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之恩》第17章

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更为人津津乐道。所以，帅气多金的方宇和自强不息的楚延，在计算机系成为一段佳话。
到最后两人还一起登上了系草排名争霸榜。
但至于最终谁会胜出，除了那些热衷八卦的小女生们，谁会真的在乎呢？
反正楚延和方宇都没闲心寻思。
时光飞梭，转眼到了大三。
开学之后，楚延打工的时间已经很少，他辞掉了餐厅的工作，只保留了一份时间比较空闲的家教。
做出这样的决定，主要是由于方宇的软磨硬施。
还因为如今楚延手里的资金，已经不像当初那般紧张了。
学费有助学贷款，而日常生活方面，他几乎没有花钱的地方。
方宇跟他在一起，是绝对不会让他花费一分钱的。
于是，他从前打工的钱和数额不小的奖学金，都被他一分不动的留存了下来。
不用打工，空余的时间多了，除了埋头学业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被方宇毫不客气地占据。
两人会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里读书学习，也会在篮球场上肆意奔腾，更会在宿舍无人的午夜里耳鬓厮磨。
偶尔周末的时候，方宇会拉着楚延，背上简单的行囊去C市郊外的山顶去看日出。方宇会挑个没人的角落，用大衣将瘦弱的楚延拥在胸前，安静地看着朝日初升，云霞漫天。
有一次两人郊游回来，方宇直接把人拉到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里。
“来这干嘛？”楚延问。
方宇不答，只是拉着他的手臂前行。
当方宇掏出钥匙，打开小区里的一套房子的大门时，楚延脚步一下子顿住，扯得走在前面的方宇跟着停在原地。
方宇回头，走廊的感应灯照着他的脸，上面露出兴奋得像孩子一样的笑容。
“我租的，咱们的秘密基地。”
虽然他一天到晚地黏着楚延，但那毕竟都是在公众场所。宿舍没人的时候也是屈指可数。以方宇对于楚延的垂涎，加上他吃到肉之后食髓知味，怎么会甘心每天在人前装模作样，碰都不能碰楚延一根手指头？
有一个可以让两人随意亲近的秘密空间，对方宇来说，太必要了。
方宇此时地笑意却没能延续太久，因为站在门外的楚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有半点想要踏进房门的意思。
“你进来啊！”方宇不喜欢楚延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抗拒的表情，手上用力拉他进门。
“方宇……”楚延终于开口。
“……？”方宇等着他往下说。
楚延沉默良久，久到灯光熄灭，将两人笼罩在黑暗之中。
“差不多了，别玩了。”他说道。
方宇一下子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从楚延主动亲吻他接受他的那天，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年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们的关系如胶似漆，楚延除了那次操场上的愤怒之外，再没有表现出过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抗拒和气恼。
久而久之，已经让方宇觉得，他们之间，是有某种可能的。
但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可能？方宇从来没有正视过。
他只是朦朦胧胧觉得，他们俩可以亲亲蜜蜜地，一直维持很久。
事实仿佛也的确应该如此。
但此时此刻，楚延对他说“差不多了，别玩了！”
“谁说我在玩？”方宇仿佛被抓到痛脚一样，几乎要跳起来。
怒吼声让门外的感应灯再次燃起。
楚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睛清澈的像山顶的明月，仿佛能够倒映出方宇的心底，逼着他正视自己的内心，好勇敢地承认，他和楚延之间，不过就是玩玩。
不是玩，难道还想着天长地久吗？
方宇用力甩开一直抓着的楚延的手，有些焦躁地转身，在没开灯的昏暗房间里来回打转，最后又回身看向还无声站在门口的楚延。
“好，你就当我是玩，但我还没玩够，你既然选择陪我开始，那现在就没有半路扔下我的理由。”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理由？”
