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传》第113章


含槐竖眉,喝了一声“大胆”。文墨停住身形,静静看着这几人,过了半晌,她终问道:“皇上真歇了?”
领头那位正是鲁湘桐,文墨与他已经有些交情了,那次西南之行,他亦尝过皇帝的乖张脾性,知道皇后的不易。
此时,鲁湘桐双手抱拳,声音朗朗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是真歇了。”这个“真”字咬得极重,意思不言而喻。
文墨心里又将皇帝暗骂一通,这人果然还是想着法地躲着她。她本想佯怒,可如今真动怒了,斥道:“谁敢拦本宫,就是个死字!”
文墨拂袖,气势骇人,那四个侍卫急急避让开道,生怕受帝后二人家务事的无辜牵连。
也许是宫门外的动静闹得大了,两仪殿的院内树影婆娑,铜鹤金龟相吊,却不见一个人影。谁都不敢在此时去拦皇后,就连小平子也一并躲去了偏殿,避避风头。
文墨到正殿前,才止住步子,她脑门一热就过来了,可真气喘吁吁地奔到这儿,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她这一犹豫,里头那人就被折磨疯了。
长青本在外间批阅奏章,当听见文墨声音时,他心下虽奇怪她这么晚来做什么,但还是极其迅速地收拾完案桌,一溜烟跑进暖阁,三两下脱去春衫和鞋袜,翻回龙榻之上,闭目佯装成个早已睡熟的模样。
做好这一切,他就开始等,可左盼右等,也听不到那人推门而入的动静。长青心虚之下,只得又睁开双眼,他怔怔看着明黄的帷幔发呆,忽然觉得自己这举动可笑至极,似乎比宁英还要幼稚!
厚重的门吱呀一声,有人脚步轻响,他下意识地再次阖上眼睑,眼前一团黑暗,听觉却是愈发清晰。
这人步子落得不重不轻,长青觉得,其实和她这人挺像的,好像从未有什么情绪过激的时候,整个人就那么不咸不淡地,进了宫后尤其是。
她从进殿到暖阁内,一共走了三十二步,长青于心中,皆给她记下。
待她到了屋里,就悉悉索索地不知摸索着什么。长青估摸,大概是又将幔帐给挑开了,因为他仰面躺着,眼眸中氤氲的光圈比之先前,更亮了些。
长青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应该面朝里卧的。他以为文墨看他睡了,就会无可奈何地走掉,熟料,她今日还要亲自瞧上一眼。
此刻,他眼睛只得死死闭着,也不敢乱眨,生怕露馅。
须臾,有个柔软的东西落在他的眼眸处,倏地又轻轻离开,像是个蝴蝶偶尔停在花蕊上休憩,又小心翼翼地,不敢多做逗留。
而她的呼吸密密又温热,皆扫在他脸上,隔得很近时,他好像能听到对方咚咚咚的心跳,急促又大声。
长青未料会如此,印象中,这是文墨第一回这样子偷亲他,哪怕只是眼眸?他一愣之际,心底柔情蜜意泛滥,就傻傻地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道蜿蜒如瀑的乌发,带着清爽的香味,还有春风的甘冽,然后再是一双漂亮的眸子,双瞳剪水,正死死盯着他的眼。
“你醒了?”
“终于愿意见我了?”
文墨说这话时,尽量想装出些轻松调侃之意,殊不知刚开口,她心底深埋的怨艾和委屈就阵阵翻涌,眼眶瞬间泛了红。
两人隔得很近,她不愿长青看见自己这副怨妇样,遂直起身,背对他坐在榻边。那些垂落的发梢随之动作,一一扫过底下那人的脸,长青痴傻着,亦跟着一道坐起来。
文墨垂首,发丝从两肩滑落,挡住了她大部分的面容,只看到微翘的睫毛,还有灵巧的鼻尖。她想了想,又问道:“你喜欢那个贺家小姐,可要挑个日子,让她进宫来?”
文墨这话是有私心的,她前头半句算是替皇帝默认下这个事实,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后头半句其实只是探个口风罢了,也显示显示自己的贤惠与大度。
长青未作他想,径直狐疑道:“谁说我喜欢她了?”话音落,他就琢磨出些深意来,再看向面前之人,就有了几分其他的意思。
他躲在背后轻轻一笑,故意逗道:“若是皇后愿意,让她进宫也无不可,那丫头挺有意思的,与朕颇为合缘。”
文墨自然察觉到他话中的欢愉,她心中一沉,复又偏头看他。长青早收敛了笑意,是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她低低“哦”了一声,就起身准备告退。
长青见她欲走,忙揪住那袭素色宽袖,急问道:“没别的要说了?”
