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忧郁的姐姐 爱》第22章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送赵雨心到车站，赶上了最后一班公车。　
“小林子，我走了，我会再来的。”赵雨心的笑，总是那么灿烂，仿佛她从未有过悲伤的记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我送给她一个真诚的微笑，作为送别的礼物。　
“记住，小林子和雨儿之间，永远只相隔，一个纸飞机的距离。”她做了一个放飞纸飞机的手势。　
“我记住了。”我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恩。”　
“我真的走了。”赵雨心再次强调。　
“再不走车就要开了。”　
“我如果走了，你可别想我。”　
“如果你真的不想走，今晚就留下来和我睡！反正我宿舍的双人床宽得很！”　
“你想的美！不过……不过我会等到你兑现诺言的那一天。”　
“车已经启动了。”　
“无情的人！”赵雨心或许是不想这么早就和我睡，于是，她终于登上了那辆公车。　
车还没有开出几米，我便转过身，向院子里走去。一路上，我回忆起了上次送柳宣上车的情形。　
她的微笑，和，她的背影。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微笑，和，两种截然不同的背影，还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赵雨心说的对，我或许真的是一个冷漠的人。　
（53）犯错　
我们没有说再见。我甚至不知道，柳宣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或许，我们本就没有必要说再见，因为只是路过而已。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我的工作发生了一些改变。我被调到乡党办，从事组织、党建、人事和宣传方面的工作。但是，我仍然兼职乡里的“清洁工”。我明白，这个兼职一直要持续到下一个新人的到来。　
我的生活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我不在住在乡里的宿舍里，每天搭40分钟的公车回家。因为我——不再留恋，害怕想念。　
几乎每个周末，赵雨心都回到我家找我。我渐渐地默许了和她的关系。不咸不淡，不温不火。只是，和她在一起，我依然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有时候，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寂寞。　
我迷上了上网，迷上了在QQ上聊天，迷上一款当时很火暴的网络游戏《传奇》。每天回到家里，我都会泡在电脑上，一玩就到了凌晨。　
在《传奇》里，我认识了很多“战友”，特别是武汉的战友。我们一起练级，一起打宝，然后组成帮派。在我们那个区，“百花山庄”的名号，几乎无人不晓。我们最值得骄傲的战绩，是不用一兵一卒就得到了“沙巴克之城”。因为我们拥有全区唯一一枚“传送戒指”。我们只需要派一个女道士，每天传送到祖玛最后一层杀死教主，就可以得到攻城的道具“祖玛头像”。　
我们控制住了整个区的攻城道具，仓库里面已经堆不下了。虽然我们的实力没有对方强大，但我们可以随时随地向对方宣战，打消耗战和持久战。终于，对方支持不住了，主动放弃了城池。我们象征性地支付给对方帮派二把兵器“裁决”作为补偿。　
可是，我们并没有得意多久。因为我的一次失误，我们最珍贵的道具“传送戒指”，在一次杀怪物的途中遗失了，碰巧被敌对帮派的一个玩家拣了去。　
我成了众矢之的。没有玩过网络游戏的人，或许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网络游戏中的道具，特别是极为稀有的道具，都是用人民币来进行买卖的。这也就是网络游戏为什么能够这么火暴的原因之一。　
“传送戒指”并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帮派的共同财产。最让我感到绝望的是，传送戒指当时的市场价是18000元，不是虚拟的游戏币，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　
那段日子，我不敢上线，每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终于，我作出了一个决定，我要把传送戒指买回来。我和拣到戒指的玩家进行了交涉，他开出的条件，最低15000，少于这个价免谈。　
但是，我手里没有钱。我每个月的工资稍微涨了一点，基本工资和各项津补贴加起来1012元。但是这点钱，平时基本花掉了。和赵雨心在一起，做为一个男人，在很多情况下，总是要主动掏腰包的。　
