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图》第47章


绊倒,门牙都磕掉了半颗。偷儿骂了声“背死啦”,顺手一摸,地上躺着一个人,脚边还躺着另一个,皆酒气熏天,动也不动。偷儿大喜,暗道天助我也,就在两人身上乱摸起来。摸着摸着,感觉就不对头,这两人头上怎么还套了袋子?而且手上黏黏糊糊的,屎不像屎,尿不像尿,血腥气冲鼻。偷儿麻起胆子打亮火机,就见两个血人倒在路边,也不知是死是活。那偷儿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叫声“妈呀”,翻身就跑,边跑边把摸得的东西扔了。直跑到有人有灯的地方,才胆壮起来,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如热极了的狗般。
偷儿强按下一颗乱跳的心,忽然就发现周围的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偷儿又慌起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手上全是鲜血,鞋子也跑掉了一只,裤子也破了洞,活脱脱一个杀人犯形象。偷儿偷眼望去,有人正在拨打手机,也不知是否在报警?偷儿伤心地哭了,边哭边走到IC卡电话前,战战栗栗地拨打110。
这天夜里,丁凤鸣和小玉再一次讨论了买房的问题。这一次两人很快就取得了一致。其实就买房的事,两人以前已经讨论了无数个回合。按丁凤鸣的意思,结婚这么多年,一直和岳母娘住在一起,逼逼仄仄,别别扭扭,寄人篱下的感觉非常不好,也对不住小玉,心里老觉得愧疚。小玉说,我不在乎住怎样的房子,只要你对我好就行。这房子怎么了?住了这么久,老邻居老地方,我还住出了感情,舍不得搬走了。现在条条蛇都咬人,世事难料,连百货公司、粮管站那么好的单位都不行了,职工实行“轮岗”,别人叫“*”,一个个都苦眉苦脸。手里就这么几个钱,一下子全砸进去,弄得两手空空,万一有事,喊天都不应。丁凤鸣说,拜托你说点吉利的行不行?别的单位是别的单位,我们厂是我们厂。按现在的这种发展趋势,顶多年把两年,上发厂就上市了,就走出国门、冲向世界了,我的工资就能年年加、年年涨,能有什么事?小玉笑了,说,就你能说。那就依你?丁凤鸣说,当然依我,我是家长。小玉说,就算你是家长,也不准你搞一言堂。不行,都依你我多没得面子。老规矩,扔零角子,国徽买,麦穗不买。从衣袋里翻出一个一块的硬币,望空一丢,那硬币碰到顶壁,落下来歪歪扭扭向床下滚去。两人连忙下床,趴在地上看结果。那硬币却斜搭在床脚上,丁凤鸣用手一拍,终于滚下来,是国徽。
上河图 血溅小街(7)
虽然是国徽,房子却一直没买。一是缺钱,二是也还有个房住,就一直拖了下来。今夜虽然达成了一致,两人却并不兴奋。岳母娘可能傍晚打滚吃了亏,很早就睡了,却睡不着,在床上哼哼唧唧,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唤。丁凤鸣和小玉要把她送到医院去,她又不肯。折腾了半夜,岳母娘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两人都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就开始打鼾。
第二天上班,丁凤鸣报了个到,就出去找房子。这一阵秦明月不太管他,有事也是客客气气用商量的口吻,倒是唐诗抱怨,说他坐办公室坐不住了,害得老是她一个人守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得。
平常没注意,走出去才发现,这个城市好像到处都在开工,一个个已开发未开发的楼盘遍布城市的各个角落,名字无一例外的气派诱人。跑了一上午,看了几处以“广场”、“花园”命名的楼盘,不是太贵,就是太僻远,面积大的太大,小的又太小,没得一处中意的。昨夜又没睡好,丁凤鸣就感觉到累,找了块草地坐下来,给小玉打电话,说了几处房子的情况,小玉也不满意,要他再找找。丁凤鸣说,反正现在生意也不好,要不你关几天门,多跑几处,我老是不上班怕影响不好,别人会说闲话的。小玉说也行,今儿快中午了还没开张,鬼都不上门,下午我就关了。
坐了一阵,丁凤鸣几乎要睡过去。手机上来了条短信,打开一看,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我离了。丁凤鸣马上明白过来,真的就离了?离了的她,住在哪里,还在干那行吗?
