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第145章


“朕派你们安插人在他们身边就是为了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他们竟然并肩与纳兰祈佑作战!你们竟连这点事也办不好,如何统率大军为朕出征?”连曦声音突然一阵起伏,带着隐隐的怒气。
在场的几位将士一颤,“皇上恕罪,原本是挑拨成功了,可是,可是,后来不知怎的,他们竟然摈弃前嫌……”
“够了,朕不想再讨论这些。如今,我们必须摸透他们的兵力,粮草,具体位置,想办法攻克他们。”连曦挥了挥手,众将士皆围上前一同观望那张牛皮纸地形图,你一言他一语地畅谈着如何进攻防守,头头是道。
连曦,他根本不怕我听到他们商议的军情,如今的我已是阶下囚,就算得知了秘密军情那又能如何呢?
我如隐形人一般呆呆地坐在椅上,对于屋内的嘈杂之声置若罔闻,目光深深地瞥着外边的白雪之景。那片片荒原雪如此净白透明,此刻的祈佑离我有三里?三十里?三百里?即使再近也是咫尺天涯,两两相望而已罢。
连曦要带我来看看,祈佑的心是在乎江山多一些还是在乎我多一些,或许我的心中也有个期待,想知道自己在祈佑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却又害怕去面对,若是我重要,那我便成了亡亓的罪魁祸首,若是江山重要,我的心是否会疼呢?
冬日很快便进入夜幕之时,几名侍卫捧着炭火盆进来,冰冷的屋子内稍微有了些温度,而我的身子早已被冬日之寒冻得浑身僵硬。那丝丝的温度并没有缓和我全身的冰凉,我几度快坚持不下而昏昏欲睡,是众将士那粗犷的声音让我的意识稍稍有些恢复。
身体上的寒冷与麻木再也支撑不住,我的眼皮开始沉沉地合上,恍惚间有一丝温暖传遍了我的身子,就像夏日里得到一碗凉水,冬日里得到一根火柴。用尽全力撑开眼皮,一张冰冷的脸放大在我面前,而我整个人被一床被褥紧紧包裹着。
想开口说话,无奈,发不出任何声音。
连曦将我打横抱起,朝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走去,最后将我放好。看他的目光似忧似急,似喜似悲,我不解地看着他如此表情,他怎么了,为何对我流露出如此怜悯之情?
“馥雅……”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间看见连曦胸前的盔甲上沾染了不少鲜红的血迹,舔了舔唇,想出声提醒他,却感觉口中一片血腥味。
我才恍然回神,原来是我自己的血。
“我这是要死了吗?”我气若游丝地发出低低的声音,又是一股腥味涌出喉咙,冰凉的液体随着我的嘴角缓缓蔓延而下。
“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昱国在一日,你便会与昱国同生!”这话说得坚定,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但见他唇角紧抿,眼中有着怒色。我虚弱地笑了笑,“谁也抵不过天,阎王要将我的命夺了去,谁能阻止得了呢?”
“若阎王敢要你,那我必然去阎王殿将你抢回来。”他倏然起身,又拿起一条被褥将我牢牢地包裹起来,生怕我受不了冻寒。
有时候我觉得连曦做事真的好矛盾,既然不愿我死,为何一路上却要将我关在囚车里顶着漫天的风雪来到边防,从来不给我加一件袄子。更是将狼狈的我丢在屋中,让众将士用鄙夷的目光去注视我,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折磨我吗?现在他如愿了,或许下一刻我就会死在他面前,可是他又不让我死……是想留下我继续折磨吗?如果是这样,我何须强忍着自己最后一口气与意念想要活下来,是为了依旧孤独的初雪还是为了再见祈佑一面,又或者是为了亲眼看看,在祈佑心中,我是否能抵过江山?
