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的男道女昌》第32章


就是五千二百大元.从董初上心里来说花个五千元给父母是一点也不怨的,因为他知道没有他父母当初的紧衣缩食就没有他的今天,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就是他董初上怎样才能弄到这一笔多余的开支,唯一的结论就是他必须额外多挣或省出这五千元来,那么他的账号才能收支平衡,不出现"黑洞".
董初上是一个严谨的人,他计划或办事都是丁是丁卯是卯,一点都不含糊,不然他也达不到他今天的成就.为了这笔钱落在实处,于是他开始执行一个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行动计划.这个计划包括将全温哥华市的超市购物优惠券全部收集起来一起联合使用,如果这个星期大统华华人超市的肉打折就上那儿买肉,如果下周SAFEWAY的鱼降价就不远万里地去那儿把鱼搬回来.鱼和肉都好办因为可以将它们存在冷冻柜里那样便可以买它一大堆放它一段时间,但水果蔬菜可就不那么好弄了,这样董初上就得时时留意减价广告,并动不动就绕道而行为了买到打折货.
对于董初上的行为金花在吃惊的同时也佩服这个男人的毅力和办事决心--他说要省出五千元他就一定会做到.这些省钱的方式方法金花虽觉得有点离谱,有点过分但还没有不可忍受,叫她不可忍受的事是关于吃饭.他俩有一段时间走得很近,几乎天天在家做饭,不时也从那些小食档买些现成的菜回来.在华人聚居区列治文有许多华人开的食馆,它们非常便宜就象在国内的食堂.列治文公众市场二楼是最便宜的地方了.一般餐馆在价钱的基础上都要加上一个6%的服务税,而在这个地方他们连税都帮客人省了,标价多少,客人就实付多少.在其他的华人购物商场里也有许多食肆,它们也很便宜但便宜不过公众市场的楼上,于是董初上就死死地盯上了这个地方.在每天要打烊之前每个食肆都想尽量把剩下的饭菜卖掉于是就大减价,十元钱在别的地方能买三大盒菜,公众市场却能买四盒.如此买法比自己在家里烧都要省出一截.董初上自发现这个地方后就每天一下班便直奔列治文,直奔食堂二楼,精心挑选四款菜肴然后欢天喜地地开车回家.开始金花还觉得很好,很值,可那种口味连着吃几天就吃不动了,金花开始琢磨着自己做吧,因为在这种关键时刻董先生肯定是不愿出去吃馆子的.正在金花琢磨自己做菜给两人改善伙食之时,董初上又出了一个更令人叫绝的规定.他掐指一算离他父母来得日子屈指可数但他要省出的钱还差上一截,怎么办?他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遇困难认输就不是他董初上了.于是他决定从即日开始十元钱四盒菜吃两天,这样便又比原来省出一倍.他还从别的地方节流,比如说他将他的汽车放进了车库,准备在未来的三个月内弃之不用,这样他便可每月省出汽油费两百元,车保险费将近另外一个两百元.金花是一个喜欢穿裙子,着高跟鞋和拎小皮袋的时尚女人,她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要坐巴士去跟董初上拍托.她突然一下看明白了如果她跟了这个男人她将来的生活会是一副怎样的面目,太可怕了!
此地的多数女性同胞们通过自己的贴身经验得出一个结论--当然不是对每个男人,那就是大多数男性同胞一到海外中国人的优点全没了,洋人的垃圾却全捡了起来.本来金花是想正正式式谈一场恋爱,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的但她运气不好,碰到的甭管国货洋货都是垃圾.后来路易的出现是属于天上掉馅饼的事,只有上帝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
第二十章 女人和女人之缘起
金花在高级百货店的工作是轻松和无聊的.她整天打扮得风雅亮丽,吸人眼球,脚蹬高跟鞋,腿套真丝筒袜,身上穿着的是每一季的时尚色彩和款式然后站在大部分时间空空如也,富丽堂皇的店堂内等待那些钱包鼓鼓的客人们出现.金花工作的"里奥尼"是温哥华排名第一的贵族商店.它坐落于市中心的海边,如教堂般的高顶建筑充满欧式风情,大理石的圆柱和各色雕像使人误认为到了欧洲的某个小广场,许多一流的大品牌都在里面占有一席之地,其实,不止一席之地,每个品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殿堂.金花就是在其中的一个殿堂里当高级导购.
