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坏人》第8章


那是谁撞的呢?李三七想,他永远不会说出那个人说谁。
不是他故作成熟,逞强去替他背负什么。
他愿意为白苏成为一个坏人。是因为他知道小苏哥走到现在很不容易,他虚荣他傲慢,可白苏没有出身没有后台,根基太浅,很小的事情都能摧毁他。
就好像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根基浅薄但也开始有了一点存款,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可很不幸,他还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只是看着很好而已。比如一场癌症,或者烂人的纠缠都能让他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再没回转的可能。
白苏受不了。
可李三七觉得自己是不一样,他还没有开启新的人生,没有见识过好光景,就算摔下来也不会想着死。
李三七最近的心情都还不错,就连应薄川折腾他,也不觉得烦。
这天是星期六,老板叫李三七去给应薄川送早餐。
是阿姨给开的门,她让李三七去叫醒应薄川,阿姨说应薄川不习惯家里有人,她烧好了饭就可以下班回家,晚点再来帮忙收拾就成。
李三七进门,看见桌面上有煲好的粥,拌好的小菜,还有一盘煮熟的饺子。又低头看自己手里提的纸袋儿,里面是几份特别精致的港式点心。
“应薄川是猪吗?怎么吃这么多?”李三七将点心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好,抬脚去卧室叫应薄川起床。
应薄川睡的特好,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卧室里的窗帘挡着房子外头的阳光,偶然有一点执着的光亮顽皮似的透进房间里,把应薄川没掩住的侧脸照的越发好看,李三七心跳的厉害。
他压抑着心跳,走到床边叫:“应薄川,起床了。”
他虽然喊他起床了,可是李三七的声带并没有发出声响。上一次紧张的发不出声音,还是在李三七看自己被学校录取的时候。
李三七有些泄气,愈发看不起自己。
他伸手很大力气去拍应薄川,声音也提高两个度:“应薄川!起来了!别睡了!”
应薄川朦胧地掀开眼皮,并没有完全张开眼睛。
他像一只狐狸懒洋洋地睡在被窝里,看一眼李三七“噢”了一声,又闭眼睡了过去。
“你快点起来啊!”李三七叫。
应薄川不起,李三七就拉应薄川的手臂,想要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应薄川跟床天人合一了似的,李三七拽不动。
反倒是应薄川手臂使了一点力气,把李三七拽了一个趔趄,摔倒在他床上。
“别吵了。”应薄川把李三七揽进自己怀里,又掀开被子给李三七盖住,“你跟我一起睡。”
他将下巴搁在李三七的发顶。
李三七起能感受到应薄川喉结不轻不重的震动。
过了几秒的呆滞,李三七红着脸开始挣扎:“应薄川,你别抱着我。”
“就抱你。”
应薄川收紧了手臂,叫他:“三七。”
他叫的亲昵,怀里的人不再动了。
“你最近开心吗?”应薄川闭着眼睛问。
李三七在他怀里点点头,小声说:“开心。”又说,“你现在起来吃早饭我更开心。”
“嗯。”应薄川答应起来,还是扒着李三七不肯动。
“你说的话还挺有用的。”李三七吸了吸鼻子,“我去学校找了老师,他说我可以回去领毕业证,还能跟着他学习什么的,谢谢你啊。”
应薄川闭着眼睛开始得意,嘴角无声地弯着。
李三七又说:“我还要谢谢小苏哥,他没有不管我。老师说有个很好看的年轻人,帮我找了校长,小苏哥没有不管我,嘿嘿嘿。”
李三七笑的愉悦,应薄川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他“砰”的从床上坐起来,闹脾气似的一脚给李三七蹬到了地板上。
11 第11章
李三七屁股坐到地板上,睫毛簇拥在一起,眼眶通红委屈地盯着他看。
可李三七的眼眶红了,应薄川就开始后悔,虽然他没有用力,
“挺大的人了,你别告诉我你要哭。”应薄川决定先发制人。又赶紧慌慌张张下地,着急地问他,“是摔到哪里了吗?疼吗?让我看看。”
李三七呆看了应薄川几秒钟,眼眶不红了,表情也生动起来,他像一只小豹子从地板上站起来,又恶狠狠地把应薄川撞倒在床上:“干嘛无缘无故欺负人,我是跟你有多大的仇啊?!”