“馥雅,你别睡!”连曦一声怒吼将我逐渐虚弱的思绪拉回,他的双臂一紧,将我紧紧环在坚实的臂弯中,“来人,打一桶热水进来,快点!”他的声音如狂狮般怒吼,守在外的士兵立刻道:“是,皇上。”
士兵急匆匆地将满满几大桶热水倒进浴桶之后,那轻烟弥漫整屋,连曦还吩咐侍卫们去取来几味药,由于深处冰天雪地,药材资源并不多,便只说了几味能在四处找寻到的草药,最后将那些草药混合在一起丢入浴桶,是药浴。
他坐在床的边缘,双手置放在我的颈边。当我意识到他是要褪我衣裳之时用尽全身气力揪紧衣襟,“你干什么……”
“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力气动吗?”连曦很轻易地便将我的手由衣襟上扯下,不顾我的反对便开始为我解开纽扣。
没有再挣扎,别过头合上眼睛不去看他,任他将我的衣衫慢慢解开,窸窣的声音弥漫在四周,怪异的气氛使我无法喘息。
我知道,要活命便一定要褪去衣衫浸泡药浴,军中无女子也唯有他帮我褪衫了。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被祈殒骂得可怜兮兮的孩子,她不正是女扮男装的女子吗?可是我不能对连曦说,这会害了祈殒,害了她的。
当我的衣衫被连曦褪得只剩一件裹衣与裹裤之时,整个人一阵悬空被抱起,最后沉入那滚烫的浴桶中。药草味弥漫在我周围,刺激了我混沌的思绪,僵硬的身子也因那滚烫的药浴渐渐得到舒缓。不知是不是药的作用,很快,一阵热气由脚心往头顶上蹿,丹田小腹中热气弥漫不绝。
“做什么,你还会害羞?”片刻后的安静,连曦一声轻笑由耳边划过,始终紧合双眼的我这才缓缓睁开眼帘。望着他戏谑的表情中还带有丝丝的欣慰,“试试自己的双手是否能动,自己把剩余的衣衫褪了吧,泡药浴,身上不能留任何衣物。”
不知是药浴的原因还是我在他面前害羞了,脸上火辣辣烧红一片,将身子再沉入水中几分,才将剩余的裹衣裹裤褪了下来。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也不说话。这样尴尬的气氛让我无所适从,开口找着话题打破此时的诡异之气,“这次你为何要救我,这么多天来,你不就是想要折磨我吗?”
连曦一笑,带着湛湛的目光望着我,须臾才吐出沉沉的话语,“我以为看到你受苦我会很开心。”
在水中,我动了动双手,潺潺水声异常清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想着他此话之意。没待我开口他便肃然收起淡淡的笑容,脸上一片冷峻,“待你身子好些,我便携你去会会纳兰祈佑。”
“会他?”我的声音渐渐起伏,莫不是又想如数年前连云坡那般来一次暗杀?在连云坡,牺牲了连城,而这一次,又将牺牲谁?若连曦又朝祈佑暗中放冷箭,我是否毅然如当年那般愿意为其挡箭?
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他眉头深蹙,桌案上那盏灯忽明忽暗地摇曳,那沉滞的影子深深蔓延着,“当年大哥去会纳兰祈佑,有我在其后射出冷箭三支,而今连曦去会纳兰祈佑,已经无人再为我射出三支冷箭了。”他顿声良久,仿佛在喃喃自语般又吐出几个字,“就算有人射冷箭,你依旧会为他挡下吧,但是却没有人再会为你挡箭了……”
“是的,这个世上只有连城这个傻瓜肯为我挡箭。”我无声地笑了笑,却是笑得声音哽咽,眼眶泛涩,“连曦,是你让我知道,原来生在皇族家的兄弟也会有真情。兜兜转转数十年,我看了太多的手足相残,唯有你与连城,虽同父异母,却是兄弟情深。若是祈佑的兄弟有你们一半好,怕是弑父夺位的一幕便不会发生。而我,早在十年前便死于二皇叔的刽子手下了。”
“十年……”他重复着这个漫长深远的词。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你倒是颇有感慨。”他听完我低低吟诵的诗大笑一声,如此狂放,随即脸色一沉,变幻得如此之快让我措手不及,“记得我说过吗,你的不孕之症我能为你治好,去除你身上所有的病痛对我而言更是举手之劳。”
“当然,这种病痛在青出于蓝的连曦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你的条件呢?”
“还是你了解我。”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浴桶两侧,俯身靠近我,“永远照顾初雪,做她的娘亲。”
听他这样的条件我倒是颇为惊诧,“只是这么简单吗?初雪,我早就当她是自己的孩子了,只要我有命在一日,便会将我全部的爱给她。”
“不,这一点也不简单。”连曦猛然掐住我的下颚,抬起我的头,对上他那邪魅的目光,“如若此次我输了,唯有你能保住初雪。”
“记得曾经你对我说过,若昱国亡,我便与之同葬。”
“不,我改变主意了。若有朝一日我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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