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消魂》第51章

“别再皱眉了，会有皱纹的。”他伸手抹去瑞茜眼眉间的褶皱。
这些年来，唐显一直避免在瑞茜面前提起唐糖。因为当时他一时的气愤，把弟弟骗出国去，结果那个孩子一气之下与家庭断绝联系，到现在为止，也不能原谅他这个哥哥的自私行为。
“唐糖他，在外国过得怎麽样？”瑞茜凝视唐显，问了她一直没敢问的问题。见唐显不回答，她又问了一遍：“他过得不好麽？”
唐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撇撇嘴角，露出很少见的无奈表情。
“他似乎……喜欢叫别人替他担心。”
瑞茜听闻眨眨眼睛，然後又笑笑。听起来，那个男孩的任性程度，比她还要大。
“如果可以，把他劝回来吧。一个人待著，身边没有亲人，那种感觉很糟糕。”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我每次试著联系他，他都不肯理我……”
他们两个没有说上几句，从店外又进来几位客人。手上的购物袋互相摩擦发出很响的声音。接著就是高扬的女声说道：“这家怎麽样？我听说这个牌子在外国很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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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出名的，还不是二线品牌。一款衣服买出去几百套，走到哪里都遇上撞衫的。”
这个声音瑞茜和唐显都再熟悉不过了，两人同时抬头，果然见到万芳同学领著一个朋友走进来。显然万小姐是在唐显那里受了窝囊气，无处发泄，便约了朋友出来疯狂购物。平时都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一旦买起衣服饰品来，多重的东西也提得动了。
万芳的视线在店内扫了一圈，原本不耐的面情突然变了色，回神定睛，正好看到死对头和她心爱的白马王子站在一起。唐显的手上提著印有女装品牌的袋子，万芳一眼就看出来是怎麽一回事了。她豔丽的容貌上笼上一层乌云，眼睛狠狠地瞪著瑞茜。
女人买衣服，最可怜的是没钱买，好一点的是有钱自己买，当然最高级的是花男人的钱给自己买。万芳昨天就输给程瑞茜一回了，今天出来散心，又输她一回，叫万小姐如何不恨！
瑞茜以前被女生嫉妒习惯了，就算万芳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射来，她也只是觉得好笑。现在这种情况，她多说一句，万芳就多恨她一分，所以还是保持低调为好。瑞茜用胳膊轻碰了下唐显，他看看她，扯出一抹微笑，然後走到那几个女孩面前和她们打招呼。
“学妹，一起出来购物吗？”
“是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学长……”万芳身边的女孩子见到唐显，一脸的兴奋，还不时地向瑞茜这边瞧两眼。
“学长陪女朋友来的？”她们试探地问道，想证明心中的猜测。
唐显点头，露出欣然的微笑，幸福就从他嘴角的小涡里流泄出来。站在他对面的女孩子们都升起一阵心酸。这麽好的男人，干什麽喜欢一个破鞋？
程瑞茜的名声不好，这在岛上的两座大学里路人皆知。她先是和正谊的白旭好，不知是谁甩谁，反正是分开了。後来大家看报纸上的报导，发现白旭居然有那麽雄厚的家势，又娶了一个连锁公司的千金小姐，明显是先上车後补票。是谁都会认为是白旭先甩掉程瑞茜的。现在她又勾引上唐氏集团的少爷，天晓得是用了什麽方法。唐显的家势和白旭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偏偏看一了程瑞茜，真不知他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眼睛有毛病。
流言蜚语在校园内蔓延著，瑞茜就算不特意去听，也会有所耳闻。熟悉她的人知道她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女孩，可是更多的人却只会从表面上去分析她的行为。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孩，用身体去换金钱，最好快点被甩掉，那样才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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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的时候临近考试，瑞茜把不重要的课程结束，该交的论文交上，然後就要准备一月初的几门测验。她把自己的生活圈子缩得不能再小，宿舍，食堂，教室。她甚至连图书馆也不去了，要看书的时候就回宿舍。如果怕影响到室友休息，就去唐显那里。既然有那麽多人都认为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那她为何把狐狸精演得更像一些呢？