应薄川不动,就让李三七坐到他腰上,跟他发脾气。
他看李三七的表情笑盈盈的,李三七打他,应薄川就攥住他的手腕,在他手心里很轻地亲了一口。
“三七。”应薄川说,“我跟白苏分开了。”
李三七像烫到一样把手抽回来,不敢再去看应薄川的表情,他说:“应薄川,你好奇怪。”
他从应薄川身上起来,去客厅噼里啪啦地拆点心的包装盒,拆好一一摆正在桌面上。
应薄川洗漱完毕,倚在餐厅的门框上看李三七发呆。看了不多时,抬脚走去餐桌旁边,叉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李三七,事情不会因为你逃避就不存在了。”
“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接受我。”
李三七像是冻住了,他转过头,磕磕绊绊地说:“别…… 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应薄川,你吓到我了。”
“我说真的。你应该猜到了。”应薄川俯**子,用身体,双手和椅背包围着他,然后很大声地亲了李三七的脑门儿,“不跟你开玩笑。”
李三七真的吓到了,他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坐在地上盯着应薄川看了好一会,直眉愣眼地说:“你就是在逗我玩呢,从前你就喜欢欺负我来着。”
他勉强笑笑,“你说的我不能信。”
“你就当胆小鬼吧。”应薄川无聊的踢李三七脚腕,“起来啊,不起来我抱你了。”
“不行。”李三七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小苏哥要怎么办?”
“你别喜欢我。”
李三七说,“我们以前在同一个高中的时候,小苏哥就很喜欢你了。他已经很讨厌我了,我们的关系才缓和一点,他愿意帮我去找校长求情,我不能做不好的事,让他更讨厌我。”
“你想多了。”应薄川表情严肃了不少,像是生气了,“你何老师说那个好看的年轻人,不是白苏,是我,校长是我找的,钱也是我给的。”
应薄川强调:“而且,我长得比白苏好看。”
“应薄川,你长得好看也不能喜欢我。”李三七执拗地说,“就是不能喜欢我”
“那钱我还给你,你等等我能还清。”李三七靠着门好半天没讲话,粘住了似的,“我,我从来没有欠过别人什么,你这样要我这么还啊。”
“我没想着要你还。”
空荡的房间,没人再讲话。李三七盯着自己的脚尖看,惴惴不安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很想要逃跑。
“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脖子上挂的那片玉树叶。”
“那我凑够了钱,你能还给我吗?”李三七宝贝似的摸着衬衣下头的那块玉。
硬币大小的玉,翠绿翠绿的,连叶脉都雕的很精细。那是白苏打了几个月的工,在李三七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送给他的。
白苏跟他说:“三七,没人给你办升学宴没有关系,你还有我呢。以后三七觉得羡慕别人,或者想要找人说说话,就把这块玉当成我,什么都可以说。”
盛夏燥热,蝉鸣不绝于耳,他跟白苏坐着树荫下的椅子上,白苏给他调整颈后的红绳搭扣,他把的额头抵在白苏的肩膀上,呼吸间尽是白苏身上清新的味道,远处炸起别人升学宴的爆竹。
李三七将玉树叶从脖子上取下来,似乎记忆里的蝉鸣都随着远去了,他将玉树叶放到应薄川手里。
“你等着我来赎。”李三七很不舍得,他说,“你不要磕了,碰了,我很快就凑够钱,你要记得还给我。”
应薄川看着手心上翠色欲滴的玉树叶,艰涩地问,“白苏就这么重要吗?”
他站起来,扣着李三七的脸:“你让我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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