方宇肚子里一声国骂，他从没想深想过，楚延他原来已经不甘愿到随时想着要结束的程度。
他往前走近楚延，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就这么讨厌我？难道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楚延摇头，坦然说道：“很开心，因为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我们之间的友情可以更长久一些。”顿了顿，他又说：“各退一步，我们该回到正常的关系。”
方宇根本听不进他的通天大道义，只是再次伸手抓他手拉他进来。
“别闹了，白天我们还挺高兴的，你又何必破坏气氛。来，进来看看，我亲手布置的家具，不是最贵最好的，毕竟这是别人的房子，我们也只是临时住着，等以后……”
“方宇……”楚延甩开手臂，冷静地说道：“我回学校了。”他说完这句，果然掉头就走，丝毫不顾方宇表情。
“楚延你是不是有毛病？就算是玩，之前你也陪我玩的好好的，现在耍什么小性子？我就想和你住一起怎么了？更亲密的事也做了，你这是在计较些什么？”
楚延站着听他把话说完，待了一会，却没回头，最后还是再次迈开脚步离开。
身后传来方宇的怒吼：“楚延你有种！有种就和我绝交！”
楚延迎着初秋的风快步走在少有行人的街道上。这里离学校不远，前面有一条美食街，方宇总拉着他去搜罗特色美食小吃。
方宇真的对他很好，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体会得一清二楚。
他从小也不是跳脱顽皮的孩子，父母相继去世之后，奶奶告诉他：“小延，别难过，这是你和我要承担的命。以后，日子就靠咱们俩了，再以后，等我老得动不了了，你就得靠你自己。永远也别指望别人可怜你来帮助你。”
这番话奶奶总说，反复地说，说到楚延瘦小的肩膀能够扛得起木器厂大腿粗细的木头，说到他能把饭店里成堆的盘子刷的飞快。
他不指望别人好心施舍，也不怨恨命运不公，只是坦然的接受自己需要承担的一切，并把他该做的事情，做到最好。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虽然清苦，但让他觉得踏实平静，不渴求谁的，也不亏欠谁的。
但，他遇到了方宇。
方宇对他太好了，从未有过的好。即使父母在世时，也没有像方宇对他这么好过。或许是因为他有钱，有钱的人总是任性些，想怎样就怎样，不用顾虑没有钱的日子。
楚延原本如湖水般平静内心，开始荡起点点涟漪。因为方宇对他的好，也因为方宇时常地任性。
他知道他花心风流，作为好朋友，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但谁曾想到，他居然风流到招惹自己身边的朋友？
哦，对，是同性朋友。
他不想和他绝交，怎么会想着绝交呢？
他好不容易有一个这样知冷知热的朋友，偶尔的发脾气和任性，也让他觉得个性十足，不像自己，乖巧老成到让人觉得无趣。
他发奋读书，只为和他上同一所大学，他带他去看山望海，带他赏月观星，陪他用舌尖品尝酸甜苦辣，陪他畅玩他喜欢的网游，听他爱听的沉闷乐曲。
更甚至，他带他共赴巫山云雨，让他真切体验到浮上云端，快乐似仙的极致快感。
他没有真正的恋爱过，算起来，那是他的初恋，初吻，初夜。
今天楚延也无法准确的判断，陪方宇一场玩闹，到底是错是对？
但他在看到方宇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后冲着自己灿然一笑的瞬间，他的心，忽然就开始慌乱了。
够了，已经够了。再玩下去，自己陷进去的脚，只怕就拔不出来了。
☆、第　15　章
敏感的宿舍老大，再次发现方宇和楚延关系冷淡起来。
“楚延，你俩这又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楚延脸上像是戴了面具，任何时候都是这么波澜不惊的坦然模样。
“方宇可有日子没在宿舍住了，上课吃饭也没见你俩坐一起。又闹别扭了吧？”
“他在外面租房子了，以后可能会外宿吧！”楚延实话实说。
老大奇怪：“是吗？这是为啥呀？难道……”
老大眼睛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这小子戒色一年多，现在终于开荤了？”
楚延低头在专业书上写写画画，对老大的话不予回应。
这样的态度，老大当成的默认。
“哦~原来真的是这样！但他交新女朋友，和你们俩的交情有什么关系？不会……他又撬你墙角吧？”
楚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