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的卡萨布兰卡》第42章


他说道:“读了你的《贝拉的神秘花园》后,我就产生了这么个愿望,让音乐来体现你的文学境地。所以就召集了在欧美的这帮当年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同学来助阵了。”
“为什么安排在多伦多,而不是纽约?”我好奇地问。
“你说呢?”他用暧昧的眼神望着我。
“你想听真实的话?”他又问。
我点点头。
“就在我看到你书的那一刻,好像被某种神奇的力量驱使一般就来到了你的身边。纽约是你的伤心地,我怎能忍心让你面对那片眼中的火光、心中的废墟呢!”
我轻松的表情一瞬间又开始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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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的我与真实的我是有距离的。”我避开纽约那个沉重的话题。
“是的,我更喜欢真实生活中的你。”他毫不含糊,咄咄逼人。
“你真是一个生活在梦里,为梦想而活着的女人。贝拉,你最大的梦是什么?”他问,充满着光彩的眼睛注视着我。
“睡在风中。”我平静地注视着他,不再言语。我不知道他的话题是怎么开始拐弯的,或从哪里开始拐弯的。
是的,睡在风中就是我人生最高的境界和梦想。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这种鸟的名字叫做“远飞的爱情鸟”。它的一生只能够一直飞翔,飞累了就睡在风中。这种鸟一辈子才会落地一次,那就是死亡来临的时刻。
“多么希望我就是那只陪伴着你睡在风中的鸟。”他大胆地说。
我没有接话,也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感觉。心想,北京男人那张嘴果然还真是甜,早听说了北京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特爱侃也特能侃。我这辈子好像还没有一次与北京男人好好交谈过呢!
我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光怪陆离的霓虹灯。
他仍在说着什么,他的谈话像梦一样飘忽不定:没有常规,没有范围,没有出口,没有停顿,但开始带有他的情感色彩。
我被深深地淹没在他丰富的语言之网里,这是我母语的魅力,我一点也抵挡不住。
我爬回到网的顶上,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那里找到他的话的意义的某种反映——但是我什么也找不到,什么也没有,只有我自己在无底般的深井里摇晃的形象。事实上,我无法对他的存在形成多么大的吸引,说白了,是我无法对爱情以外的男人专注。
他的胳膊肘支在桌上,身子前倾,仿佛要穿透烟雾来看清什么。
“我们可以从爱中期待任何东西……我们内心的贫富是同我们的想像力成比例的。爱将镜子擦洗干净,没有相应的爱的飞跃,就不可能拓展我们艺术的想像力,也不可能拥有那样的幸福。”
“什么样的幸福呢?”我问,并以那种貌似的惊愕神态望着他。
“你知道的。”
不,我并不知道。我在那一刻确实对幸福的含义很模糊,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幸福的含义就是爱情。女人有两种恋爱方式,这两种方式可以互为因果:她们不是从心底里爱人就是因感官的需要而爱人。一个女人接受一个情人一般只是为了服从她感官上的需要,渐渐地,她不知不觉地懂得了超肉欲爱情的神秘性,并且在以后只是靠精神爱情来生活。
“是的,我只知道活着就是幸福。活着的时时刻刻,都表明了我们的生命正在这个世界上涌动。这就是意义。我现在已经感悟到了离去的毕竟已经离去,而故事则永不会停止。直到有一天,当将来也成了过去,那时我也许会理解更多更深的所谓幸福的含义。”
他不再声响,眼睛投射在窗外的某一处。
最终,他满含幽邃的沉默覆盖了我,似乎在我心中正在建立起什么东西。
第十三章 北京才子(下)
2
那晚,北京才子打来电话让我去皇家约克酒店内的酒吧聚一聚。他说他要给我提供一本书的题材,那是关于他父亲真实的爱情故事。
“很抱歉,我不太想去。”我对北京才子说。
“你怎么能不来?我特意选择在你家对面的酒店。反正你一定得来!”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几乎是命令似的口吻着实吓了我一跳,在我以往接触到的西方男士都是那么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说任何事完全是商量的语气。哪有什么想见就见的,约会都得预约的。我心想这位北京才子还真有些霸道。