玩网络游戏的，社会上的混混很多。帮派里，开始有几个混混在帮派里闹腾，他们甚至威胁说要到我家来找我“谈一谈”。他们给我的期限是5天，如果这5天我还不能把传送戒指弄到手，他们就会到我家里甚至是单位“登门拜访”。我知道这是威胁，我也相信，他们说的出做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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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被父母知道。他们老实本分的儿子，不好好工作，积极上进，反而整天沉迷于网络游戏，捅出了这么一个大篓子。　
我害怕被单位知道。这或许并不是什么违纪的事，但领导和同事们会怎么看我？　
我不能向父母要钱，因为他们一定会询问钱的用途。这么一大笔钱，总需要一个使用的理由。我只有瞒着父母，四处向同事和朋友借钱，可三天过去了，东筹西挪，也只筹到3000多元。这一点钱只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我忽然想到手上还有一笔钱，虽然这不是属于我的钱。　
这是公款，刚收上来的，乡里的党费，11700元。　
我被脑子里忽然冒出的恐怖想法吓了一跳。我是学法律的，这么做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挪用公款1万至3万元，属于数额巨大，后果十分严重。　
明天是最后通牒，如果不把戒指弄到手，后果也会很严重。　
我做了一个让我后悔终身的决定。这是我一生中第二大的污点，一直到现在，它仍然会留在我的记忆深处，仿佛婴儿出生时的胎记，它会跟随你一辈子，永远也抹不去。　
人，有时候会用一个错误，去挽救或者掩盖更一个错误，直到纸再也包不住火，直到无法弥补的时候，才会明白——回头是岸。　
拾到“传送戒指”的玩家托另一个武汉的玩家，约我在一家网吧的包间里见面。在把钱交到对方的手上的时候，我的心里猛地一哆嗦，我想我完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54）利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晚都会做噩梦。我梦见乡派出所的警察来单位抓我；我梦见单位领导和同事诧异惊愕的眼神；我梦见自己戴着手铐被关在监狱里；我梦见我的父母在哭泣；我梦见柳宣到监狱看来我；我梦见她无比失望甚至是鄙视的眼神……　
我经常在梦里惊醒，满头大汗；我开始失眠，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我开始学会了吸烟，一包接一包地吸。　
区里开始催乡里的党费了，今天我是第三次接到区里的电话。办公室的何主任也开始问我，为什么乡里的党费还没有交上去？我强装镇定地说钱存在银行，这几天比较忙，没有时间去取。主任说好吧，今天周五，你下个星期一定要把钱送去。我点了点头，说一定。　
我又向别人借到了4000元钱，还差10700元。　
我是一名国家公务员，我有着无限美好的前途，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有爱我的父母，我不想进监狱，我不想身败名裂！　
我决定向父母开口要钱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还算有一些理智，即便被父母责骂，即便让父母伤心，也总比他们到监狱去探望我要好。　
这个周末，赵雨心来了。我们并肩走在街上，她和我说话，我心不在焉地随口应和着，我的心里很沉重。　
赵雨心止住脚步，看着我，问道：“小林子，你最近很缺钱花吗？”　
我没有向赵雨心借钱，因为我开不了这个口。男人给女人钱花，养老婆和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向女人借钱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我特别鄙视靠女人养活的男人，我家楼上的一个男人，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是在麻将桌上就是在发廊里，风流快乐的钱，全靠女人在外摆地摊卖些小孩子的玩具。他还经常喜欢和我开些荤玩笑，说他的一些风流韵事，我都懒得搭理他。　
可是，我连这个男人都不如，他好歹用的是自己老婆的钱，我却用的是公款。　
“没……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些吃惊，挪用公款的事，我没对任何人说起。她应该不会知道。　
赵雨心眼神闪烁，笑着说：“你向李进和康威他们都借钱了，李进说他手头紧，只借了你2500，康威借了你500，我说的对吧？”　
“你和他们见过了？”　
“恩，我早就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