心,重新焐热他冷掉的心。
窗外凄风冷雨,屋内暖意融融。
朝着同一个方向的两个人,各自枕着各自的梦,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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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徵没睡好,被关昱礼的哀吟吵了一整晚,天没亮量了一次烧,也没见飙过39度。
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活到八十岁都不懂得什么叫忍耐。
“疼……”
秦徵洗完脸进来挂毛巾,听到床上那个又在哼哼。
“哦。”他说,“我去煮粥。”
“骨头疼……”
“骨汤粥?”秦徵往脸上抹面霜,“没有,只有白粥。”
关昱礼翻了个身,反手搭在额头,哀鸣:“难受,想吐。”
“吐吧。”秦徵说:“吐出来咽进去,省了一顿。”
“呕——”
秦徵摔上了门。
天亮了,房间里因为采光不够,并不比夜晚亮多少。没开灯的地下室,阴冷潮…湿,墙角有青苔的痕迹,依稀能看见洒在角落用来驱湿气的陈年石灰末。
关昱礼眨了眨酸涩的眼眶,他可能无法做到像中二期的少年那样信誓旦旦的高喊“有情饮水饱”,只要跟爱的人在一起,吃糠咽菜也能苦中作乐。
他只睡了一晚板子床就浑身酸疼,低沉潮…湿的空气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的老肺。
这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没有集中供暖,大冷天上个厕所起码要做一个小时心理建设。
刷牙洗脸小…便毫无隐私可言,跟认识的不认识的半生半熟的挤在一个卫生间分享晨间小秘密。
楼上的小孩走路基本靠蹦,一跳一个脚印脚踏实地,一个人的力量让整座楼跟着晃。
他才住了一天而已,两年?不堪设想。
冬天可以煨被窝,慢慢的总会暖和起来,夏天呢?他在24小时恒温里畅快呼吸,习惯成自然便不觉得奢侈。而睡在地下室的人,时刻都睡在低气压桑拿房。
这就是他伙同家人和朋友,让李…波遭的罪。
秦徵煮的白粥加了干贝提味,过年什么都没准备,是关昱礼带来的年货……
——恨不得把那根虎鞭给他生嚼喽!
“加点蟹钳就好了。”关昱礼咂咂嘴。
秦徵一口粥差些呛进肺里,他以为关昱礼会说加点姜丝就好了,因为他故意没放姜。
“你等会怎么走?”秦徵放下空碗,抹嘴送客,“我帮你叫车,或者是你订好机票,我送你去机场?”
“年前机票很难订的。”关昱礼说:“你别管了,我的人下午到。”
那就是说还要管他一餐中饭!?
关昱礼吃了消炎药和退烧药,没一会就抱着被子昏昏欲睡,房间安静了不少,倒省了面对面无话可说的尴尬。
屋里太暗,秦徵把取暖器拖到墙角打开,坐在铁桶上翻手机,找一些汽修美容的论坛,看老司机的发的技术贴。
过年就是这样,忙的人忙死,闲的人闲死。亲戚多的,员工多的,家业大的,哪个到了过年不是年会酒会家庭聚会连轴转。
视线从手机移到关昱礼脸上,他是破产了还是破产了?就这么闲?
他跟着关昱礼七年,从没在年假期间见过面,即使是公司年会,也只是娱乐公司高层主持,大老板绝不会露面。
明天除夕,秦徵不相信关昱礼能当甩手掌柜,即使关氏集团有各个董事打理,那关家的年夜饭呢?
没道理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一个电话追踪。
秦徵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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