上次和刘红红*一夜,丁凤鸣过后很后悔。其实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渴望艳遇,丁凤鸣暗想自己也是渴望的。为什么又后悔呢?左思右想,大抵还是她所从事的职业。虽未给钱,但感觉还是非常不好,有点像是在嫖娼。这也让丁凤鸣怀疑她感情的真实性,那晚是她真情流露,还是她早已惯熟的手法?
但不得不承认,在她那里,丁凤鸣获得了关于性的全新的感受,感受到了一个女人的疯狂和炽热,那炽热能让男人燃烧,能让男人油然而生一种豪迈的东西,能让男人有成就感的。这是在小玉那里感受不到的。此时想起来,丁凤鸣不禁身上燥热。草地上坐了好些人,丁凤鸣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心思别人是看不破的,所以他一边不好意思,一边还胡思乱想。
手机响起来,丁凤鸣心里一慌,拿起一看,却是胡老七。
胡老七说:“你他妈找的一些什么客户?挑三拣四不说,价钱压得我都要跳楼了!酒照喝,白花花的银子却不要,硬是不食人间烟火,这生意没得办法做了。”
丁凤鸣问了情况,说:“还是有钱赚嘛。”
胡老七说:“六七十万的生意,毛利才五万多,把费用除去,还有屁赚的!”
丁凤鸣耐心道:“做生意急不得,你再和他谈谈,要有耐心。另外我告诉你,得抓紧。机械厂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破产,一进入破产清算程序,所有财产都要公开拍卖,我们就没得机会赚钱了。”
“你哪里得到的消息?”
“说不得,反正绝对可靠。”其实他也是猜测的,只是感觉到马千里快要出手了,而一出手,机械厂肯定是首选目标。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险些忘了。”
“你正经点,我真是不方便说,总之你抓紧就是。”
“好,好好,我再去和他们谈。就算他们真是特殊材料做的,我也给谈下来。”
“这就对了,我还等着钱买房子。”
“我还等着钱吃饭。天下穷人都一样。”
丁凤鸣笑起来,说:“所以得把这穷根挖断。有空我就过来。”
回到办公室,唐诗说:“又是一上午枪都打不到你的影子,事情全都压到我一个人头上,你得赔偿我的损失。”
丁凤鸣斜躺在椅子上,疲惫地说:“赔什么?随你。”
唐诗歪着头想了一阵,说:“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丁凤鸣喝了一口热茶,说:“也别想了,除了吃饭还是吃饭。”
“这次不吃饭,我得想个有创意的法儿,好好剁你一刀。”
“也别太黑。反正是针尖上削铁,蚊子肚里挖油,鹭鸶腿上剥精肉,没多大油水的。”
唐诗就嘻嘻笑了。
上河图 脓包破了(1)
“1?24”案件的发生,使整个上河市的气氛骤然紧张。案发当日,市里主要领导就亲自过问了此事,相继作出了批示,市公安局很快成立了由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亲任组长的案件侦破领导小组,市里拨付了专款,明确了奖励标准。大批的公安人员挨家挨户走访群众,查勘作案现场。结合业已开展的严打活动,在全市开展轰轰烈烈的“铁拳”行动,一时宵小遁迹,拘留所里人满为患,破了不少积年旧案。
当日上午,一批批穿了制服的公安、城管、工商、税务等部门的人员大举出动,排了长长的车阵,在拆迁区内转了好几个来回。高音喇叭震耳欲聋,标语让人心惊胆战,那一个个感叹号又黑又粗,表达出一种恶狠狠的情绪。
拆迁办的一列队伍每人头戴安全帽,手执了短木棍,叫嚷着要报仇雪恨,要把凶手抽筋扒皮。拆迁区的男女老少们沉默地看着长长的车队缓缓驶过,车声隆隆、扬起的灰尘久久不散,胆小的已吓得关紧了门窗。朴寡妇本来要去上厕所的,腿子颤抖着却迈不开步,就在房里拿了个塑料盆解决,哪知却尿不下来,直等到车队远去,喊声车声不复再闻,才突然间一泻而下,把盆儿给冲翻了。
公安局忙活一阵,有用的线索却几乎没得。那两人在医院里喊爹叫娘,什么也说不清楚,而昨晚一同喝酒的人也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临近案发地点的居民都说除了听见警笛声吵了一夜的瞌睡外,其余一切都正常。拆迁办是临时性机构,人员是全市各单位临时抽调的,那两人原单位是城管大队,据说也不是什么好人,一言不合,就一脚把别人的肉案子菜篮子踢翻,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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