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罪》第45章

“傻幺姑。他们是没有办法啊，你可不能有这种傻念头。”徐小飞说。
“你有相好的吗？”曾可儿问道。
“还没呢。”王幺姑羞涩地笑了笑。
“回去吧。”徐小飞把花放到坟前。
三人往回走。走过树林时，看见一个男人匆匆走出来。接着，孟巧云走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看见她们，她愣了一下，用手理了理头发，说：“哦，是你们。我刚去林子里拾柴禾。拾了一会儿，才想起没拿绳子。”
三人笑了笑，大家心照不宣。曾可儿挽着孟巧云的手臂，一起往家里走去。一只小鸟鸣叫着往天上飞去，它用力扇着翅膀，仿佛想挣脱这山里的束缚，又仿佛想挣脱红尘的束缚。
光阴荏苒，很快到了秋季。很多阔叶树已落下了黄叶，只有松柏还一片苍翠。枫叶变红了，点缀在那些黄黄绿绿的树叶间。菊花在篱边、溪边、湖边、岩石边绽放着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花朵。海棠结出了果实，犹如一串串红色的小灯笼，艳丽动人。葱兰在田边、草地上盛开，白色的花瓣配上黄色的花蕊，娇俏可爱。还有天竺葵，像一个个红色的彩球。玉米成熟了，村民把它们摘下来。吃不完的全挂在屋前，一串串金色的玉米，倒是草屋很好的装饰。
这天午后，又听到对面在吵架。徐小飞和曾可儿走到门口，看见张大官坐在门边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曾可儿向他招手，他走了过来。
“爸爸妈妈在吵架吗？”曾可儿问。
“妈妈跟人跑了。呜呜……”张大官哭着说。
曾可儿和徐小飞对望一眼，想起了那天在树林里遇到孟巧云的情形。曾可儿帮张大官擦干了眼泪和鼻涕，抓了一把花生给他。那孩子坐到门边，边吃花生边逗蚂蚁玩。
第七章　隐居鸭蹼村　6、破碎的天堂
曾可儿说：“好久没去湖边了。走，去看看秋天的湖是什么样子。”
关好门，徐小飞和曾可儿手拉着手向湖边走去。
到了湖边，只见满地的黄叶，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非常柔软。湖水依然是碧莹莹的，上面飘着枯萎的荷叶。岸边的杂草也枯萎了，草丛中点缀着白色的葱兰和各种颜色的菊花。因为正是午睡时间，湖边没有游客。
“秋季的湖依然这样美。跟春夏比起来，别有一番风韵。如果说春夏的湖是美艳的少女，秋季的湖便是文静、诗意的少女。冬季的湖又该如何呢？”曾可儿喃喃地说。
“那应该是雪压梅花的景致。而且空气中会飘着淡淡的梅香，沁人心脾。”徐小飞说。
曾可儿望着她，说道：“谢谢你带我到这里来。我想，我们今生无论如何是幸运的。在这个美丽的地方，跟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
“可儿，我今生的遗憾就是不能跟你结婚，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爱情。”徐小飞捧着她的脸说。
“婚姻不过是一本证书，但其实并不能证明什么。只要我们相爱，天地、湖、树、草、花都可以为我们作证。这份爱深植在我们心中，又何必一定要向人炫耀呢？只要天知地知我知你知。”
徐小飞搂着她在草地上坐下。她俩哝哝细语，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直到游客们纷纷走来。
徐小飞说：“回去吧。”
她们牵着手向家里走去。走到家门口，忽然看到几个人站在门边，其中有个瘦小的男人让徐小飞觉得很眼熟。她俩走过去，徐小飞说：“请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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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飞，曾可儿。”那瘦小的男人叫道。
“你是……”徐小飞问道，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忘了？哼……我姓王，被你开除的那个。”那瘦男人说。
“王……是你？”徐小飞一下想起了：他就是让苟才礼玩弄自己的那个王经理。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门往里走。
“徐小飞，你命真大，怎样都弄不死你。没想到你在这个穷山沟里也能混出名堂来。要不是报纸、电视上到处都在报道你，我还找不到你呢。”王经理说。
“你想怎样？”徐小飞转过身来瞪着他。