ESCADA是一个渊源极深又很少张扬的品牌.许多名媛淑女的衣柜里都会有几件它的东西.平日店堂里人影稀疏,由于香水的使用而令人觉得满室暗香浮动.每个品牌都有自己的固定客人,因为购买习惯也是世代相传的.金花有一个德国的客人全家人从祖母,到母亲加上四个女儿及两个儿媳妇都是这个牌子的忠实用户,她们总是结伴而来并经常在这儿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来精挑细选,饿了,渴了有店员给做三明治和饮料,还有专门为她准备的鲜黑咖,鲜奶油.而当这样的一天下来后她们母女几人的生意额就达到六位数.在温哥华这样花钱的华人家庭也变得越来越多,因此这个店便一批一批地网罗会讲华语的销售.
今天金花当班.她正如常地在做一些轻微的扫尘工作,将玻璃柜台擦得更亮,将一些物品重新摆放.这时有一个消瘦苍白的中国女人走入她的视线.这个女人径直走到金花面前问她APPLE YANG今天上不上班.金花诧异地看看客人说,APPLE YANG辞工已五个多月了,你大概有一些时候没来此地逛了吧?这个看上去显得很忧郁的女客人说,是,我刚从中国回来,接到你们店里有新货上柜的通知,于是今天便抽空来了.
这个女人自我介绍说叫何如,从北京来.何如原来是学中文的,出国前在一家名气很大的杂志社任责编,现在为全职主妇.学中文的金花一听是自己以前的同行顿时眼睛冒出了兴趣的火花,两人很投缘,很快就如遇上知音般地打开了话匣子.金花为何如亲手调制了鲜黑咖并请她尝试一早那家意大利甜品店送来的小甜点.金花和何如越说越有话说,两人在某种程度上有惊人的相似之处:都得益于文学提供给她们的养分,同时也尝到过理想的文学给她们世俗的现实生活带来的幻灭.两人都喜怒无常,对小事情有偏执狂般的执着,且,对生活充满悲观的论调.当这个叫何如的女人听到金花提起"树静于风"茶社时,感觉到心头一紧,问道,你是说那家对着海湾酒店的中式茶馆吗?金花说,对啊,那儿的环境和茶都是超一流的,特别有意思,哪天等不上班的时候我带你去.何如却忧郁地回答说,不用劳你大驾,我知道那地方,我....她犹豫着没有说下去.突然何如转换了话题说,脸上顿时也显得云开日出的样子说,麻烦你把我挑的那几件衣服包好,请专递给我送家去吧.哦,另外你要有时间欢迎你来我家聊天,这年头能聊到一起去的人太少了.我住在西温的英属领地上,景色可不比"树静于风"茶馆差.金花想了想,大方地说,是吗?那好,如果方便我下班就去你那儿拜访,顺便把衣服给你带过去.
真的,太好了!何如象一个小姑娘一样地惊叫起来.金花想,为什么天下所有与文学粘点儿边的女人都是神兮兮的.何如结账时刷了二万八千块,临走时一再叮咛下班了一定过来吃晚饭,等你.两个文学女人一见如故,很有些缘分.
这个面色苍白,精神恍惚的何如似乎正在经历着更年期的折磨.这个何如究竟何许人也?原来她就是猎人的糟糠妻.
那天,金花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何如的家门口.那是一座依林面海的西班牙式建筑,橘红色的瓦和淡黄的墙在绿树笼罩下显得风情万种.门铃一响,何如便如少女般地跳起,惊喜异常地去开门.她看着面前的金花就想起了十几年前的自己,心头一热便有一种大嫂般的亲情从胸口油然而生.在饭桌上金花恰到好处地与猎人点了点头,那是一种既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又不熟悉的礼貌.何如猜测他们可能在茶馆见过但没说过话,因为她对自己丈夫的那种骄傲脾性太了解了.
何如在餐桌上成了今晚的"主讲".她一晚上"主讲"的目的就是要让金花朝年轻时的自己靠拢,并极力要博得丈夫的认同.金花有一个讨人喜欢的特性,那便是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不卑不亢,且还温和,甜蜜得恰到好处.金花那一头罕见的齐腰长发今天衬在这样一栋富丽堂皇的大厦里实在是显得美丽非凡.何如对她的丈夫猎人说,不知为何,金花有一种自己家里人一般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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