但不知怎的,我倒还真是被他霸道的气势给震住了。这不,一个人走到盥洗室里乖乖地开始梳妆打扮起来。没一会儿的就一身高雅的装束出现在酒吧里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北京才子热情地拥上来了。
他的话让我感觉不舒服,我心想,你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我偏得打击你一下,就紧接着说:“是啊!我看你都那么远地来了,所以,就是说‘不’也得在请你喝了酒之后啊!”话音刚落,我就招呼一旁的侍应生来一瓶安大略省出品的最好的冰酒。“多伦多的冰酒,举世闻名哦。”我笑着说,我的尊严在那一刻全都回来了。
他坐在那儿,一反那天几近天真的神态,用一种极其成熟的沉静者的表情看着我,看得很深。
“我不喝冰酒的。”他将了我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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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酒很好喝的,后劲十足,很high的。”我知道搞音乐或艺术的人都寻求那种很high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冰酒是女人喝的,因为它就像女人一样甜腻。”他说。
“女人的甜腻难道不就是对男人起作用吗?”我反唇相讥。
“至少对我不起作用,只有冷艳高傲的女人才能对我起作用。”
我觉得很无趣,就想离开了,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点了酒,却还没买单,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的现金交到那位侍应手里,自己却朝着门口离去了……
“你怎么了?”北京才子走过来一把拉住我说。
“没什么。对不起,我不奉陪了,你尽兴吧。”
“你到底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他看着我说。
“你没说错什么,是我点错什么了。”
“算我求你了,再坐一会儿好吗?”他在我耳畔的嗓音一下子变得很温柔了。我心中温柔的一角好像在刹那被触摸着了。嗨,这一招还很起作用,我竟被他带回了原先的座位。
回到座位时,那瓶冰酒已经放在桌上了,北京才子不请自喝,拿起冰酒就直往自己嘴里猛灌。
当我一把夺走他手中那个细长的冰酒瓶时,酒瓶里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
“给我,给我,我喝完它,让你看看我喜欢不喜欢喝你这瓶酒。”说着,一把夺走我手中的酒瓶一下子就往肚里灌去。
见到这样的场面,我几乎也要晕了,“你怎么办呢?这酒的后劲很足,你马上会不省人事的。”我担心地说。
“怕什么,我早知道,今天我是非醉不可的,不为酒醉,也会为情醉的……”他说得语无伦次了。
“不行,不行,你千万不能醉。你醉倒了,我怎么办呢!要不要我们到户外空气新鲜的地方坐坐。”
“没关系,怕在酒吧里泡得太晚,没有地铁,所以我一来就已经在酒店开了房间,在812房间。”他还算清醒。
我这才总算有点放心了。
从我的直觉来看,也许这位北京才子正在一种情感的状态中,人在这种状态中,会相当的敏感和脆弱。
“贝拉,我会不会像我父亲一样啊!”他莫名其妙地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我一点不明白你的意思啊,什么方面像你父亲一样?”我询问道。
“就是像我父亲一样那么惨。一生过得那么痛苦,爱一个女人,爱得那么惨?”
我这下才总算有点悟出什么来了。原来这位北京才子正在遭遇一场撕心裂肺的爱情伤痛啊!怪不得人家想请我来开解开解哦。瞧我,竟还闹什么情绪,人家在伤口上,要我这位专门写爱情小说的作家对他进行疗救呢!
外界都在传说他以前大学时代追过林歌,遭到拒绝;最近林歌治愈了旧痕,想吃回头草了,却遭到他的拒绝。此刻,我才知道他其实另有隐情。这人间感情的事真是缠缠绵绵,聚散无踪啊!
而幽默的是,一个要去疗救别人的人,自己却在情感的伤痛中。无论在哪儿,只要一听到那首伤感的《卡萨布兰卡》的歌,我的情绪就会失去控制,泪水会像决堤一样冲了出来。
“你刚才说要把你父亲的故事告诉我的,你说吧。”我提醒道。
“是啊,我要说,我要说的。贝拉,你还记得上次我对你说起过那句话吗?我说你长得很像那位上海阿姨。”
“记得,当然记得了。”我说:“是不是,你父亲的故事就是与那位在你眼里看成是最优雅的女人有关呢?”
“你说得一点不错,与她有关。”
“那你说吧。”我心想他虽然说的是父亲的故事,但一定是与他本人目前的遭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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