“哼！不怎样。你害得我离开了名牌公司，在一个小公司里当一个小小的职员。我今天就是来跟你算这笔账的。我想让大家看看这些照片。”王经理扬了扬手里的一叠照片。
“你敢！”徐小飞怒喝道。
“有什么不敢？”王经理站在路中间，举着照片，吼道：“喂！有特大新闻，大家快来看呀。徐小飞和曾可儿是同性恋。这世道变了，同性也能恋爱了。”
曾可儿走过去，小声说道：“闭嘴！你开个价，我们出钱买。”
“哈……想买？也成啊。”王经理说。
“多少钱？”曾可儿问。
王经理张开五指。
“5千？”曾可儿问。
王经理摇了摇头。
“5万？”曾可儿又问，
王经理又摇了摇头。
“到底多少？”曾可儿有点不耐烦了。
“50万。”王经理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曾可儿瞪大了眼睛，“你做梦！”
“哼！”王经理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快来看稀奇看古怪，同性恋哪。徐小飞跟曾可儿是同性恋哪。”
这时，村民和游客已围了很多人，张家和王家的人也围了过来。徐小飞和曾可儿脸色苍白，看来她们最后的这块静土也不得清静了。
村民和游客纷纷拾起照片。大家议论纷纷。游客扼腕叹息，村民则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听都没听到过“同性恋”这个词。但是照片中徐小飞和曾可儿亲密的动作已让他们模模糊糊了解到一些端倪。他们心中的神像倒了，以前的崇拜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蔑视，然后纷纷向地上吐口水，以表示他们的厌恶。王田生看了照片，满脸通红，用脚在地上使劲一跺，转身进屋去了。王幺姑傻呆呆地望着徐小飞和曾可儿，不知所措。
张媒婆走过来，拿过照片看了看，啐道：“呸！我当是哪座山里请都请不来的活菩萨，结果是被城里人赶出来的不要脸的东西。这种事也做得出来。真是丢了十八辈儿老祖宗的脸。这男女乱搞还说得过去，连同性也乱搞，这是什么事儿啊。俩人那东西都长得一样，搞人家不跟搞自个儿是一回事儿吗？”众人哄堂大笑。徐小飞和曾可儿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张媒婆继续说道：“我那闺女和媳妇八成就是给这两个妖精带坏的。以前我们这村穷是穷，可还没出过这些个事。自从她们来了以后，我闺女也死了，媳妇也跟人跑了。不是这俩妖精带坏的是什么？”张媒婆啐了一声，进屋里去了。村民也纷纷散去。
王经理还在大声地说：“她们两个是男人也搞女人也搞。这个徐小飞还堕过胎，城里人都知道她们的事，她们是在城里呆不下去了，才跑到这里来的……”
徐小飞怒不可遏，血往上涌，眼睛红红的，像要喷出火一样。她冲了过来，拳脚向王经理脸上、身上飞去。那王经理瘦小的个子哪里敌得过小飞？一会儿便被打得鼻青脸肿。跟王经理来的几个人，看徐小飞的架势，谁也不敢来劝。直打得姓王的不停求饶，徐小飞才住了手。
“把照片和底片还给我们。”曾可儿说。
“好，好。”王经理边说边在衣兜里摸，拿出底片交给她们。然后又从地上拾起照片，一并交给曾可儿。
“以后再敢找我们麻烦，宰了你。”徐小飞叉着腰说。
“不敢了，不敢了。”王经理带着那群人灰溜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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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徐小飞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怎么办？大家都知道了。”曾可儿说。
徐小飞在凳子上坐下，喝了口水说：“再过几天看看。我就不信，这里的人这样淳朴，而且我们帮了他们，他们还会恩将仇报不成？”
曾可儿无言地依在徐小飞怀里。一股凄凉的感觉由心里升起。她想起了张兰儿和杜修竹，想起了孟巧云。同样是爱，也同样爱得无奈、爱得凄惨。
第七章　隐居鸭蹼村　7、归向何方
过了十几天，徐小飞跟曾可儿还是决定离开。这些日子以来，村民都不再理睬她们，也不再送钱和食物过来。有天王幺姑偷着送钱过来，被王田生骂了回去。只有杜学甫还每天送钱过来，他对她们说：“闺女，我也不懂什么同不同性恋。不过，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好人。你们帮这村富起来了，你们也帮过修竹，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几乎每天他都是叹着气走的。杜学甫送的钱也够维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