有些自暴自弃的做法，但却是她现在生活的写照。
到一月中旬的时候，所有的考试全部结束。瑞茜从教室里面走出来，茫然得不知该何去何从。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看妈妈。可是今年呢？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回的家了。
身边的晓丹问瑞茜：“一起去吃午饭吧，还是你约了唐显？”
“没有，我们去吧。”瑞茜笑笑，和室友们一起走了。
吃饭的时候，还聊起放假回家的事情。施楠楠抱怨说回家一次太麻烦了，不如留在岛上打打短工，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帅哥。瑞茜羡慕地对楠楠说：“你还是回家吧，伯父伯母要等几个月才能见著你，多不容易啊。”
“也对，真的挺想他们的。”
晓丹问瑞茜：“那你呢？要留下来吗？度假村那边寒假也招人的，你要是想去，我们还一起去。”
“好啊……”
瑞茜刚说了两个字，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晓丹、楠楠还有魏瑄都知道那肯定是唐显打来的，互相看了一眼，露出暧昧的笑容。瑞茜接了，嗯嗯啊啊地说了几句，又匆匆地挂掉。抬头看到朋友们的表情，她瞪大眼睛问道：“干嘛这麽看我？”
“唉，看你太幸福了，很羡慕你呢！”魏瑄说。
“是啊，唐显对你太好了！”晓丹说。
“什麽时候我也能找一个这麽好的男朋友啊！”施楠楠说。
瑞茜看著她们三个，半天不知该说什麽。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为什麽她总是感觉不到由内心深处升起的幸福感呢？不过这种话若是她真的说出来，肯定会遭到晓丹她们的白眼。
“唐显说晚上有个聚会，是他做东，你们要不要去？”瑞茜放下筷子，双手合在一起慢悠悠地说：“地点在一品香，他把二楼的宴会厅包下来了，吃的东西随便点……”
“当然要去！”三个女孩同时开口。
一品香耶，那里东西好贵的！唐家大少爷有钱请客，她们这些小女生不吃白不吃。回到宿舍後，几个人开始翻箱倒柜，找出最漂亮的衣服来穿。想要勾引唐显这个痴情王子是绝无可能，不过他所在建筑系里面也是才子云集，随便钓上一个，以後说不准就是个白领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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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楠楠一提交朋友的事情，就特别来精神。她敷完面膜又擦好保养品，粉底正抹到一半，突然从镜子里注意到，瑞茜还坐在她的椅子上发呆。
“瑞茜，你不要打扮一下吗？”楠楠侧过身来问，这才把瑞茜叫回神。
“什麽？”瑞茜轻问。
“晚上不是要出去吗？你好歹要打扮一下吧，不能给唐显丢脸啊。”
瑞茜淡然一笑，说道：“不用了。”
“怎麽能不用？”楠楠立刻起身走到瑞茜面前，很认真地对她说：“就算你再漂亮，去正式的场合也要打扮的。这是礼貌！”
然後瑞茜就变成了一个玩偶，被她的室友折腾来折腾去。她只想穿得随便一些，但是朋友们却觉得她太过随便。让她去洗头发，然後吹干，然後绑成复杂的发式盘在脑後。楠楠还翻出一件露後背的裙子硬她穿上。
瑞茜看了看，说道：“这一件太凉快了，我会感冒的！”
“要风度就不要温度！我就这件衣服最贵了，借给你穿，你还挑剔！”
楠楠变得好凶，瑞茜不敢不听。她把衣服穿上了，冷得要找件外套披上才行。这还没完，还要化妆。瑞茜被按在椅子上，一动也不能动，任由别人在她脸上摆弄。好在楠楠的手艺精湛，没弄疼她。也不知过了多久，瑞茜差点要睡著了，只听得施楠楠大叫一声：“好了！”又把她给惊醒了。
“天！太美了！”晓丹和魏瑄知一旁赞叹。
瑞茜看看她们，又看看楠楠，後者得意地说：“我就说我很厉害的！”瑞茜最後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镜子，才明白她们为什麽会惊叹。那个镜中的女孩根本就不像她了，是不是有些漂亮得过了头？
“太浓了吧？”瑞茜不自在地用手去摸自己的脸。
她的皮肤苍白，倒是没用抹粉，不过楠楠用了很多大胆的颜色涂在她脸上。用黑色的眼影描出烟熏妆，睫毛被刷得更长，看起来眼睛大得像黑洞。瑞茜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自己的样子，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这麽大，显得她那一张小脸瘦得只剩眼睛了。嘴唇上的唇蜜其实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