文墨挣脱开后,方抬眼看他,一双眼水盈盈的,仿佛一碰就能掉下泪珠来,她摇头:“没了,皇上早些安寝吧。”方怔怔往外走去,掩不住地失魂落魄。
“深更半夜,你来,就为说这个?”长青自然不信,他翻下床,来不及穿上鞋袜,赤足拦在文墨跟前,疑道:“真没旁的话要对我说?”
那人额首低垂,木讷地摇摇头,只这一个动作,就掉下两滴滚大的铅泪。她抬手胡乱擦了擦,继续往外走去。
长青一急,忙从后头拥住她,紧紧搂住怀里,嗔怪道:“你都来了,何不说几句好话哄一哄我,非要我服软么?”
文墨被他钳制地动弹不得,连泪都忘了掉了,她挣了会,只得闷闷地问:“你想听什么好话?”她双手紧攥着,心扑通扑通地跳,渐渐地就面红耳赤,两颊起了流霞。
长青被逗乐了,噗嗤笑出声,又将她扳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又带着些蛊惑,问道:“墨儿,你方才为何亲我?是故意伏小做低呢,还是就为了逼我睁眼,又或是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亦或是……”
说到此,长青便顿住了,他目光如炬,眸子清朗又深邃,中间那簇光,更是特别地明亮。文墨承 受'TXT小说下载'不住只得撇过脸去,却又被他扳了回来,长青定定说道:“回答我。”
文墨内心害怕又挣扎,她根本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想回答。方才挑开帐幔,看见他面容清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她心头熨帖,又觉得黯然神伤,浑浑噩噩之间,就情不自禁地亲啄了上去。
此刻,被长青这样咄咄逼问,文墨心中慌乱极了,只紧咬着唇,死不开口。
长青见她不答,又诱道:“你今日来,名目上是为了贺家那丫头,实际上,可是怕我移情喜欢了旁人?”
文墨被他戳中心事,略微有些不自在,她刚想要再撇过头去,就被那人温热的手掌捧着,逼得她只能看他。
四目相视之下,文墨溃不成军,只得捡起伪装。
她垂下眼梢,面无表情地应道:“皇上是天下子民仰望之人,心中必然能容得下许许多多的人,谈何移不移情?这移情二字,皇上可就用错了地方。”
“皇上喜欢旁人是应当应分的,现如今,宫里确实是嫔妃太少,已经不够皇上喜欢的了,是臣妾的失职。待明日起,臣妾再给皇上多挑些进宫就是了。”
还是原来一样的牙尖嘴利,浑身是刺!
若是平时,长青肯定已经气得直跳脚,可今夜里,他似乎捉到了一丝被她深埋在心底的把柄,长青也不跟她置气,他只是笑:“那你今天来,不是吃醋?”
文墨面色绯红,倏地抬起眼,道:“皇上,你多心了。”
长青脸色晦暗不明,叹道:“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哄一哄我?”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话题上头。
文墨怔怔地看着他,见他神情落寞,身段便软了下来,还是那样问他:“你要听什么样的?”
长青也不急,他一手执起她的指尖,另一手点了点她的胸口:“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他俯身吻在她的发间,循循诱道:“我想听什么,你知道的。”
止不住地柔情缱绻,似糖如蜜,又带着男人特有地撒娇之意,文墨张了张口,没说出来一个字,只是面色愈加酡红,头垂得更低了。
长青很着急,暗忖:“文墨,你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这个时候,要你说句话就这么难呢?”
偏偏他这时还得耐住性子,文墨这人就是不能逼她,他索性以退为进,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一并说与她听。
“墨儿,我从未怀疑过你的清白。这些日子,我又累又气,只是因为你怎么会那么想我?还特意跑来为宁英辩解,我多疼她,你会不知道么?”文墨听了这话,果然抬头看他,眼里闪烁着些光。
长青却是眸子黯淡,他道:“就算你心里永远没有我,永远想着旁人,我也一直信着你。从我们结成夫妻开始,我就抛不下你的。这一世,只求墨儿你能记着我,就好,别恨我。”
文墨痴痴看着他,眼眶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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