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青天水在瓶》第45章

然后，他就静静地坐在床上，用眼睛瞅着她。
看着紧闭双眼的她，陈元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感受，他知道自己是伤害到她了，从身体到心灵，可是他还是任性地、恶劣地不肯放手：“不要哭，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有什么好哭的？”
谭素素却哭得更凶了，这一次她恸哭出声。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哭，还能够做什么？！
烦躁地眯了下眼睛，陈元说道：“哭什么？！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告我强奸！去告诉李寻欢也行！随你的便。”
听他这么说，谭素素不禁睁开了眼睛看向他，这真的是他说的话吗？这能算是人说的话吗？！
陈元对视着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我不介意你告诉谁，真的。反而，我是盼着你把这些去告诉给谁的，李寻欢也好、你爸妈也好、警察也好，都行！你只要记住：从此以后你又是我的了，这就足够了。别妄想你的李寻欢能救你，他就算是不在乎，他的父母也会不在乎吗？他就算是不在乎你以前，那他也能不在乎你这次吗？！素素你死心吧，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谭素素睁大了一双美目、打量了陈元良久――这就是他给自己带来的、有关于初恋的最后印象！然后她疲倦地闭上了双眼，说道：“我累了，想歇一会儿，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第５２章　陈元
（一）
“我累了，想歇一会儿，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当谭素素用疲惫而又尽透着心冷的声音对他发话时，陈元觉得自己的心好酸。在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过后，在历经了这么多的波折、而终于有机会走在一起的最后时刻到来之际，在两人之间竟然被筑起了一道高墙。他的她就站在高墙的那头，冷冷地对他，而不肯向自己走过来…
他今天是计划向谭素素求婚的，并且也确实进行了一半。鲜花、戒指是他精心挑选的，在此之后庆祝的地方他也一早就订好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却都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好象说，是自己搞砸了一切？也许。
默默地站起身，他一边看着一动不动仰躺在床上的素素，一边缓缓地穿着衣服。
此刻她的头发散乱、小脸刷白、并且满面泪痕、眉头紧锁。貌似自己伤得她不轻。应该是很疼吧？回想起刚才她的干涩，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叫她难受了。
他好抱歉，他真的觉得好抱歉，他好想跪在她的床头向她诉说自己的悔痛，他想求她原谅，他并不是真的想叫她受伤！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似乎他如果说了，那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就全都会白费。
于是他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选择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
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陈元觉得自己发热的头脑渐渐地冷了下来，他开始思索之后的出路。
强奸？！　
他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低头看向自己修长而有力的双手，没错，刚才就是它们紧紧地抓攥住素素的双手，叫她不能逃开…
紧接着、陈元不可避免地想到：在经历了那个之后、他的素素，现在在想什么呢？在恨自己？肯定会。但是恨过之后，她会怎么做？告自己？
一想到这，陈元居然裂开嘴笑了：那可真的是项重罪呢！貌似自从男女关系变得开放起来以后，被判这项罪名的人就呈几何数字地减少。无他，因为它的判罚真的很重――最低七年。所以，在有许多备选出路的情况下，很多男人都采用了其他的办法去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只有自己还这么笨，选了最危险的这个方式！
但是他和他们不同啊！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解决需要。
他陈元只有是、并且只能是采取这个方式，才能永远地留素素在自己的身边。这么一想，立即使陈元抹杀了刚刚才有点儿冒头的心软与怜惜，反而是“继续强硬下去”的决心被他肯定了下来――谭素素，她是他今生都不肯放松的目标。他爱她，他不能叫她离开自己！
虽然也曾想过放手――真的！以前他不是没想过的，相反，他想过很多次。他知道如果她离开了自己，是一定会获得幸福的。一个象她那样真诚而又美丽的女子是不会没人爱的。不是吗？连一贯冰冷的李某人不是也陷下去了？
可是，很快陈元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因为连这么地想一下、他都会觉得心痛，那么如果真的实施了，那他该痛成如何？！
反复的思索使他越来越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根本不能离开她。
这也是他今天痛下狠手的原因吧？他这么做有一时冲动的原因，但是这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他要她，他明白什么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所以即便是用这么决绝的手段伤害她，只要能达成叫她离开某人、重回自己身边的目的，那他就不会后悔。是的！他对自己肯定地说：对于刚刚所做的，他不后悔。
下一刻，陈元就想到：也许，他的素素真的会将自己给告上法庭？
摇了摇头，他说不清心中的滋味。这样也好吧，这样一来，自己的心思就可以大白于天下了：她是他的女人，而他就是要她，不论用多极端的方式。
正这样地想着，就见谭素素走出了卧室。她看到他，没有做任何表示，而是面无表情地转身向大门走去。　
陈元一跃而起，挡住了她的去路：“不想对我说些什么？”
“不想。”谭素素低着头不去看他。
陈元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上用力，使她的面孔面对住他。在她的脸被抬起的一瞬间，他仔细地、用力地看她，审视她的表情，企图猜测她此刻的心理。
谭素素没有再流泪，白板般毫无表情的一张素脸。她先是低垂着眼帘，下一秒钟她抬起了眼眸直视陈元。她的目光如月光、如流水，清澈而透亮。
他在她的注视之下，越来越觉得心虚、越来越觉得狼狈，也越来越感到恼怒…终于，他狠狠地撂下一句话，然后放开她、绕过她、径直地走进了卧室。
站在一片狼籍的卧室里，他可以想象出之前他对她的侵犯是多么地激烈。然后，就听到大门“咣啷”地一声响，陈元知道谭素素走出去了。是暂时离开，还是永远地走出自己的生活？
他不清楚。
但愿是前者吧！他不知道自己的威胁是否有效：“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我之间的关系：之前的和今天的，你的家人、李寻欢、还有他的家人！如果你不想他们知道的话，就乖乖回来我的身边、嫁给我！”
（二）
第二天傍晚，当陈元接到警方电话的一瞬间，他想：她真的报警了！有一丝惊慌，有一丝难过，更多的，是超脱。――当时的他。
当时的他正躺在那间卧室的床上。很奇怪，距离她离开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可是屋子里却似乎还留有她的气味，淡淡的，清悠的。他使劲地嗅，想把她的味道留住，在自己的鼻端、在自己的心间。
枕间她挣扎中落下的几丝长长的黑发被他捡起，此刻已经被缠绕在了他的无名指上。化指柔――缠发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这三个字。
素素你会妥协吗？素素求你妥协吧！陈元暗自祈祷。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提电话响了：“请问是陈元吗？我们是某某警察局，你能协助我们，回答一些问题吗？”
“啊，我是，请说。”陈元回答。
“请问你这两天见到谭素素了吗？”
“是的，我见过。”
――啊！她真的报警了！那么就让自己被抓起来吧！尘归尘，土归土，欠她的，就叫自己用七年的时间去偿还吧！他苦涩地想：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当他交付了“罚单”之后，就可以获得她最终的原谅？是不是在他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他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担心都会不复存在？他的爱人会笑盈盈地等在那里，就象之前的那次那样。
他的素素还会等他这一次吗？天知道当他颤抖着手将钥匙塞进锁眼的一刻、他的心也如同自己的双手一样、颤抖得是那么的厉害！而门的应声而开，叫他一瞬间几近虚脱，喜悦，激动，接近了天堂般的快乐！都是他那个时刻的感受。
可是他再没机会体验了，陈元心里明白。这一次谭素素不会再等他了，她拒绝得很明白：她说她不再爱他，她说她要嫁给别人…
“你见过她？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
“……”
“请说话！她失踪了，我们正在寻找她，你可以立即到警局来一趟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