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 热泪 热土》第47章


张国宏深有感触地说:“是啊,在位置上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车有车,要人有人,威风得不得了。可是,一退下来,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人拍你的马屁,没有人请客送礼,病了要上医院,想叫部车用用也没人理你,还有,打麻将也不像以前那样总当‘常胜将军’,而是老当‘输记’。才明白,原来那些人伺候的是你的官职,是你手中的权力,一旦那些东西没有了,你算什么?狗屁不是!人情淡薄,世态炎凉啊!”
。。
张国宏无官一身轻(2)
闻笛附和说:“张书记,我觉得,一个人身体最重要。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时反而是累赘。做人开心快乐,比什么都好。”
张国宏说:“闻医生,你真是会理解人,会说话。怪不得你人缘那么好。”稍作停顿,接着说,“我听说,廖书记病了,严重吗?”
“廖书记得的是胆结石,还好,不太严重。不过,他那天昏倒被人送来医院,是因为疲劳过度。”闻笛回答。
“他家里有人来吗?”张国宏问。
“还没有。胆结石不是急病,不发作的话,也跟没事人一样的。他怕家里人担心,也怕家里人要他回省城治疗,就没说。县里工作那么忙,他哪里放心得下。”闻笛淡淡地说。
张国宏感叹:“当个一哥,是挺不容易的。他又是个想做一番事业,想有所作为的人。”
闻笛称赞说:“张县长,你肚量真大。有些人以为,那件事情,你会对廖书记有意见。”
“能没有意见吗?意见是有的,不过,那是开始的时候。我就是想不开,怎么大家都那样,偏偏拿我开刀?对某些人来说,我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就说莫……”张国宏来了个急刹车,没有往下说。也许他意识到,闻笛跟莫正秋的关系也不错。
闻笛微笑着接过他的话说:“是说莫书记吧?我也听说过一些。”
张国宏扬起眉毛问:“你听到的是哪方面的?”
闻笛轻描淡写地说:“那个四川女孩子的。”
张国宏哈哈大笑说:“那是小菜一碟。谁不知道?她老婆也知道。可是,人家自己不去告发,不当回事,别人管不了那些闲事。这种事情现在多得很,在贪污腐败里头,算是最轻的了。即使查到,也不会怎么处分。他的事情要查肯定是查大的。”
闻笛好奇地问:“还有大的?”
张国宏叹惜地说:“不过,人家运气好,关系广,有人罩着。你跟他也熟悉,他应该对你说过一些什么吧?”
闻笛摇头说:“那些事情,他怎么会跟别人说。”
张国宏点点头说:“那也是。他那人会用心思。不像我,笨蛋一个。”
闻笛手捂着嘴笑。
张国宏敞开思想说:“别人的事情不管他。我当时是有意见,后来,我老婆劝我,留得命长,才吃的饭多。县长咱也当过了,再当也当不了更大的官,迟一天早一天,总归是要下来的。早下来早歇着,还多活几年呢。你想呀,一个人要是总趴在枝头上,飞不会飞,跳不会跳,整天眼巴巴等着别人给你拿梯子,累都累死了!还不如找个借口,顺着竹竿滑下来,落到地面,才踏实。慢慢地,我觉得有道理,也就想开了。人一想开,很多事情看的角度就不同,理解得也就不同了。这样也好,做了不该做的事,受到了处分,心里的自责和内疚也就少些,睡觉都安稳些。要不然,等到老了,想想自己做的缺德事,心里总是有愧的。”
闻笛睁大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赞叹说:“张县长,你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张国宏叹息说:“唉,其实做错事的人,并非都是心地不善良的,有时候,也是潜移默化身不由己的。就好像沼泽地只能插秧,种地瓜肯定不行;山坡地只能种树,最多也是种木薯之类的作物,插秧绝对活不了。一块地里,长的都是木薯,你一棵秧苗,即使能活,也会被人当作杂草除了。说到底,用我老婆的话说,我根本就不适合当官。该狠的时候狠不起来,该黑的时候黑不到底,脸皮该厚的时候不够厚,手段该毒的时候不够毒。现在我才明白,老实终自在,威风得意只是一时的,做人,问心无愧才能活得安逸。”
闻笛专注地听着,连连点头。
张国宏打住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闻医生,你看我这老毛病,还当是在医院呢,一见到你,说起来没完没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家了。晚了,老婆着急呢!”说完,告辞而去。
闻笛慢慢地沿着河边而行。突然,她加快了脚步,往医院的方向走去。到了医院门口,她停住了脚步,抬手看了看手表,又默默地转身,走回家去。
闻笛说:我只告诉你一件事(1)
中午,廖远山吃过饭,叫梁小磊回家去。梁小磊不放心地说:“总要有个人在这,毕竟现在书记是病人,行动不方便。”廖远山不高兴地说:“要不是医生护士看得紧,早就逃走了。这不是什么大病。有的人做过手术,不用住院就可以走了。”梁小磊认真地说“不是的,别的我不知道,但这个病我知道。我爸爸也有这个病,做过手术后,起码要休息几天。丰安很多人都有这个病的。”廖远山问:“你有没有?”梁小磊说:“还没有。以后就不知道了。”“你要注意点。这种病虽然不是致命的病,但发作起来,痛不欲生。”他问梁小磊,“县自来水厂的水源除了老龙河的,还有没有别的?”梁小磊说:“前两年,曾经勘察过,有一个水源的水比老龙河的好。但因为距离比较远,必须铺设很长的管道,工程投资大,就一直没有上马。”廖远山问:“水源在哪里?”梁小磊说:“你去过那,就是野牛岭水库。”
廖远山想了想,是去过。野牛岭水库在县城的西北边,距离县城大约五公里。大尖山山脉延伸下来,崇山峻岭间,高峡出平湖。当时,他在大坝上看了看,水库的水幽深,水中有隐约的小岛。“水库里头有没有人家?”廖远山问。
梁小磊说:“没有。那里不靠国道,比较偏僻。野牛岭水库是1958年大跃进的时候修建的,主要是用来灌溉农田。平常有个老人守着,防备有人用雷管炸鱼。有一条船可以进库区。水库有很大的鱼,五六十斤的,去年,还有人抓到过。”
廖远山兴致勃勃地说:“找个时间去看看。”廖远山想,随着招商引资的扩大和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县城人口不断增长,原有的水源作为饮用水可能还足够,但要满足一些大型工厂的工业用水,就是个问题了。如果能引来野牛岭水库的水作为饮用水,把老龙河的水作为工业用水,可谓一举两得。“噢,对了,你找个时间,去自来水公司,把野牛岭水库的资料带来我看看。自来水公司的经理我见过的,好像叫郑……”廖远山一时想不起来。
“郑适。”梁小磊补充说。
廖远山笑说:“听上去像正式。呵呵。”
梁小磊忍不住也笑了,“用普通话念起来是一样,用丰安话念,就完全不同了。我们见到他,都故意用普通话,叫他正式经理。”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在聊什么呢?看样子是个有趣的话题。”没听见脚步声,却突然响起闻笛的声音。转头看去,她已经进了屋,笑吟吟地站在门边。
梁小磊打趣说:“闻医生真是身轻如燕,走路一点声响没有。”
闻笛微笑着说:“这是训练出来的。我在医院从来不穿高跟鞋,一听到走廊里冬冬冬的高跟鞋声音,我就头皮发胀。”
梁小磊皱起眉头,不解地说:“可是,电影电视里的医生护士,都是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节奏感很强,跳舞似的。”
闻笛对他解释说:“那是电影。”掉头看着廖远山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廖远山说:“饭吃了,药服了,针也打了,感觉不错。”
闻笛吩咐梁小磊:“一定要让他多喝汤水,不要喝浓茶。平常也一样,要尽量多喝水。”
廖远山摇摇头,拒绝说:“那太麻烦了。”
闻笛解释说:“叫小磊给你准备,没什么麻烦的。”
廖远山固执地说:“上洗手间麻烦。要是开会什么的,我总不能老离开吧。”
闻笛轻轻抿起嘴,笑说:“这没办法了。这个病,光靠手术不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多喝水。小磊,你要监督。”
梁小磊认真地说:“我努力。”站起身来,对廖远山说,“廖书记,那我回去了。”
廖远山思忖说:“这里有医生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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